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条血龙撕咬的残影尚未消散，史渊耳畔突然炸开无数尖锐的啼哭。
暗影魔怪额间竖瞳涌出墨汁般的黏液，十二具悬棺轰然炸裂，数以千计的暗影幻影从青铜碎片中蜂拥而出。
这些幻影时而化作元兵铁骑踏碎山河，时而变作流民妇孺哀嚎求饶，甚至有两道虚影凝成赖崇与那女子模样，脖颈处还淌着汩汩血水。
真假难辨的腥风扑面而来，秘境穹顶的星辉被遮蔽得只剩斑驳光点。
\"小心幻象！\"史渊暴喝声穿透重重魔音，眼底金芒流转如日月轮转。
霸王系统在他颅骨深处震颤，那些扭曲的幻影在透视下显露出蜘蛛网般的能量脉络——所有虚影的暗线都系在魔怪第三只竖瞳上。
青石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史渊靴底炸开气浪，腾空时方天画戟已镀上一层鎏金。
戟刃劈砍的轨迹在虚空拖曳出凤凰尾翎般的残影，裹挟着龙吟的黄金斩击精准刺向魔怪竖瞳。
\"锵！\"
金石相击的爆鸣震得悬棺铁链尽数崩断。
那魔怪竟在千钧一发之际将竖瞳缩回颅骨，黄金锋芒斩在它额头鳞甲上溅起三尺火星。
赖崇趁机甩出九枚刻满梵文的铜钱，在魔怪周身结成锁龙阵，铜钱表面顿时沁出暗红血珠。
\"小心暗影回潮！\"那女子突然娇叱，素手挥出七尺红绫卷住史渊腰身。
几乎同时，魔怪腹腔发出闷雷般的轰鸣，喷涌的暗紫浓雾中浮现出大都皇城崩塌的幻象——燃烧的雕梁画栋间，竟有数十个\"史渊\"在斩杀妇孺。
史渊瞳孔骤缩，鼻腔涌入的血腥味真实得骇人。
他看到\"自己\"的方天画戟贯穿了赖崇的胸膛，那女子被铁链锁在祭坛上泣血。
霸王系统突然在识海中炸开惊雷：\"龙脉逆鳞在膻中穴三寸！\"
周身三百六十处窍穴同时迸发清光，史渊咬破舌尖喷出血雾。
那血珠在半空凝成八卦阵图，旋转间将暗影迷雾撕开缺口。
透过逐渐稀薄的雾气，他注意到魔怪每次催动幻术时，竖瞳重生的瞬间会暴露出晶状体上的细小裂纹。
\"赖崇！
坎位生门！\"史渊突然将方天画戟倒插入地，双手结出宝瓶印。
地脉龙气顺着戟杆喷涌而出，在三人周围形成环形气墙。
那女子红绫上刺绣的百鸟突然振翅飞出，化作流光没入魔怪正在闭合的竖瞳。
凄厉的嘶吼震得祭坛基座崩裂，魔怪额间淌下沥青般的黑血。
史渊嘴角勾起冷笑，他方才故意卖出的破绽终于见效——那些没入竖瞳的流光里，藏着半日前从蒙元悬棺中提取的皇族怨气。
当最后一丝暗影迷雾被龙气冲散时，史渊突然感觉掌心传来细微的颤抖。
那女子不知何时已退到他身侧，染血的指甲几乎掐进他腕间血肉。
他反手扣住对方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指节内侧某个凸起的疤痕——那是...
（接上文）
史渊指腹下的疤痕像一道封印的符文，在女子冰凉的肌肤上微微发烫。
她染着丹蔻的指甲突然松了力道，雾气氤氲的桃花眼里映着史渊眉心的鎏金纹路：\"那日大都城破...\"
\"当心！\"
赖崇的暴喝撕开片刻温存。
史渊揽着女子旋身后撤的刹那，魔怪喷出的黑雾在两人方才立足处凝成荆棘牢笼。
青铜碎片裹着腥风擦过史渊侧脸，在他颧骨划出血线。
\"莫怕。\"史渊将女子推至赖崇结成的梵文结界，转身时玄色披风扬起血色弧光。
他拇指抹过脸颊血痕，在方天画戟上画出龙纹符咒：\"我倒要看看，这孽畜藏了多少真龙怨气。\"
魔怪第三只竖瞳突然疯狂震颤，十二具悬棺碎片竟在虚空中重组为蒙元皇陵的浮雕。
史渊瞳孔深处金芒暴涨，霸王系统在识海中展开星图——那些悬浮的青铜碎片每块都对应着二十八星宿方位。
\"赖崇！
震宫七寸！\"史渊靴底炸开青石板，腾跃时方天画戟卷起龙卷。
数百枚青铜碎片突然调转方向，裹挟着破空声刺向魔怪周身要穴。
那怪物腹腔发出闷雷般的嘶吼，正要缩回竖瞳的瞬间，史渊戟尖突然迸射三道鎏金锁链。
\"就是现在！\"
女子突然甩出红绫缠住史渊腰间，借力跃至半空。
她发间金步摇震碎成漫天星屑，竟是三百枚淬毒的牛毛细针。
魔怪竖瞳被金针封住的刹那，史渊的方天画戟已贯穿它额间鳞甲。
\"噗嗤——\"
沥青般的黑血喷涌而出，却在触及史渊衣角的瞬间被龙气蒸发。
魔怪扭曲的躯体开始坍缩，十二道悬棺虚影化作青烟消散。
赖崇擦着汗凑过来时，发现史渊仍死死攥着女子的手腕。
\"疼...\"女子眼尾泛着薄红，染血的指甲在史渊掌心挠了挠。
史渊这才惊觉自己几乎捏碎她腕骨，慌忙松手时瞥见她袖中滑落的羊脂玉镯——内侧刻着蒙元皇室的狼头图腾。
魔怪残躯突然炸成漫天磷火。
史渊下意识将女子护在身后，鎏金战甲撞碎了几朵幽蓝火焰。
那些火星坠落处，青石板竟生出蛛网般的裂痕，裂缝中渗出粘稠的黑雾。
\"不对劲。\"赖崇用铜钱剑挑起一缕黑雾，黄铜钱币瞬间锈蚀成灰，\"这魔物还未死透！\"
史渊额间金纹突然刺痛，霸王系统在识海中投射出血色警告。
他猛然转身，方天画戟横扫出一道圆弧——本该消散的魔怪残影竟在十丈外重新凝聚，竖瞳中的裂纹已蔓延至整个眼球。
\"桀桀桀...\"
非男非女的诡笑从四面八方涌来。
史渊突然发现脚下影子扭曲成利爪模样，秘境穹顶的星辉不知何时染上血色。
女子红绫上的百鸟刺绣发出哀鸣，三根金线毫无征兆地崩断。
魔怪周身鳞甲片片倒竖，每片鳞甲都映出史渊的倒影。
那些倒影突然齐齐露出狞笑，方天画戟竟在史渊手中剧烈震颤起来。
霸王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蜂鸣，史渊看到自己经脉中游走的龙气正在...逆流！
\"主上小心！\"赖崇抛出八枚龟甲，在空中结成河洛大阵。
女子咬破指尖在红绫画出血符，百鸟虚影裹着罡风扑向魔怪。
史渊却盯着自己逐渐发黑的指尖——方才划破的伤口里，竟有细如发丝的暗影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