“哈?”江户川柯南身体一歪,差点儿栽到地上,照旧被安全带拍回去。
毛利兰闪烁着豆豆眼,惊讶道:“种、种菜?”
铃木园子担忧道:“会不会太辛苦了?要不我家——”
迹部景吾:“方法比用处华丽多了。”
“欸?”
迹部景吾解释道:“三原中介诋毁君遥、买房的证据很完整,住在君宅附近确实让人……不安。
官方邀请君遥来霓虹交流学习,必须解决这一问题,‘租给’她是最体面的做法。”之一。
铃木园子了然:“种菜只是一个台阶,他们顺着下来,说不定还要检查周围环境,免得造成更大的损失。”
君遥笑而不语。
迹部景吾所有明悟,抽了抽嘴角。
江户川柯南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君宅附近的房价来说,假如三原中介买的是宅院,价值绝对在3亿円以上。
也就是说,三原家缴纳50%的巨额遗产税后,除了每月的固定资产税等费用,还要面对宅院变成菜园子的事实。
——迹部景吾和铃木园子明显站君遥,又有官方出头,不存在实现不了的可能。
有了前车之鉴,加上警方的重视,无论是谁在周围监视,都要重新评估,看自己能否承受金钱和脸面上的双重打击。
杀鸡儆猴,或者说借力打力?
无论是怎样的方法,这种“防守”基础上的“反击”程度,都证明她是个身份神秘、手段不俗但坦诚友善的大小姐!
接下来的行动验证了这一看法。
到了目的地,没有组团泡温泉,而是开了几间房,各自洗漱泡澡后,共进晚餐。
显然,俱乐部杀人案和绑架案后的这些安排,单纯就是为了安抚和提醒大家。
活动结束,迹部景吾主动开口送人回家,目送君遥开车离开后,扭头表明了这点:
“你们已经知道可能跟下午事件有关联的情况,也清楚靠近君遥就有‘被关注’的可能。
接下来做什么打算都是正常的,只是无论如何,我都建议你们忘掉车上的谈话,免得……”
江户川柯南接下这一“友情提示”,回顾发现,君遥坦诚得近乎狡猾,包容得令人惊愕。
她说了能说的一切,包括理应保密的部分,剩下均是「不可说」,然后退场,将选择权交给他们。
靠近意味着与危险同行,远离或许能保全自己,若是贪心一点,便保持现有距离。
江户川柯南情绪复杂,遥望远处的街道。
流光溢彩的霓虹迷乱视线,银色车辆早已闯入深沉的夜色,没了踪影。
君遥卡着最高限速驶入二丁目,和满身大汗的阿笠博士打过招呼,进入君宅。
于玄关处换鞋,从二楼小客厅路过,转眼看见衣帽间的小猫。
他穿着浅黄色的针织衫和同色系练功裤,侧对门口,拿着挂烫机熨烫旗袍,熨衣领、熨长袖、熨胸前身侧的纽扣。
君遥看他在衣帽间拿着挂烫机,不由思考夜幕降临的几发子弹。
彼时他端着狙击枪射击,是否也像现在这样,从容、冷淡、慢条斯理。
君遥放下手里的网球包和衣物包,上前拥住琴酒,没嗅到硝烟气息,干净清爽,连过去会有的薄荷烟草气息的浅淡气息都消失了。
感觉很奇妙,经历过第二次洗脑的琴酒无法表现“爱”。
拒绝或主动或被动地打破洗脑效果,选择将“爱”化为言语、融入行动、表现在细节里。
这种冷漠下不断建立的微小链接,让他们比以往更贴近彼此。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君遥蹭了蹭柔软的羊绒衫,询问道:“交工顺利吗?”
“顺利。”前有泥惨会好心背锅,后有本田由纪认命配合。
组织中能力至上,诡异地实现了男女平等和同工同酬。
琴酒补充道:“她的犹豫算不上什么大事,只要天赋还在,就是组织需要的研究员,如果你需要——”
君遥否认:“我们给不了她想要的,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掺和。”
琴酒熨完旗袍,归置好衣物,转身抱着她靠上衣柜,细细打量,和出门前的脸色一样,没有变得更苍白。
尽管知道她的问题,但起初每次碰面,总看见强大到超出常理的模样。
以至于直到看见本田由纪的挣扎,才真正意识到,就算有主神、系统的协助,君遥也是一步步从普通人成长到如今的模样。
她们有本质上的区别,但曾面临相似的困境,如今更是承受着独有的磨难。
琴酒放低音量,仿佛这样能削弱冷淡的感觉,他询问道:“身上难受吗?”
君遥顿了一下,没有隐瞒:“还好,不是纯粹的难受,是不同体系的力量在寻找平衡,毁灭与新生共存。”
另一种欢愉与痛苦能让其和缓,她享受其中,琴酒同样沉浸。
正如一年前。
琴酒觉得彼时的自己像冬眠中苏醒的熊,本意是抓到一缕暖阳,作为临终前的棺椁,却得到更多。
得到永不熄灭的太阳,得到属于自己的蜜糖,得到一团热烈的火焰,唤醒沉睡将近三十年的本能。
怀里的躯体较羊绒柔软,比白瓷细腻,比自己强大,里里外外都像一团火焰。
任何触碰都能像融化蜜糖那样融化自己,在痛楚和快要飞起来的愉悦中,抚慰肌肤触及内里,掀开最本质的自我。
他发现自己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不同,傲慢,贪婪,下流,硬要说的话,可以在这些词语前面加一个程度副词:更。
他从君遥身上汲取更多的情绪和力量,拥抱盛放的花朵,开始重新感受落雪、凉风和脚下的泥土。
但君遥不只是花朵,她拥有强大的力量,像飞舞的雪,像从指缝溜走的风,像滑溜溜的鱼。
而他不愿像“小猫”那样,仅仅得到“主人”出于寿命、种族差异带来的关切、包容和怜爱。
与孩子无关,他想要更多,想跟对方融为一体,想和她一同燃烧,直到在烈火中烧成一捧灰烬。
他嗅着浮在花香上的那层陌生气息,克制着贪婪的本性,狡猾地试探道:“我可以默认为……你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