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灵得知赵建要过来看她，躺在床上装病。
赵建一个外男不方便入内，只在外头问候了两句。是长公主入内看望地沈从灵。
长公主在屋内多问了沈从灵两句。
沈从灵那个直肠子差点没忍住，把白眼翻给长公主看。
好不容易长公主看望完了沈从灵，又要去看沈韵。
陶氏只能领着人去。
去漱玉斋的路上，于皎注意到苏莹和赵建之间似乎有眼神交流。待她细细看去的时候，又瞧不出来什么。
反倒是赵建看到于皎看了过来，朝于皎露出了一个有你的笑容。
于皎差点吐了。
“夫人，小心脚下。”
沈枢陡然出声。
于皎收回视线，嘴上应着，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嗯？
平地啊。
这让她小心什么？
长公主去看过沈韵后，便带着赵建离开了。
沈从灵得知以后赵建会到府上来和她接触，气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我呸！那个不要脸的登徒子！还想着本小姐嫁给他啊！”
“无妨，只要他来，就多叫些人陪着一起就是，不会让你们单独相处的。”
沈从灵气消了一点，但还是忧心忡忡。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吧。”
“年前应该是不会来了，先过个好年再说。”
离过年没几天了。
赵建自己府上也有事情，哪会有功夫往侯府跑。
沈从灵深吸一口气，转换了一下心情，“也是，等年后再说，总会有办法收拾那个狗东西的！”
“是，总有办法的。”
转眼除夕将至，长公主和赵建没有时间过来，却把东西送到了侯府上，还放消息出去，他们的礼物是重点要送给侯府大小姐的。
沈从灵气得差点砸东西。
“她什么意思，这样一来，外头的人都要以为我和赵建订亲了！”
沈韵捂着胸口，缓了两口差点没上来的气，出主意。
“要不将东西退回去？”
陶氏做主将东西退了回去，那边却不肯收下。
陶氏焦头烂额。
于皎让人直接把东西扔在了大门口，由着来来往往的人看着。最终还是长公主府觉得没脸，命人将东西抬了进去。
除夕前一日，于皎帮着厨房准备年夜饭。
才逛了一圈儿，就被沈枢抓了，带了出来。
“你手背上的伤口还没好，别往厨房钻，有什么事情叫下人做就好了。”
“我闲着也是闲着。”
“我带你去街上逛一逛，这两日很热闹。”
“好啊。”
自打上次被人绑架，侯府戒严，女眷不许出门，两位公子就是出门也乌泱泱跟着一大堆人，根本没法子玩。
“我去叫二公子和三公子？”
沈枢握住于皎的手，牵着她往外走。
“不叫他们，就你我。”
于皎诧异，“下人也不叫？”
沈枢误解了，“会有暗卫跟着，不会有事。”
于皎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两个跑出去快活？不带别人？”
沈枢是这个意思。
但被于皎这样说出来，面上有些热。
他想带她出门玩一玩，不想让别人打搅。
“不带了。”
于皎想了想，认真地点头，“也好，我还想去我的铺子里看一看。”
这几日铺子有事都是范汇川登门的。
她好久没有去看日进斗金的铺子了。
沈枢见她想去，叫了马车，第一个去的就是于皎的铺子。新年将近，坊市人很多。沈枢紧紧握着于皎的手，陪着她闲逛到了铺子。
铺子生意极好。
于皎进去转了一圈儿范汇川才看到她，连忙迎上来，“夫人今日怎么有空来？”
“我就过来看看，你忙你的，我一会儿就走了。对了。”
于皎把手上刚买的一提点心递给范汇川。
“你和伙计们分一分。”
范汇川满面笑容。
前几日于皎给铺子里的伙计，包括簪娘们，都发了年礼，一人一匹布，一个月的工钱，外加两包过年寻常人家常吃的点心。
托于皎的福，范汇川养着的那些孩子，个个胖了一圈。
现在又给点心吃，于皎真是大方。
范汇川恨不得给她打一辈子的工。
“好，我一会儿给他们分。对了，夫人，大家伙也有东西送给您！原本是想着今天铺子关门以后我去寻您的，您来了正好。”
“什么东西？”
范汇川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平安扣。
“这扣子和上头的刺绣是铺子里的簪娘动手做的，料子和上头的玉是大家伙儿凑钱买的，不值什么钱，夫人带着求个心安。”
于皎接过，“我很喜欢，谢谢。”
“夫人喜欢便好。”
于皎当场就将平安扣挂在了身上，又偷偷给了范汇川一袋子钱，不是给他的，是给范汇川收养的那些孩子的，就当作是压岁钱。
范汇川推托了两回，最后还是收下了。
于皎走时，铺子的伙计都笑着送她，张口夫人，闭口夫人，谁都敢笑着和她说上两句话，换成边上的沈枢就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沈大人。
沈枢感受到了落差。
他的夫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受欢迎。
于皎拨弄着腰间的平安扣，心情极好。
“喜欢？”
“喜欢啊，这都是大家的心意。你看这上面的福字，每一个都不一样，估计是那些簪娘一人绣了一个。”
沈枢瞧了一眼。
上头的玉不值钱。
但这份心意确实千金难换。
“还想去什么地方？”
“随便逛逛好了。”
沈枢应着，牵着于皎，在大街上乱逛。于皎玩着玩着，就忘了分寸，看到好玩的都敢拽着沈枢催他快点走，看到有意思的就摇摇沈枢的手，指给他看。
沈枢每每都先看向于皎，然后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他不像于皎总是在深墙大院里，他时常在外，这样的热闹不知看过多少遍。
可现在陪着她看，竟觉得和从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热闹，有趣。
看着她笑，他的嘴角也无声地扬起。
“炙羊肉！”
于皎闻到味道，兴冲冲地拉着沈枢去买。
买炙羊肉的人多，两个人还得排队。
“想吃可以让府里准备。”
“这不一样，在外头吃的就是一个烟火气。”
隆冬时节，街上都是商贩，卖吃食的热汤一浇，蒸笼一开，半条街都热气腾腾的，将出来逛街的人都笼在里面。
热闹，温暖。
确实是侯府没有的烟火气。
很快，就排到了两个人。
沈枢给了钱买了一份。
沈枢拿过来打开，托在手上。刚出锅的羊肉还带着腾腾的热气，于皎迫不及待，用签子戳了一块儿往嘴送。
沈枢心一跳，提醒，“烫！”
于皎象征性地吹了吹，送进嘴里。
又香又嫩。
“好吃，郎君也尝尝！”
于皎戳了一块儿递到沈枢嘴边。
沈枢没动。
于皎愣了一下，猛地意识到今天玩高兴了，竟然连喂食这种不符合高门淑女的动作都做了出来。
她讪讪地收回手。
还没来得及撤回，沈枢就追上来，咬走了签上的羊肉。
“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