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姝听了程砚的话笑着应了一声，拿起油纸来打包。
程砚原本是想让流浪汉歇歇脚喝口水什么的。
但是对方听到程砚的话摆摆手，指指地上的垃圾，“我先做，做完了再吃。”
程砚失笑，没有拦着对方。
倒是给志愿者小哥哥给弄的挺不好意思的。
“要不我也帮忙打扫一下卫生吧？”
程砚听到后哭笑不得的，“别，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给你钱你不要，给点东西总是可以的，你别有心理压力。
这个人是我朋友。”
流浪汉身体一顿，揉揉眼睛，接着打扫卫生。
志愿者小哥看了一眼流浪汉，对方的脚上穿的鞋都是破破烂烂的，很难想象会是小黄鸭老板的朋友。
小黄鸭老板还真的挺有亲和力的啊？
要是让程砚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要笑，他就是一个摆摊的啊！还亲和力，他又不是什么领导人。
沈静姝打包好东西后，递给志愿者小哥，对方道了一声谢之后匆匆离开了。
程砚让沈静姝休息，他和流浪汉一起打扫了一下卫生。
坐在后面的马扎上，程砚看着流浪汉吃鸡腿的模样，笑着说：“你别急，喝点水别噎住了。”
流浪汉笑着指了指鸡腿，竖起大拇指，“好吃！”
程砚臭屁的说：“我摆摊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了。”
沈静姝闻言瞥了程砚一眼，拿起电话说：“诺，电话接通了。”
程砚急忙接过电话。
刚刚他让沈静姝帮忙拨个号，是给这边的负责人打的。
他拿到电话后，笑着说：“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联系你，我这边有个朋友，长途跋涉来找我来着，但是没有住的地方。
我想问，能不能让他去工人驿站凑合几天呀？
饭费什么的我来出，他来回不方便，也有点危险。”
负责人一听，爽快的说：“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这样，住什么驿站呀，直接来我们招待所得了。”
“不不不了，我朋友一直在流浪，要不是害怕人家宾馆不收他，我直接给他开个宾馆房间了。”
程砚讪笑。
负责人：？？？
朋友...一直...在流浪？
他有点懵，试探着说：“流浪汉？”
“嗯呐！”
程砚一笑。
负责人叹了一口气，“服了你了，我给驿站的负责人打个电话，你带你朋友过去吧，饭费什么的就不要和我说了。
这次夜市能有这个规模，可全靠你程老弟了。
这点忙我还是能帮的。”
“行嘞！”
谢了几句，程砚挂断电话。
然后和流浪汉说：“我刚刚给人打了电话，这两天你就在那边睡觉吧...”
他指了指驿站，“就那边，是个工人驿站，里面会有水和吃的，比你在外面睡得好。”
流浪汉摇摇头。
程砚接着说：“我这两天都会在这边出摊，你在驿站睡觉，还能帮我看着这个小黄鸭餐车不是？”
“好。”
流浪汉这才答应。
这会夜市上还有一些人，但相较于之前已经少了很多了。
程砚带着一个流浪汉往驿站那边走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路过夜市上卖衣服的摊主，程砚直接给流浪汉挑了几件衣服，还有一双鞋子。
流浪汉连忙拒绝。
最后还是程砚拿“朋友”说事，对方才接受。
到了驿站。
这边的人急忙过来，他刚刚已经接到电话了，但此刻看到“小黄鸭老板在流浪的朋友”，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不说脏不脏，主要是有异味什么的。
但碍于电话里那人的面子，他还是要忍着不爽接待。
程砚看出对方的犹豫，想了想，说：“这里面有洗澡的地方吗？”
驿站这边的人解释：“没有，但有换衣服的房间，很多人会在那边拿盆子洗洗什么的。”
程砚点点头。
又折返到夜市去买了个盆子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带着流浪汉到里面，拿着盆子给对方，“你去接水洗洗去，这些都是生活用品。”
这些流浪汉都会用，他是流浪，又不是脑瘫。
流浪汉拿着东西走进去。
这边的驿站站长小声问：“程老板，你朋友怎么去流浪了呀？”
程砚把他和流浪汉结识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站长肃然起敬，“能碰上程老板，这人是有福气的。”
没多久，沈静姝也过来了。
看到程砚皱着眉头。
沈静姝坐过去，“想什么呢？”
程砚说：“我在想，也不能让他天天去流浪呀，得给他找个正经的活儿。”
沈静姝说：“他估计什么也不会，要不你干脆让他陪着你去进货吧，当个搬运工其实不错。”
“有道理。”
程砚觉得不错。
说着的时候，对方从里面走了出来。
换上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再加上干净了许多，留着长发和胡须的流浪汉看着腼腆很多，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程砚。
程砚笑道：“这还害羞上了。”
站长锦上添花道：“我这边有推子，是之前给环卫工人免费理发弄的，要不给他理个发吧？”
这个程砚就不会了。
但站长看上去很娴熟的样子。
流浪汉拘谨又害怕。
磨磨蹭蹭总算是弄好了。
头发弄的是十分简单的平头，长长的胡须也用推子给简单推了一下，脸上留下的那些细小的胡茬等程砚给流浪汉买个剃须刀就可以了。
程砚细细打量着对方。
“这一下清爽多了，没想到这弄一下，还怪好看的。”
流浪汉一听，含羞的低着头。
程砚当然是在说假话。
又不是写女频小说，捡个糙汉都是大帅哥，何况这还是流浪汉。
他只是给对方重塑一下信心而已。
在这边耽误了很长一会儿，程砚就和流浪汉、站长告别。
出了驿站。
程砚回头，发现流浪汉正在门口看着自己，他挥挥手，示意对方回去。
沈静姝在一边说：“真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找过来。”
程砚感慨道：“我估计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如今还能有一个坚定要去的目标和方向，这一路过来，恐怕吃了不少苦头。
听他的意思，他是昨天就知道的。
开车一个小时的路程，他硬生生走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