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在剧痛中醒来时,鼻腔里满是刺鼻的药香。她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宗门医堂的竹榻上,丹田处空荡荡的,竟连一丝灵气都无法调动。
“醒了?”清冷的女声传来。苏晚转头,看见柳如烟正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半块破碎的冰玉。对方难得卸下了高傲的神情,眉间凝着几分愧疚:“那日你替我挡下致命一击,伤了经脉。医长老说……”她顿了顿,“若百日之内无法重塑灵海,你这修仙之路,怕是断了。”
窗外的银杏叶簌簌飘落,苏晚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耳畔回响着陆明渊教她引气时说的话:“修仙如逆水行舟,心若动摇,便会万劫不复。”她攥紧被褥,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我不信天命。”
就在这时,陆明渊匆匆踏入医堂,腰间玉牌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他将一枚古朴玉简递给苏晚,玉简表面刻着蜿蜒如蛇的纹路:“此乃《太初灵脉经》,是我从藏经阁禁地里寻来的古法。不过……”他目光凝重,“需以自身精血为引,重塑经脉,稍有不慎,便会爆体而亡。”
苏晚没有丝毫犹豫,接过玉简咬破指尖,精血滴在玉简上的瞬间,古老的文字突然化作流光涌入识海。晦涩的经文在她脑中炸开,一幅幅画面闪过——上古修士以山川为炉、日月为火,生生将破碎的灵海锻造成全新的经络。
百日之期的最后一夜,苏晚独自来到青冥山脉最险峻的断龙崖。月光如银,她盘坐在悬崖边缘,运转《太初灵脉经》。剧痛从丹田蔓延至全身,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经脉中穿梭,皮肤下青筋暴起,整个人如煮熟的虾般通红。
“给我开!”苏晚突然睁眼,一声清喝震碎山间薄雾。体内蛰伏的灵气如火山喷发,在破碎的经脉中开辟出新的灵海。她感觉自己仿佛化作了天地间的容器,风的流动、云的聚散、星辰的运转,都清晰地映在识海之中。
当第一道晨光刺破云层,苏晚缓缓起身。她抬手轻挥,崖边的碎石竟随着意念悬浮空中,排列成蜿蜒的龙形。筑基后期!她惊喜地发现,重塑灵海不仅修复了伤势,更让修为直接突破!
然而,宗门内的暗流并未因她的突破而平息。一日,苏晚在药园采药时,意外听见几名内门弟子的对话。原来血煞宗虽退,但那具神秘的白骨法杖却不知所踪,更有人传言,青云宗内藏着叛徒,与血煞宗暗中勾结。
当晚,苏晚在回住处的路上,突然被一股黑影缠住脚踝。低头看去,竟是一截腐烂的手臂,皮肤下爬满黑色蛆虫,掌心还死死攥着半块刻有青云宗徽记的玉佩。她正要细看,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慌忙将断手藏入袖中。
“什么人?”来人正是陆明渊,他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近日宗内不太平,你一个女修,切勿在外逗留。”说着,他解下腰间的青玉坠子递给苏晚,“此玉可避邪祟,你贴身戴着。”
苏晚握着尚有余温的玉坠,正要道谢,忽然瞥见陆明渊袖口闪过一道黑色符文——与那日血煞宗黑袍人法杖上的气息,竟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