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的话直击主题。
他很不解，按说这样的项目，不用政府出一分钱，只需要找人牵头一下就可以了。
到时候，赚钱了，开发好了，牵头人有功，要是失败了，政府不损失财政，牵头人不能说一点过错没有吧，可也是小错。
对比收益，这风险就小的不能再小了。
程砚和浩浩妈谁也没回答李辉的问题。
人家是政府大秘，一定能想到的。
果然。
几秒后，李辉恍然，“我记得...林永刚今年五十七，马上要退居二线，等着退休了吧？”
“嗯。”
浩浩妈点点头，“你在政府工作，这方面的经验比我们都强，其中原因，我们不太好猜测。”
李辉点点头。
虽然这是在家里，但大家说话也是要注意一下的。
其中的原因他太知道了，这点风险要是对于一个有“上进心”的干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甚至风险再大一点，也要去搞。
可这个风险对于一个“求稳的”退休老干部来说，这个风险就有点高了。
很多老干部都是希望退居二线后往上提一提的。
那些没有实权的部门，比如江城的大学书记啊什么的，都是正处级起步。
要是能分过去待两年，提到正处，平稳的退休，待遇就又是一个水平。
可要是做了这些有风险的事情。
到时候政治对手再使了绊子，退休就有些风险了。
俗话说的好，“无欲则刚”，面对这样的退休老干部，谁也没辙。
李辉想了想，说：“这件事到了这里，已经不属于私事了，如果满香街开发的好，吸引来一大批人流。
那周边前些年搞的旅游景点也会被盘活，给老城区乃至江城带来大量的税收。
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这很重要。
这已经是可以放在桌面上好好讨论讨论的事情了。”
程砚、沈静姝和浩浩妈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有些欣喜。
这事情成了。
办的比他们想象中的更顺利。
李辉挑眉说：“这件事的话，我先和老城区这边的区长打个招呼吧，毕竟你们在老城区生活。
要是我直接和市长说了，再由市长给下面施压。
会让这边的区长副区长都记恨上你们。
我不可能天天在这边待着，这边要是给你们使点合法的小绊子，谁也没辙，能恶心死人。”
李辉现在是真打算和程砚成为朋友。
连这一点都帮助程砚想到了。
浩浩妈点头，“我们之前也有这个顾虑，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没有直接找你，而是走我的关系去找了林永刚。”
李辉笑了一下。
浩浩妈解释了一下她的公司，认识一个副区长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辉一愣，“那叫绾姐不合适了，得喊苏老板了，你们两个，一个苏老板，一个程老板，都是狗大户。
上千万的资金都能拿出来投入。”
程砚有些羞涩。
“都是劳动所得。”
天天起早贪黑的，确实很累。
要不是因为有疲惫消除卡，他估摸早就坚持不住了。
最关键的是疲惫消除卡并不是消除你对疲惫的感知，而是消除长时间劳作给肌肉和身体带来的负荷和伤害。
也不会给身体带来危害。
否则一个不知道疲惫的人，一直工作，是很危险的。
就宛如失去痛觉的人，什么时候手被划伤了都不知道。
正说完事准备大吃一场呢。
浩浩妈的手机忽然来了一个电话，她看了看，是王明辉的，她点了点电话，说：“是副区长的联络员。”
于是她直接接通了。
王明辉很不高。
上午程砚把领导怼了一顿，领导肯定不能对着外人撒火，于是他就迎接了领导的火焰。
弄的他现在才刚下班。
他越想越气，本来还想在领导面前讨个好处，结果现在倒好，反而落了坏处。
于是他直接开怼。
“苏老板，我是因为看你们亲近，才答应帮你们和领导说话的，结果你们是怎么做的？
直接怼领导？我跟你讲，领导很生气，你们开发满香街的事情，趁早停了吧。
我直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今后也不要再联系我，联系领导了，你们想弄就自己去跑程序吧！”
浩浩妈手机的音量不大。
可因为王明辉生气声音大，再加上屋子里只有四个人，而且还因为她接电话都安静下来了。
一下子，屋子里所有人把王明辉的话听了个实实在在。
李辉听到后皱眉。
程砚和沈静姝的脸色也不好看。
这是什么？威胁？还是耍官威。
浩浩妈不想听垃圾话，更不会接受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负能量，于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挂断了。
对方好像也没想到浩浩妈会挂断电话。
更气了。
下一秒，直接又打来了。
浩浩妈直接挂断，然后拉黑。
笑着说：“大家吃饭吧，这都是小事。”
李辉严肃的说：“看来现在的队伍里，出现了一些自以为高人一等、脱离群众、忘记初心的人啊。”
这句话没人接。
也不适合接。
程砚说：“辉哥，别想这些了，先吃饭再说。”
“也是，先吃饭再说。”
一顿饭吃的还算高兴。
李辉下午还有工作，可不敢饮酒，回去的时候还吵着程砚下次再请他吃饭呢。
看着李辉开着那辆老旧的大众朗逸离开。
浩浩妈挽住沈静姝的胳膊，“这次应该没有什么意外了吧，真看不出来，你家小男人关系还蛮硬的嘛！”
沈静姝轻笑，“绾姐你就别调侃他了，他脸都红了。”
程砚的脸更红了。
下午的时候。
李辉直接给老城区这边的区长打了一个电话。
两个人差着一些级别，但是哪怕李辉还是一个科长的时候，谁都要给他一些面子，大秘书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
当这边的区长听到有人打电话去群众面前耍官威的时候，区长心里骂了一声蠢货。
然后李辉又提到了程砚说的那个项目。
区长也点点头。
电话结束。
区长黑着一张脸。
政府里面也有政府里面的事情，区长也不是绝对能压过副区长的。
何况这里面还有常务副区长，其他几个副区长在搅浑水。
但这次，或许是个好机会。
能从林永刚手里，再收回一些权力。
区长拿起电话。
“喂？请林副区长来我办公室一趟，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