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瞎子硬扯出来的笑容，那双眼睛里满是张启灵看不透的情绪，低垂双眸。
黑瞎子紧咬后槽牙，干涩的嗓音略显烦躁：“这里面牵扯太广了，不仅仅是九门，还有其他势力，甚至还有上面的手笔，你的情况一旦暴露，知道你要面临的是什么么？”
“没有其他办法了。”
看着哑巴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坚持，这人好像永远不会痛。
黑瞎子轻吐一口气：“好，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哑巴！”
梁川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都这时候了，就别加密通话了，他赶回来不是为了听这俩活爹打哑谜的。
“不是，要不展开说说呢？”
张启灵抬头看了一眼梁川，他不想把其他人卷进这件事，无论是瞎子还是梁川，他都不想。
“行，不说是吧，那我问你回答，”梁川对着这活爹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个寻找张启灵，真的是找你的？”
“嗯。”
“为啥找你？找你干啥啊？”
“他们要进张家古楼。”
“张家古楼又是干啥的？是有什么特殊的么？”
“那是哑巴家的祖坟。”黑瞎子轻笑出声：“都是一群为了利益的疯狗。”
“卧槽？！不是，哑巴你要带人进自己家祖坟？”
梁川都惊呆了，这是什么孝子贤孙，带人挖自己家祖坟啊。
“你这么恨张家，怎么还当上族长了？”
看着明显比刚才轻松的气氛，张启灵松了口气。
“没有。”
“哦，反正我不带人挖自家祖坟。”
眼看着要解释不清了，张启灵举起手指对着梁川，顺势瞪了瞎子一眼，示意他解释。
“呵呵，权力动人心，张家的叛徒为了有向上爬的机会，透露一些张家的秘密，正好碰到有人对秘密很感兴趣，一拍即合。”
这么特殊的时期，权力交替，怎么就那么巧合张大佛爷不小心透露了这些秘密呢，什么迫于压力，为了九门存亡不得不寻找张家古楼？呵呵，真的没有自己的私心么？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叛徒都该死。”梁川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对于他们来说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叛徒，他们从不饶恕叛徒。
张启灵俩人对视一眼，梁川这人对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态度，现在这种情绪倒是头一次。
虽然梁川从来没提过以前的事，但语言中或多或少都带出来过。
“那个叛徒是谁？”
“上任张家族长的孙子，现任长沙九门之首，张啓山，人称张大佛爷。”黑瞎子语气嘲讽的说道。
“张家不与外族通婚，他母亲是外族人，他父亲自断一臂被逐出家族。”
黑瞎子冷笑，如果不是因为这层关系，就不仅仅是自断一臂那么简单了。
“诶？等会？张家不与外族通婚？！”酝酿不到一分钟的情绪立马被其他的内容吸引了，梁川的视线转移到哑巴身上。
张启灵点点头说道：“张家血脉特殊，都是族内通婚。”
“啊！那你咋整啊瞎子！”
张启灵一脸莫名，这跟瞎子有什么关系？
黑瞎子被口水呛了一下，一把捂住梁川的嘴，他就不该信这张破嘴能说出什么好话。
“你快闭嘴吧！”
“唔…唔唔……”梁川瞪着眼睛，我这是为了你以后的幸福，怎么不知好歹啊。
在示意自己不说了之后，黑瞎子松开了被捂住的嘴。
“没事，你也别怕，你又不会生孩子。”
“嘶……”一巴掌拍上梁川的后脑勺。
“日，你生！你能生！行了吧！”
这他妈是这个问题么？！
在获得了一顿单打后，鼻青脸肿的梁川表示黑瞎子他就是能生！
“咳……”看着哑巴好奇的眼神，黑瞎子难得心虚。
“继续刚才的话题！”梁川揉揉发青的嘴角和颧骨，“那个叛徒……行，我记住了，啊……他们要找的那个秘密是啥？”
“都说是哑巴家的秘密了，我怎么会知道？”
“哦～不对啊，哑巴家的事，瞎子你怎么这么清楚？”梁川眯着眼睛看向黑瞎子，这货快把哑巴家都扒干净了。
“呵呵，人活的久了，知道的总会多点。”
“哑巴，你说！”转头对着张启灵又开始新一轮的询问。
“长生。”
梁川懵了，不是？等等，什么东西？长生？这玩意是这个时代应该存在的东西么？
