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早晨总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开始。
猫头鹰的翅膀在头顶拍打，学生们睡眼惺忪地抱怨着，南瓜汁的甜香和烤吐司的麦香在空气中缠绕。
露克蕾西娅和三个室友从宿舍收拾东西来到礼堂的时候，拉文克劳长桌已经坐了不少人。
索菲亚指着一处相对安静的位置轻声说：“那边还有位置。”
就坐后，艾玛眼疾手快地帮室友们拿了三盘不同味道的松饼。
海伦娜一边往上面淋着枫糖浆，一边打开了《初级变形指南》，开始第三遍预习今天第一堂课的内容。
索菲亚只是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她对这些来送包裹的猫头鹰很感兴趣，拿出随身的速写本摊开后立即开始写写画画。
“知道第一节课是变形课后，”艾玛咬了一大口松饼，含糊不清地说，“我昨晚都做噩梦了，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把锅铲，怎么都变不回来。”
“别嚼着东西说话，”海伦娜皱眉，目光没离开书页，“明明我半夜看书的时候，你在被窝里笑得可开心了。”
艾玛反击：“那肯定是梦见把你也变成锅铲了，一对儿。”
露克蕾西娅唇边漾开笑意，蘸了蘸墨水，开始给家里写信。
“亲爱的母亲和闪闪，”她写道，“分院很顺利，我进了拉文克劳。三个室友都很好...”
“哎，露克蕾西娅，你瞧那边，”艾玛用肘子戳她，声音突然压低，“你那两个哥哥，怎么看起来…像是刚跟巨怪搏斗完一样？”
露克蕾西娅抬头看去。
小巴蒂正坐在斯莱特林长桌边，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揍过，但还在死撑着翻看课本。
雷古勒斯哥哥的状态更糟，有气无力地趴在他旁边，头发乱得像鸟窝，对着一卷羊皮纸皱眉。
每写两个字就要打个哈欠。
在大厅另一头，西里斯正往嘴里塞培根，时不时瞥向斯莱特林方向，表情复杂。
詹姆在旁边讲着什么，夸张地挥舞着叉子，幸灾乐祸地盯着明显状态不对的雷古勒斯。
露克蕾西娅含糊地回答：“我哥哥们一向...呃...很用功。”
小巴蒂昨晚肯定是在指手画脚的当监工，而且从雷古勒斯哥哥的那副拼命与睡意抗争的样子来看，像是在赶那份“五页羊皮纸的生存指南”。
“他们现在看起来确实和昨天晚上不太一样，而且昨晚那么多人盯着看的时候，克劳奇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
索菲亚放下手中的铅笔，也顺着她们的话看了一眼斯莱特林长桌。
艾玛继续啃着松饼说：“不过说真的，他昨晚也太酷了！我是说，隔空给你送草莓塔和纸条的时候，那边好几个高年级女生都‘哦’地倒吸一口气。”
“萨顿学姐，就是我们的女级长也说他平常几乎不和人说话。”海伦娜终于从书本里抬起头，从桌子上拿起草莓蘸着巧克力吃了起来。
“巴蒂他...”露克蕾西娅往斯莱特林看了一眼，轻声说，“其实挺好的，就是不太会表达。”
一阵轻柔却刻意抬高的说笑声打断了她们。
罗齐尔带着两个高年级斯莱特林女生优雅地走到拉文克劳长桌旁，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举止得体，但却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
“克劳奇小姐，”罗齐尔声音甜美地问候，每个音节都带着精心培养的上流腔调，刻意加重了最后一个词的咬句，“第一个夜晚过得还适应吗？我猜，拉文克劳的床铺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陌生？”
小巴蒂立刻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这边，表情没变，但身体明显绷紧了。
雷古勒斯看到自己身边的人有些不对劲，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眼里的睡意一扫而空。
格兰芬多长桌那边，詹姆几个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闭上嘴不再挤兑雷古勒斯了。
西里斯盯着这一幕，手中的叉子停在半空中，培根的油脂慢慢凝固。
“挺好的，谢谢罗齐尔小姐关心。”
露克蕾西娅平静地回答，继续低头写她的信。
“听说克劳奇先生最近在魔法部相当忙碌呢。新的安全措施，魔法生物管控，”罗齐尔假装关切地数着，故意拖长音调，“还有...麻瓜出身巫师权益。真是贴心的政策呢，亲自收养麻瓜孤儿做例证，多么...高明的策略。”
“尤其是收养得这么...方便，”她身边的女生跟着接话，柔和的声音中带着讽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幸运，能够傍上克劳奇这样的家庭，你应该很庆幸吧？”
小巴蒂慢慢放下手中的书，眼神冰冷。
雷古勒斯眼中也露出怒意，打量了一下周围斯莱特林的反应，按住他的手腕，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艾玛听到她们这样说露克蕾西娅，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身边的海伦娜也跟着合上了书。
露克蕾西娅的羽毛笔停顿了一下，墨水在羊皮纸上洇开一点。
她轻轻放下羽毛笔，看向罗齐尔和那两个女生。
“我很感谢你对我家庭情况的关注，罗齐尔小姐。只是我不确定这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罗齐尔的假笑有些僵硬：“只是表达关心，毕竟在麻瓜的地方生活久了，突然来到霍格沃茨，对你一定是个巨大的...转变。有些人可能需要特别的指导。”
露克蕾西娅淡淡一笑：“多谢好意，但我想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应该都非常称职，不是吗？”
斯莱特林长桌那边，小巴蒂的魔杖已经握在手中，指尖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雷古勒斯死死按着他的手腕，半个身子都挡在魔杖可以施咒的范围里，低声劝阻：“冷静，巴蒂，我们还在礼堂里，别让她因为我们的冲动受到牵连。”
小巴蒂没有动，但眼神冷得吓人。
除了斯内普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其他几个坐得近的斯莱特林学生都悄悄挪远了一些。
格兰芬多长桌上，詹姆朝西里斯挑眉：“昨天晚上的事情闹得真不小，看把这几个斯莱特林女生气的，咱们要不要去帮帮忙？”
西里斯摇了摇头，目光却没离开拉文克劳长桌的方向。
卢平放下手中的预言家日报，注意到彼得正盯着这边，眼睛亮得有些异常，嘴角向上翘着。
像个在看好戏的观众。
卢平低声问：“彼得，你在笑什么？”
“没、没什么，”彼得缩了缩脖子，“只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西里斯和詹姆交换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