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挥下来的那一瞬间,晏黎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到身上,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看过去。
本来应该落在晏黎身上的鞭子,此刻停在了半空中。
沈泠垂眸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江北耀 ,握着他手臂的手稍微用了一点力气,鞭子就从他手上掉了下来,砸在了地上。
“哈……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废物就不要在这个世界上找存在感了好吗?”
江北耀瞪大了眼睛,看着不知道到什么时候解开了绳子的沈泠,想要把手抽出来,却清晰的传来了手臂骨头断裂的声音。
疼痛,很疼。
“啊!啊!……啊啊啊!”
江北耀面目狰狞,张大着嘴巴叫唤着:“放手!啊!沈泠,信不信我杀了你!”
沈泠眉眼微抬,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讥嘲,嘴角勾起一抹笑,声音懒散:“我以为你会很喜欢惨叫的声音呢,原来不喜欢啊。”
晏黎看呆了,她一直以为沈泠是一块香香软软的小蛋糕,说话也轻轻柔柔的,结果现在爆改金刚芭比了?!?
沈泠看着江北耀逐渐苍白的嘴唇和额头上因为疼痛暴起的青筋,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松开手,一脚连着他的轮椅踹了出去,轮椅狠狠的撞在了墙上反弹了一下,江北耀被甩了出来,趴在地上。
江北耀吐了口血,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受了这么重的伤,换作是别人早就晕过去了,可能是死亡的恐惧,他拖着动不了的脚,一点点的往门口趴过去。
沈泠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不远处还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的晏黎轻咳了一声,轻声道:“那个……能先给我解个绑吗?”
沈泠撇眼看向她,笑道:“不会自己解绑,你是急着来送死吗?”
晏黎心颤了一下,没有说话。
沈泠绕到她身后给她解开绳子。
晏黎爬起来后想去打江北耀,沈泠一把拉住了她:“把他打死了,没有什么好处。”
江北耀爬了十分钟左右,离门口只差一点点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江北耀有点艰难的抬起头看过去,对上了江柏溪浅蓝色的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嘶哑的喉咙叫唤了几声:“杀了他们,杀了……”
江柏溪嘴角勾起一抹笑,直接从他身上跨了过去:“该走了,沈少爷。”
江北耀听后,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你在说什么!江柏溪!你想死吗?”
沈泠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晏黎,不知道为什么,晏黎瞬间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走过去拿起刑台上的zhi yao 器给江北耀戴上了,顺带还踢了他两脚。
看着终于安静了的人,沈泠对江柏溪说道:“那走吧。”
刚出江家别墅的大门,三四辆警车就开了过来,张皖舟和李思从车上走下来,跟着一起下车的还有晏舟。
晏黎一看见晏舟就想往沈泠身后躲,沈泠侧身道:“要敢做敢认。”
“晏黎!”晏舟一脸焦急的跑过来,“你胆子很大,这么危险的事情你都敢干!”
“我……错了。”晏黎低垂着头说。
晏舟眼里满是担忧,问道:“有没有受伤?”
“没有,”晏黎看了眼沈泠说道,“小泠哥保护着我呢。”
晏舟这才松了口气,满是感激的看向沈泠,心情还没有缓过来,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谢谢。”
沈泠笑了笑,眉眼柔和:“不用,毕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沈翊寒站在不远处看着神色柔和的沈泠,想起了昨天他说的话——
“我发现最近有人在跟踪我。”
沈翊寒急忙否认道:“我最近已经没有让人跟踪你了。”
沈泠笑了笑,道:“不是说你,我想,跟踪我的人是江家的。”
沈翊寒脸色沉了下来:“要处理一下吗?”
沈泠摇了摇头,眉眼里全是自信张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那个视频交给警察了吗?”沈泠走到沈翊寒身边问道。
沈翊寒点点头,有些警惕的看向跟在他身后的江柏溪。
沈泠跟着看了一眼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我还要和他去一个地方。”
沈翊寒担心的看向沈泠,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沈泠挥了挥手:“不用,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毕竟,江柏溪现在不是亡命的赌徒。
车子缓缓行驶在跨江大桥上,江柏溪看了眼旁边一言不发的沈泠,开口道:“你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问什么,”沈泠看向他,“你愿意说的话,自然会和我说。”
江柏溪轻笑了一声,自顾自的说道:“我从小就是孤儿,十岁那年被江北耀领养,从w国来到了A市。”
“江北耀小时候精神被他妈折磨出了一点问题,腿也是被他妈打断的,他妈为了一个继承权,让江北耀成了一个压抑着自己情绪的疯子。”
“从我被江北耀领养的那天起,就一直在接受着他的折磨,你今天去的那间房间,以前是我睡觉的地方,没有床,就只有一床被子。”
“后来江北耀可能是发现自己只会有我这么一个听话又乖巧的继承人,开始允许我走出那间房子,然后我就认识了芝兰。”
豪华别墅的后花园里,眼神呆滞的小江柏溪蹲在花丛边看蝴蝶,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呢?”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就这样凑了过来,看着江柏溪,良久,笑道:“你的眼睛好漂亮啊,像大海一样。”
……
“我后来才知道,芝兰是江北耀从福利院新领回来的孩子……”
江柏溪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脸色难看:“他就是一个疯子,他根本就没有想让芝兰活。芝兰来的第一天就受了很重的伤,住在那间房里的人,从我变成了姜芝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