张启灵叹了口气：“张家祖训中，世代以留存为目的，从而保留张家古楼的群葬，坚守古楼里张家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的核心在青铜门内，在张家崩解后，已经没有人力去守护这个秘密了。”
“所以，张家古楼里的秘密是长生？”
“不是”，张启灵突兀的勾起嘴角又迅速抹平，“是他们要找长生。”
“这事听着就不靠谱，上人家祖坟里找长生，这不有病么？”
梁川尽力去理解，很好，理解不了一点！
“他们是怎么盯上张家的？”
良久的沉默，梁川奇怪的看了一眼张启灵，这个问题这么不好回答么。
张启灵抬眼直视梁川，“你应该知道我的血液特殊。”
梁川点点头，这事他又没瞒着，跟个人型杀虫剂一样，夏天他也愿意呆在哑巴身边。
“张家的人血脉特殊，寿命有异。”
“所以你们能长寿？”梁川思索的说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个所谓的组织，他们一直在调查长生的秘密，正好你们张家出来一个叛徒说我老家人都长寿，祖坟里还有大秘密。”
“然后张家就被盯上了，哎，两方一合计直接挖祖坟吧，但他们实际上并不知道古楼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张启灵点点头。
“那你又为什么要帮他们？”
“张家长久以来坚守的秘密，每到重要节点，都需要去守护青铜门内秘密的核心，而我需要借助九门的力量共同承担这项义务，从而守住这个秘密。”
梁川终于捋明白这个逻辑了，哑巴帮他们进入张家古楼寻找他们以为的“长生”，而九门则需要轮流帮助哑巴守护青铜门。
但是这事就像瞎子说的，白纸黑字都可以毁约，更别说口头约定的事情，人心难测啊。
而且如果暴露他的异常，这就是现成的实验体。
研究长生什么的……
“那这个组织是……”
黑瞎子笑着指了指天，“多方势力，想要长生的人远远不止如此。”
“历史的必然。”张启灵平静的开口，张家千年的坚守，早已习惯在历史的进程中，出现的窥视者与背叛者。
梁川听完略微思索，表情变得有些奇怪，看了对面俩人一眼，欲言又止。
“有事直说，别跟那便秘拉不出来一样。”黑瞎子一乐，手指敲敲桌子。
“那我真说啦～说完可不能打我！”梁川打了个响指，嘿嘿一笑。
“盲生，你们没有发现华点么！”
黑瞎子：“什么东西？”
就连张启灵都好奇的看向梁川。
“这中间有瑕疵啊！为什么是九门？你找人合作，哪方势力不可以？怎么必须是这个九门呢？”
“就算你们张家特殊，不与国家合作，但世界之大，你为什么拘泥于这一亩三分地了？”
“怎么只长年纪不长脑子？说真的，我都想卖你俩保健品了～建议你俩下个反诈app吧～”
张启灵愣了一下，脑中闪过一缕头绪，快得抓不着。
为什么找九门？
是因为张家中部地区的力量基本由张啓山及他的团队承担。
哪怕张啓山早已叛出张家，但依旧执行着档案馆的任务。
在某种程度上，张啓山代理了张家中部档案馆的工作，监控和处理可能出现的异常。
所以他第一时间会寻找张啓山合作。
但是……
这个想法对么？
这个想法突兀的在他脑中构建，并且没有一丝破绽，好像他理应这么做。
在寻找合作者的第一时间，脑中就已经确定好了九门。
而脑中为什么寻找九门的解释，甚至是在梁川问完这个话题后才产生的答案。
他曾经在墨脱时，与德国人也有合作，他们也知道这个秘密，他们是共同坚守的一方。
那自己为什么没找别人，独独找了九门呢？
只有一个解释了。
天授。
黑瞎子瞬间察觉到问题的所在，他们身处局中，无法看清本质。
但梁川的这句话说到点儿上了！
跳出这个圈再看问题，这是被规划好的一条路线。
张启灵和黑瞎子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黑瞎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回好了，彻底不用劝了。
“嘿嘿嘿，所以你现在还要去找九门合作么？”梁川看着沉默不语的哑巴问道。
张启灵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眼睛，坚定的点点头。
……
“你有病？”
“既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哑巴要跟着既定的路线，知道它最终的目的。”
才能做出决断。
黑瞎子看了眼不愿多说的哑巴，接过话头解释道。
……
你们玩的都这么牛逼么？
这脑子，咋长的，怎么不能给我也整一个？
梁川咬着指甲盖暗戳戳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