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里克山谷的夜晚总是很安静。
詹姆和他们又玩闹了一会儿，吃过晚饭已经回家了，只留下两兄弟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
这种场景对他们来说很陌生。
自从小天狼星被分到格兰芬多后，他们就很少有机会像这样并肩而行。
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
“今天...”雷古勒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什么话？我今天说的话多了去了。”小天狼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雷古勒斯斟酌着措辞，“关于巴蒂的。在这之前你从来不会承认一个斯莱特林...”
小天狼星摆了摆手打断他，“因为那是事实，又不是每个斯莱特林都值得鄙视。”
雷古勒斯的脚步微微顿了顿。
这句话从自己的哥哥口中说出来，比刚才承认小巴蒂的技术还要让人震惊。
“你知道吗，”小天狼星抬头望着天空中的夜色，犹豫了一下，“当我看到克劳奇不顾一切去接那个球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关于巴蒂的？”
小天狼星的声音很轻：“也许吧，或者说，关于我自己的。”
雷古勒斯侧头看他。
月光下，哥哥的侧脸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复杂神情。
小天狼星知道雷古勒斯在看自己，但他没有回看回去，而是继续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是你在看台上，我会不会也...”
他突然停住，像是觉得这个假设太过荒谬。
雷古勒斯心里一颤。
他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知道这种近乎示弱的话有多难得。
“你会的。”他轻声说。
小天狼星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两人又沉默地走了一段。
雷古勒斯又偷偷观察着哥哥的侧脸，想起今天比赛时他看向露克蕾西娅妹妹的眼神。
他在学校里也会为了社交礼仪和女孩们交谈，那种情绪他也在不少女生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见过。
但这不应该出现在西里斯脸上。
尤其是对一个只和她跳过一支舞的人。
“西里斯...”
他再次犹豫着开口。
“嗯？”
雷古勒斯斟酌着用词，“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他试探着说：“和巴蒂的对决，你是不是在气他？”
这次轮到小天狼星的脚步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雷古勒斯继续观察着哥哥的反应，“就是觉得，你最近好像总在...我是说，从复活节舞会之后，你看妹妹的眼神...”
作为真心把露克蕾西娅当妹妹的雷古勒斯来说，他对西里斯的态度格外敏感。
小天狼星明显地转移了话题，“我以为你会更在意我怎么看你的朋友。”
但雷古勒斯敏锐地捕捉到哥哥语气里的不自然。
从霍格莫德的击球练习，到星光滑雪夜的比试，还有休息站的热巧克力，以及今天的比赛...
似乎每次都不仅仅是为了和小巴蒂作对。
难道哥哥是真的...
不，不可能。
他们俩私下又没有单独相处过，除了那次他和小巴蒂撞见的花园谈话？
但，那也说不过去…
妹妹对西里斯的态度他能看得出来，所以才会这样迷惑。
而且西里斯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对一个和自己差了四五岁的女孩子突然上心？
雷古勒斯摇摇头，赶走这个脑海里冒出来的荒谬的想法。
但转念一想，他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毕竟妹妹马上要去霍格沃茨了，在学校里，谁不知道西里斯和波特是出了名的不务正业…
想到这一点，雷古勒斯再次清了清嗓子，“西里斯，妹妹她还小。”
小天狼星被雷古勒斯的话搞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知道你最近可能只是...好玩？因为她对你的态度不像那些爱慕你的女生…或者单纯的想气巴蒂，但是...”
小天狼星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你在说什么？你觉得我会欺负她？”
“没什么，”雷古勒斯赶紧摇头，“就是...你知道的，作为哥哥，我有责任保护好她。”
小天狼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放缓了语气说：“我知道。”
这个回答让雷古勒斯愣了一下。
他本以为哥哥会像往常一样嘲讽他“太斯莱特林”，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
“那你...”
“放心吧，”小天狼星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雷古勒斯读不懂的情绪，“我不会...”
他没有说完，但雷古勒斯知道他说的意思。
这让他更加困惑，这种克制的情绪出现在他哥哥身上，怎么感觉有点不真实…
两个人的身影再次被月光拉长，在刚刚的话题之后，小天狼星陷入了一种沉思的状态，让他忍不住再次扭头看了过去。
今天的西里斯确实和平常不太一样。
或者说，从巴蒂和妹妹离开后他就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和波特吃饭的时候话也少了。
“西里斯，你是不是有什么...”
“雷尔，”小天狼星突然站住脚步，回过神来打断他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会不对，或者后悔，还是会去做？”
雷古勒斯愣住了。
这种近乎倾诉的语气，他已经很久没有从哥哥口中听到过了。
小天狼星继续说，目光看向远处，“就像今天的比赛，克劳奇明知道那样接球会受伤，却还是...”
多年的兄弟默契让雷古勒斯知道哥哥不仅仅是在说小巴蒂，更像是在说...他自己。
雷古勒斯轻声说：“有些事情，也许不是非要分对错。”
小天狼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站在原地。
雷古勒斯看到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就像每次想说什么却又忍住的时候那样。
两个人就这样停在路灯下。
“有时候我在想…”
“什么？”
小天狼星的声音很轻，“如果当初...”
但他又一次没有说完。
雷古勒斯等了一会儿，却只等到一声轻叹。
“算了，”小天狼星摇摇头，“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雷古勒斯看着哥哥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他们之间似乎总是这样，每当快要触及到内心的时候，就会有一个人选择逃开。
就像今天这场不那么友好的友谊赛一样，表面上是为了证明什么，但似乎每个人心里都藏着说不出口的话。
“西里斯。”他突然叫住哥哥。
小天狼星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如果...”雷古勒斯深吸一口气，把藏在心底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想说的，我一直都在。”
月光下，他看到哥哥的肩膀微微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