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天晴的阳光穿透帐篷缝隙,在缘的银发上织出细碎的金斑。他下意识地摸向颈侧,那里的深紫色纹路已隐入皮肤,只有在情绪波动时才会泛起微光。晓美焰的问题如重锤敲在心上——冥去哪了?
“打败魔女之夜后就没见过他。”瑶瑶的苦无在掌心转出焦虑的弧光,“当时只顾着救小圆……”她的声音突然哽在喉间,目光飘向远处临时搭建的重症监护区,那里的白色帐篷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仿佛隔绝了所有希望。
巴麻美按住瑶瑶颤抖的肩膀,缎带无意识地缠上少女手腕:“先别急,冥的实力我们都清楚。”她转头看向缘,后者正盯着防水布帘上的阴影,瞳孔里深紫色纹路如蛇信般游动。废墟的风掀起布帘一角,远处摩天楼群的倒影在他眼底碎成光斑。
“记忆出错的良一……消失的冥……”缘的声音突然响起,指尖划过防水布上的泥痕,深紫色纹路在皮肤下如活物般躁动。“瑶瑶,你的能力应该能找到冥吧。”
瑶瑶闭眼凝神,苦无在掌心震颤如心跳。当她再次睁眼时,瞳孔里闪过一丝金光:“这边,跟我来!”
瑶瑶的苦无在掌心震颤,金色光芒如游丝般牵引众人穿过扭曲的钢筋丛林。雨后的废墟蒸腾着湿热的雾气,混凝土碎块间蜿蜒着紫色的魔力残留,如同巨人干涸的血迹。
“就在前面。”瑶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苦无突然指向一栋倾斜的写字楼底层。断裂的玻璃幕墙如锋利的犬齿,在阳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而冥的身影正蜷缩在阴影深处,背靠一堆扭曲的服务器残骸。
巴麻美第一个冲上前,缎带如金色闪电般卷开挡路的钢筋。“冥!”她的呼喊惊飞了几只停在废墟上的乌鸦,却见冥的头无力地歪向一侧,双眼紧闭,胸口微微起伏。
“快!他还有呼吸!”瑶瑶扑到冥身边,苦无“当啷”掉在地上,双手按住冥的肩膀摇晃。“冥!醒醒啊!”
冥的头随着摇晃无力地晃来晃去,却半点反应也无。巴麻美俯身查看,突然猛地后退半步,表情从焦急转为迷惑——冥的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正顺着下巴滴落在胸前,在满是灰尘的衣服上晕开深色的印子。
“他……他在打呼噜?”缘凑了过来,指尖戳了戳冥那粗糙的脸颊。
瑶瑶的手悬在冥的脸颊上方,指甲几乎要戳进他的皮肤。“他在打呼噜?!”少女的尖叫惊飞了废墟里最后一只乌鸦。
缘蹲下身,指尖触到他脉搏时突然笑出声——那跳动平稳有力,分明是深度熟睡的征兆。“看来我们的军士长累坏了。”
冥的睫毛突然颤动,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睁开眼睛。他迷迷糊糊地抬头,视线依次扫过瑶瑶气鼓鼓的脸、巴麻美警惕的缎带,最后落在缘眼底若隐若现的深紫色纹路上。
“我……睡着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指尖无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原本别着的冲锋枪早已不知去向。
“你还知道醒!”瑶瑶抓起地上的苦无,作势要敲他脑袋,却在最后一刻转为轻轻拍打,“我们以为你被丘比抓走了!”
冥的瞳孔猛地收缩,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挣扎着坐起身,后背蹭到服务器残骸上的锐边,却浑然不觉。“刚才的天空……”他喃喃自语,“我看到了司的背影……”
缘按住他的肩膀,深紫色纹路在皮肤下微微跳动:“先别想那些,我们得回医疗帐篷。”
……
医疗帐篷的帆布被风掀起一角,救援队队长的剪影在逆光中显得格外宽厚。他摘下沾满泥浆的头盔,露出泛着盐花的短发,目光在缘颈间的深紫色纹路上短暂停留,喉结滚动着开口:“你们的事,我大概猜到了。”
冥下意识地挡在众人身前,却因刚睡醒的眩晕踉跄半步。巴麻美的缎带如灵蛇般缠上队长手腕,却在触到对方掌心的老茧时骤然停顿——那是长期握枪留下的痕迹。
“别紧张。”队长举起双手,“我见过比这更离奇的事。”他转身掀开帐篷帘,里面的医护人员正忙碌地整理器械,对他们的交谈充耳不闻,“魔法少女的事,我压下了所有现场录像。但舆论迟早会发酵。”
帐篷内的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刺鼻,缘的深紫色纹路因警惕而在皮肤下疯狂窜动。
“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助我们?”晓美焰时间之盾散发的光芒若隐若现。
救援队队长的喉结又滚动了两下,像是在吞咽什么苦涩的东西。“我那永远定格在22岁女儿……” 他的声音突然沙哑,“她叫咲莉子,和你们一样,也是魔法少女。两年前,她在一场事故中‘消失’了。”
“咲莉子……蓝色头发的大姐姐……” 巴麻美的缎带骤然绷直,金属扣环在寂静中发出细不可闻的轻响。13 岁那年的暴雨夜如老电影般在眼前闪回:
她蜷缩在巷子的角落,灵魂宝石第一次泛起灰雾,使魔爪子距离她的咽喉只有十厘米。蓝发少女如雷霆劈开雨幕,手中的巨型斧头比她的身高还长出半米,刃口流转着与缘相似的深紫色纹路。
“她总说自己在‘守护重要的东西’。” 队长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小小的笔记本,正面是咲莉子高中时的社团徽章,背面写着歪歪扭扭的 “爸爸加油”。
笔记本的边缘有焦痕,像是被高温灼烧过,“直到在她房间发现这本日记” 他翻看日记,看着里边女儿与另外两位少女的合照,“我才知道她所谓的‘兼职’,是用生命在战斗。”
缘的深紫色纹路突然变得柔和,咲莉子为保护大家,抗下魔女致命的一击,而这个普通的父亲,竟在女儿遗物中拼凑出了真相。
“所以你加入救援组织,是为了……” 晓美焰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为了不再让任何父母经历这种‘消失’。” 队长将硬币按在缘掌心,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我看不懂你们的魔法,也不知道什么是时间线,但我知道 ——” 他转头望向帐篷外忙碌的医护人员,其中一名年轻护士正用咲莉子同款发带束起长发,“当你们在废墟里搬开第一块钢筋时,当你们用奇怪的光治好伤员时,你们就已经是人类的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