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繁琐了。
认识这么久，他们都清楚梁川向来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他大多数情况下更喜欢无脑莽过去。
而现在他们明明有直截了当达成目的的能力，可偏偏还要费尽心思的去套路张啓山，诱导他心甘情愿的主动答应。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一想到这人总是背着自己搞事，张启灵就迫切想搞清楚原因。
抿了抿唇，目光闪烁，垂眸看向瞎子。
黑瞎子接收到哑巴目光后，咧嘴一笑，自然的接过话头。
“哑巴是说，明明可以一步到位，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围观的小张们一看俩人这架势就炸开了，当着当事人的面就开始小声蛐蛐。
“哇，这默契！”
“族长还是这么不爱说话？”
“出来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啊。”
“族长这不说话对象怎么来的？”
“画本都写了，是童养夫！”
“我还没看到那个呢！”
“画本写的是真的！”
“…嘘嘘嘘……”
梁川顶着哑巴摄人的视线，暗戳戳在中间插话。
“你们族长以前就不爱说话，现在有人代发言更不爱说话了！”
“我都说了孩子不能这么惯！”
“现在深刻怀疑这是黑爷的阴谋！把哑巴养废就不怕跟别人跑了。”
“……不是黑爷跑么？”张小景悄悄用气音问道，他看的明明是族长夫人带球跑啊！
“嘻嘻嘻，那是另外的故事～”
梁川疯狂造谣，活像个没有道德底线的营销号。
黑瞎子没忍住，抵住哑巴的肩膀，伸手戳了戳气鼓鼓的脸蛋，扑哧扑哧的笑出声。
“说的也没错～是不是啊哑巴～”
张启灵深吸口气，死死的盯着这群糟心的亲戚……和中间那个疯狂溜缝儿的人，告诉自己不生气，要习惯！
实在不行揍他一顿吧！
“说正事！”
梁川意犹未尽的结束当着面蛐蛐的快乐。
蹦蹦哒哒地跑过来，一把揽住哑巴的肩膀，眉毛一挑扬扬下巴，“这么想知道？”
张启灵侧头看向梁川，他不用猜都知道他第二句是什么！
所以……先打了再说！
0帧起手！
“哎呦……”
叫爸爸还没说出口，就挨了一记发丘指。
梁川眼眶通红连忙躲闪，捂着发酸的鼻子，呲牙咧嘴的说道：“哑巴！干嘛打我！是你问我的！”
“你说呢？”张启灵满意了，斜睨了一眼装模作样的梁川。
刚才那点被蛐蛐的小情绪直接散掉了。
嘶……难道说！
梁川猛地咽了咽口水，揉揉鼻子，没敢再看哑巴。
他偷偷兜售的同人画本……被发现了？！
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是最不怕苦不怕累的。
反正他们几个也不需要睡觉，熬了几个大夜以这俩活爹为主，偷偷写了几个小故事～～
集各种元素于大成，什么狗血写什么，什么吸引人写什么！
什么偏执族长的心尖宠～
什么霸道王爷狠狠爱～
哑婚盲嫁：族长夫人带球跑～
重生归来：清冷族长的九十九次追夫～
海外羁绊：高冷学长的一日热恋～
……
桀桀桀
当代文豪非他莫属！
这波他纯赚！
张启灵突然眼睛一眯，盯着心虚的梁川，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黑瞎子看着梁川偷偷冲他使眼神，看似无意，实则脑中疯狂运转。
清了清嗓子，立马开口转移哑巴注意力。
“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没办法，小川给的太多了。
瞎子我只能含恨接受金钱的腐蚀了。
张启灵狐疑的看了看两人，他总觉得这俩人背着他没干好事。
观察半天，瞎子表现的异常坦然。
实在没发现什么，但鉴于小川罪行累累，哑巴只能在心里偷偷记上一笔，待到秋后算账。
梁川长舒口气，打了个响指，笑嘻嘻的说道：“很简单啊，既定轨迹的时间线不能动。”
张启灵一愣，原本松弛的身体突然紧绷，薄唇紧抿，眼睛紧紧的盯着梁川。
黑瞎子也怔愣一瞬，刚才慵懒的神色荡然无存，收起挂在脸上的笑容，下颌线条冷硬如刀刻。
“说清楚，什么意思？”
两人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一瞬间进入警戒状态。
这是梁川第一次提到时间线的问题。
之前无论怎么问他都不说。
梁川疑惑的看着俩人，不明白这句话戳俩人g点上了么，怎么这么激动。
“就…字面意思啊，动了就崩。”
他一直不敢做大动作的原因就是怕玩崩了。
太敏感了！
比他爹的海棠零都敏感！
“所有的事情都有运转的规则，正常来说，不会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个事被更改。”
“而觉醒的世界意识改变了规则，它会因为某个人起连锁反应。”
“你们没发现么？之前许多事情一直是围绕你们展开的，在一条安排好的命运线上，一去不复返。”
“你们能看到的前路渺茫。”
“而现在你们挣脱了原定的命运，摆脱桎梏。”
“而时间线上缺了一个张起灵，那我们就补上一个嘛，手动补也是补啊！”
“有人打破枷锁，就会有人重新架上枷锁。”
黑瞎子面色冷凝，镜片后的眸光愈发暗沉，倒映着哑巴同样紧绷的面容，嗓音低沉的问道。
“所以无论怎么改变，时间线上的节点都会发生？”
那现在所做的一切，还有必要么？
“不是哥们？小瞧谁呢？！你们这是在质疑爸爸的实力！”
梁川笑嘻嘻的摆了摆手指，否定的同时还不忘暗戳戳的占便宜，表情略显得意。
“那是之前，现在已经在变了！这可都是爸爸一次次试探出来的结果！”
可不要小瞧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摔！
“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既然张啓山想拥有一个张家，那为什么不能让他走张起灵的路？”
“这是他自己主动的选择，我可什么都没干哦～”
他就说两句话而已！
如果张啓山没有想法，他说什么都引诱不了。
“缺失的人已经补上了，他现在背负了身为张起灵的命运。”
其实没救张三之前，梁川是想让他继续当张起灵的，并没有纠正的意思。
但见到人之后灵光一闪，就换了主意。
这人应该还有其他用。
张启灵心底陡然松了口气，他无所谓自己的命运如何，但怕梁川死磕了那么久的事情不过是昙花一现。
黑瞎子瞅着梁川混不吝的样儿一阵牙酸，实在没忍住气得直接笑出了声。
所以铺垫那么多，就是为了占他俩便宜是吧？！
他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比自己还贱嗖嗖的。
梁川可以说是在犯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瞎子这名声在他面前都得称上一句有口皆碑。
瞎子转头和脸色铁青的哑巴对视一眼，“哑巴，实在不行揍他一顿吧。”
哑巴缓缓点头。
梁川惊了……
不是？哥们？
你们变的这么快么？
这顿打甚至没给梁川预留谈判的时间。
超绝战斗力的南瞎北哑一起打你什么感受？
嘶……
挺酸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