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庭伤了明怀景，又把明怀景关起来，这件事在柳漾心里面是根刺。
如今再一听说周鹤庭断了明家的生意，柳漾心里不太舒服。
不管是明博瑶还是明怀景，都很照顾她，她反倒连累了他们母子俩。
柳漾垂着眸子，心不在焉地抿着咖啡。
段钰望着她，“看来你在周鹤庭身边不太好过。”
这句话，柳漾没有否认。
虽然周鹤庭向她坦白了真相，但他从来没想过娶她，也是事实。
也就意味着，她要一直没名没分跟着周鹤庭，还要为了他，委屈着自己，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周鹤庭又问她，愿不愿意留下，她想，她应该干脆地回答不愿意，可那时，她对周鹤庭的感情突然占了上风，让她失去理智。
服了软的周鹤庭，让她难以招架。
柳漾敛去眸底的情绪，“好也罢，歹也罢，阿平军校上学，我也走不出奉城，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段钰瞥了她一眼，“你想离开吗？”
“我不知道。”柳漾对周鹤庭是有感情的，尤其是知道周鹤庭真正目的后。
周鹤庭说，想要她在他活着的时候陪着他。
她突然觉得，周鹤庭仿佛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无所不能。
他身居高位，也有自己的无奈。
让她...心疼。
柳漾觉得，自己生出这样的情绪，大概是因为以前的周鹤庭总是那样的高高在上、沉静冷漠，如今周鹤庭突然跟她说出心里话，这种反差感，令她动摇了。
段钰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怎么，你还在他身边待上瘾了？”
笑了笑，柳漾道：“上不上瘾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走不了。”
“你如果想离开，我也不是不能帮。”段钰说完，偏头看向窗外。
柳漾愣了愣，“你...”
“你好好想想。”段钰起身，“我有事，就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
柳漾在咖啡厅内枯坐良久。
何副官从外面透过玻璃看着柳漾，见柳漾一直没有出来，他只好先进去，“柳小姐。”
“何副官。”柳漾回神，起身跟何副官往外面走。
“段先生跟您说什么了？”何副官问。
柳漾道：“他跟我说了一些阿平的近况。”
何副官觉得，恐怕说了不止这些。
他方才看柳漾的脸色，感觉话题挺凝重的。
和柳漾回医院后，何副官趁着柳漾不在的时候，和周鹤庭说了今天段钰约柳漾喝咖啡的事情。
周鹤庭睨他，“你不会拦着？”
何副官讪讪，“我负责柳小姐的安全，段先生又不会害她，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按了按额角，周鹤庭道：“你先下去。”
何副官退下。
半个小时后，柳漾从洗手间出来。
她刚洗完澡，白嫩的脸泛着淡淡的红色。
“跟段钰说什么了？”周鹤庭直接开口。
柳漾坐在一旁擦着头发，“聊了些阿平的近况。”
“还有呢？”周鹤庭没心思看文件了。
沉默片刻，柳漾道：“你断了明老板和周府的生意，是不是？”
周鹤庭很干脆就承认了，“段钰跟你说的？”
“嗯。”
“离段钰远点儿。”周鹤庭脸色沉了。
柳漾抿了抿唇。
她并不迟钝，多少能猜到段钰的心思。
只是她很意外，段钰竟然会说出那种话。
以前段钰虽然也想帮着她离开，但因为考虑着和周鹤庭的利益关系，段钰便没有再插手。
现在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周鹤庭眉心紧蹙，“柳漾。”
柳漾回神，看了他一眼，随后翻开自己刚买的书，并不理会。
周鹤庭：“......”
最近柳漾很擅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说的话，她一句都不听。
周鹤庭伸出胳膊，抽走她的书，“我在跟你讲话。”
柳漾低声道：“周鹤庭，别再为难明怀景。”
“你多少次替他说话了？”周鹤庭不满。
“你要是不为难他，我也没必要替他说话。”柳漾想到明怀景被自己连累，心里很不好受。
周鹤庭一眨不眨盯着她，“我为什么不为难别人，偏偏为难他？”
柳漾垂眸。
到了晚上，她都没再跟周鹤庭说一句话。
周鹤庭被气得眉心突突直跳。
他想，柳漾在周府那三年，怕是最乖的时候了。
不过以前是装乖，现在才是真性情，处处给他添堵。
晚饭，柳漾在自己屋子里吃的。
这间屋子在周鹤庭病房隔壁，何副官提前安排妥当。
周鹤庭等到晚上九点多，也不见柳漾过来。
他让何副官去瞧瞧柳漾在做什么，何副官几分钟后就折返，“柳小姐睡下了。”
周鹤庭沉默几秒，掀开被子下床。
何副官吓得忙扶住他，“少帅，你伤还没好。”
“没事。”周鹤庭挥开何副官的手，脚步稳健地去了隔壁病房。
屋子很暗，皎洁的月光从帘子缝隙渗透进来。
柳漾陷进被子里，只有一头青丝落在外面。
床小，柳漾睡在正中央。
没有周鹤庭的位置。
周鹤庭把柳漾推醒。
柳漾回头看了一眼，盖上被子又睡了。
“因为明怀景，你跟我置气...”周鹤庭扯开她身上的被子。
柳漾没有动，声音几分困倦，“你为难明怀景，只会让我难做。”
“他收起他的小心思，我也懒得为难他。”周鹤庭处理一大堆公事，都没有这么头疼。
柳漾耍起性子，装聋作哑，实在难缠。
“把明家的生意还回去。”柳漾直接开口，“那一桩生意，是明家光明正大谈下来的。”
周鹤庭掰过柳漾的脸，紧皱着眉头，“柳漾，你造反？”
她用力拍开他的手。
周鹤庭手背一片红。
气得不轻，周鹤庭用力把她按在床上，直到把她吻得喘不过气，他才停下。
柳漾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
周鹤庭任凭她咬。
见周鹤庭没反应，柳漾松开他。
两人视线交汇，无声对峙，谁也不让谁。
约莫两三分钟，周鹤庭开了口，“我把那桩生意还给姓明的，你以后别跟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