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慢条斯理地晃了晃杯子，露出往日温和的笑容：“所以，在罗齐尔小姐谈论手段之前，也许你该先回顾一下自己家族的行事方式？”
“布莱克，”罗齐尔咬牙切齿，“你竟然为了一个低贱的泥…”
“为了一个什么？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罗齐尔的家教有多高贵。”
小巴蒂冰冷的声音跟着插了进来。
他走到露克蕾西娅身边，挡在她的面前，眼神阴沉得吓人，手指还紧紧攥着魔杖。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
“巴蒂，你…你怎么…”
“克劳奇。”小巴蒂一脸厌恶的纠正道：“我不记得我们有这么熟。至于你给我的礼物，我扔了。希望你别再做这种没必要的事，也少丢罗齐尔家的人。”
随着周围的目光聚焦过来，她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一个多么不体面的词。
在魔法部的圣诞晚宴上，在这么多高层面前她差点说出泥巴种这三个字。
“我想罗齐尔小姐是太累了，”露克蕾西娅忽然开口，语调并没有和之前有什么不同，“毕竟刚才在舞会上跳了那么久。也许你该去休息一下？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
罗齐尔被露克蕾西娅的话气的更是脸色铁青，雷古勒斯的嘴角倒是微微上扬，拍了拍小巴蒂的胳膊。
小巴蒂还是那副阴沉的样子，如果不是雷古勒斯一直在旁边拦着，他可能已经举起魔杖了。
不远处，克劳奇夫人正和几位魔法部高层夫人谈话，听到罗齐尔家的小姐差点说出的那个词时，她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刚要上前，见丈夫已经已经大步走了过去，这才勉强站住没动。
克劳奇先生的声音依然平稳，但露克蕾西娅看见父亲太阳穴的青筋在跳动，“巴蒂，带着露克蕾西娅去见部长。他刚才说对你们的提案很感兴趣。”
罗齐尔小姐在克劳奇先生冰冷的注视下微微发抖。
罗齐尔夫人也听到了动静，赶紧快步走来：“维罗妮卡，到母亲这边来。”
她向克劳奇先生歉意地点头，但对方只是微微颔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我也陪你去吧，露克蕾西娅妹妹。”
雷古勒斯适时开口，看向脸色更加难看的罗齐尔小姐，“毕竟部长说要听听我们这些年轻人对魔法部改革的想法。只是…”
他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罗齐尔母女，“有些人大概是没什么建议可谈了。”
罗齐尔的手指紧紧掐进掌心。
布莱克家的小儿子向来以优雅稳重着称，今天却如此明显地站队，这让她更加难堪。
“走吧，真是让人倒胃口，害我都没心情吃点心了。”小巴蒂冷冷地说着，伸手扶了一下露克蕾西娅的手肘。
这个充满保护意味的动作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她的脸上。
……
部长显然也听到了方才的动静。
他看着罗齐尔夫人拉着满脸难堪的女儿离开宴会厅，眉头微微皱起。
“真是令人遗憾。”他对克劳奇先生说，“某些家族似乎忘记了什么是真正的礼仪，总是在强调什么血统至上，能力倒是一点也没见有多至上。”
他看着脸色还是有点僵硬的克劳奇先生，又悄声在耳边补了一句，“巴蒂，你放心，罗齐尔家的那个竞标项目我会重新考虑。毕竟我们魔法部需要的是那些懂得分寸的合作伙伴。”
克劳奇先生微微点头。
作为部长的左右手，他知道这番表态意味着什么。
“倒是你们家的孩子，都很出色啊。”部长微笑着看向露克蕾西娅和小巴蒂。
之前去克劳奇家做客的时候，这个小姑娘就发表了一些自己的独特见解。
亲生儿子，就更不用说了。
那份统筹机构的提案切入点很新颖，而且他和巴蒂的法律执行司已经筹备了一段时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这番话终于让克劳奇先生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就在部长和克劳奇先生畅谈具体实施细节的时候，露克蕾西娅突然轻轻拉了拉小巴蒂的袖子。
“怎么了？”他微微低头。
她压低了声音：“巴蒂，刚才罗齐尔小姐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泥什么的，为什么父亲过来的时候反应那么大？我第一次见露出他那副表情。”
小巴蒂的表情有点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雷古勒斯也听见了这个问题，不动声色地往这边靠了靠。
“没什么，”小巴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只是一些不体面的词，你不用放在心上。”
露克蕾西娅的眼睛眨了眨，大致从小巴蒂的反应中得知应该是和自己的出身有关系了，便没再继续追问。
“妹妹，”雷古勒斯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块蛋糕，“你尝尝这个，是甜品师傅专门为今晚准备的。巴蒂，这周咱们还去霍格莫德飞吗？”
“肯定的。”小巴蒂很快接过话题，语气明显放松了些，“咱们俩还得和彗星260再磨合磨合，你别忘了之前训练的时候总摸不清楚那个游走球的角度。”
“对啊，”雷古勒斯笑着说：“妹妹，你不知道，上次我们俩为了躲游走球撞在一起，直接去庞弗雷夫人那里躺了一下午，你要不要也来看，上次飞得怎么样？不害怕了吧？”
“庞弗雷夫人？你们是受伤了吗？”
“咳，没什么大事，别告诉母亲。”小巴蒂不自然地瞥了眼克劳奇夫人的方向。
上次他们从医疗翼出来后，就互相商量好瞒着家里这事。
“你们也太不小心了，我之前就觉得一根木棍子在空中飞那么快很危险。”露克蕾西娅担心地看了看两人。
“哪有那么夸张，”雷古勒斯低声笑道，“就是庞弗雷夫人说如果再让她看见我们躺着进来，就要写信告诉家长了。不过巴蒂那天晕得比我厉害，脸都青了，坐在那里跟丢了魂一样。”
小巴蒂立刻瞪了他一眼：“少在这胡说八道了好吧，明明是你晕得更厉害，趴在病床上连话都说不出来，还哼哼唧唧的说下午不去上课了…”
“拜托，我那还不是为了帮咱们逃一节宾斯教授的催眠课？你怎么不知道感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