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刘轩带着石曼再次来到羌国皇宫。
御书房内,徐子忠恭敬地向刘轩汇报:“启禀王爷,后宫连同各王府女眷,自太后以下,共有一百七十人出身朝中大臣或地方乡绅之家,其余则是通过民间选秀进宫。”
“至于宫中各司太监,只有四百五十六人想要离开,大多数人希望能留在王爷身边,为新朝效力,寻求生活出路。”
刘轩点了点头,说道:“徐公公,你办事得力,本王很是欣慰。从今以后,你就留在本王身边,担任宦官总管之职。”
“本王走后,大部分前朝嫔妃都要继续留在这宫中,她们的身份特殊,本王会派士兵把守皇宫,不允许任何人出入。你挑选三名忠诚可靠之人,带一百名宦官留守宫中,维持后宫的基本运转,并负责和外面联络。若宫中有任何异常情况,需立即向外面官员汇报。”
徐子忠见刘轩信任并重用自己,心中既感荣幸又觉责任重大。连忙跪下磕头,感激涕零地说道:“谢王爷恩典!老奴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王爷厚望!”
刘轩点点头,道:“你去忙吧。”徐子忠闻言,弓着身子,倒退着走了出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脚步声惊扰到自己的新主人。
刘轩拿起桌上的嫔妃花名册,随意翻了几页,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不禁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摔在桌子上,自言自语道:“姜海峰这狗贼,竟然有如此多的女人,净给本王添麻烦。”
石曼微微抿嘴,努力不让笑意溢出。她轻声说道:“姜海峰的母亲和皇后倒是识趣,主动提出去法善寺出家,倒是为王爷省去了不少麻烦。”
刘轩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便道:“听说姜海峰那厮极为奢华,连睡觉的床铺都镶嵌了许多珠宝,走,咱们去皇后宫中看看。”
两人出了御书房,在两名太监的引领下,一路来到前皇后的寝宫。
刘轩推开房门,一股奢华气息扑面而来。屋顶宝石闪烁,墙壁织锦如画,图案栩栩如生。寝宫内,金丝楠木大床雕刻繁复,锦被绣有金线凤凰,与屋顶飞龙相映成趣,寓意龙凤呈祥。
床旁玉石梳妆台上,摆放着各式首饰盒和化妆品,皆为珍品。寝宫内随处可见宋国瓷器、大理国玉雕及璀璨宝石,价值连城,令人仿佛置身梦幻世界。
刘轩与石曼,一为大汉亲王,一曾为国后,此刻也目不暇接,如同乡野之人初入繁华都市,被奢华深深震撼。
刘轩坐在床上,手指轻轻滑过床头雕刻着繁复图案的木栏,感慨道:“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沉迷于奢华享受,忽视民生疾苦,国家又怎能长治久安?姜海峰如此穷侈极奢,不亡国才怪。”
石曼深表赞同,轻声说道:“是啊,其他嫔妃的寝室,想必比这里也差不了多少,整个皇宫,不知有多少稀世珍宝。那石彪的王宫,比这里可差远了。”陡然间,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住口,不安地看向刘轩。
刘轩听石曼提到她以前的丈夫,并未生气,微笑着说道:“石曼,你离开秃木城,已经一年多了吧。”
石曼听闻刘轩所问,心绪一下子飞到那片生她养她的土地,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可她不敢在刘轩面前暴露出思乡之情,只能努力压下心绪,故作平静地点了点头。
刘轩接着说道:“这次我带你来巴州,并不只是利用你稳定军心。你本身并无大错,已然改掉恶习,又帮了我很多,所以我打算在战事结束后还你自由。”
石曼心中如揣小鹿,怦怦乱跳,她小心地问道:“王爷所说何意,石曼鲁钝,没有完全明白。”
刘轩缓缓说道:“我走之后,会留下你的族人在此驻守,将来他们退役后就在这里安家落户。你可以同他们一起留在这里,也可以返回秃木,将来你要寻同族而嫁,我亦不会干涉。”
石曼曾梦寐以求返回故土,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却发现自己内心的天平已悄然倾斜,原来自己心中对刘轩的依恋,早已超越了对故乡的思念。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说道:“王爷,奴婢想继续留在你身边,侍奉你的起居。”
刘轩闻言,说道:“石曼,你无需如此。本王是真的想还你自由。”
石曼轻声说道:“王爷,奴婢也是真的想留在你的身边。”说完,她低下头,缓缓解开身上衣衫……
刘轩在巴中住了月余,巴州的形势逐渐稳定下来,便决定返回秦州。
临行前,他和石曼坐上马车,再次前往费孟起府邸,打算最后一次劝其重返军中,为国效力。之前,两人已经来了两次,却都吃了闭门羹。
路上,石曼问道:“王爷,你为何如此执着,一意要将费孟起招揽到麾下?”
刘轩斜靠在车厢上,缓缓说道:“此人兼具文韬武略,乃是帅才。更难得的是他心怀国家百姓,若在我手下,定然会有一番作为。那日在朝堂上,我故意激他,说他已无雄心壮志,我见他眼中分明闪过一股不服之色,可见此人并不甘心就此退出军旅生涯。所以我才三顾茅庐,请他出山。至于最终能否成功,就只能看造化了。”
“三顾茅庐?”石曼听这词汇有些耳生,刚要询问,突然感觉一阵恶心,接着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努力压抑住呕吐的冲动。
刘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接着想到一种可能,微笑着问道:“你不会是怀孕了吧?”石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两天总是这样。”
刘轩道:“那羌国皇后的凤床如此华贵,你若是怀孕,可得给我生对双胞胎才好。”石曼回应道:“王爷可以让我为你生育子女,却左右不了我一次生几个。”
刘轩打趣地说道:“听你这话,倒似是我强迫你一般,那日分明是你主动要求留在我身边的。”
石曼最近和刘轩朝夕相处,已不似以前那样惧怕他,她撇了撇嘴,说道:“王爷所说确实不假,可我们羯人尊你为汗,我服侍在你身边,早被他们当做了汗妃,谁还敢娶我?我不这样,又能如何?”
刘轩闻言大笑:“原来你委身于我,是因为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在两人说笑声中,马车缓缓驶向了费孟起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