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闺女什么时候和谢世子,宣王这么熟了?还有说有笑的。”
李慕用胳膊轻轻捣了一下宋依,轻声嘀咕。
宋依道:“谢世子前些日子去咱们家送过谢礼,可儿说在花园里见过一次。”
李慕皱眉。
“只见过一次就熟悉了?”
宋依轻笑,“你闺女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别说见过一次,就是刚见面,她也能和别人嘻嘻哈哈说半天。”
“那宣王呢?这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连朝臣都害怕他,可儿怎么和他走这么近?”
宋依:“还不是为了救你,可儿和宣王见过几次面,都说宣王性子可怕,但我看未必。
你看他和咱可儿不也有说有笑的,说到底他也就是个十二岁的孩子罢了。”
李慕打量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冷哼一声。
“我听说现在的小年轻人可会骗小姑娘了,谁知道他们肚子里揣的是一颗什么心肠。”
说着,还往前两步,侧过身,努力竖起耳朵,试图去听个只言片语。
宋依嗔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扯回来。
“你这是做什么?咱家可儿才八岁,你想哪儿去了?”
李慕十分不服气。
“八岁怎么啦?男女七岁不同席,八九岁就有开始议亲的了。
何况那谢世子都有十四岁了吧?宣王也十二了吧,他们都这么老了,已经是议亲的年龄了。
这个时候和咱闺女走那么近,闺女是要遭人非议的!”
宋依哭笑不得。
“你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好意思说谢世子和宣王老了?”
李慕振振有词。
“我怎么能一样?我是可儿的亲爹,亲的!”
话音落,忽然一撸袖子跳了起来,整个人拉开了起跑的架势。
“混账小子,他怎么能用披风砸我闺女?我去找他算账!”
宋依连忙拉住他。
“你给我回来!你都不清楚两个孩子在说什么,你气冲冲过去说什么?”
“不论说什么,他也不能用披风砸我闺女!”
李慕鼻孔往外喷着气,像个喷火龙一般。
“爹爹,娘亲,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李南柯抱着披风走回来,不解地看着拉拉扯扯的宋依和李慕。
宋依瞪了李慕一眼,笑着道:“没什么,就是你爹着急叫你回家上药。”
李慕嘿嘿一笑。
“乖可儿,披风重不重,爹爹帮你拿着。”
说着,伸手接过李南柯手里的披风,偷偷在披风上掐了好几下。
心中暗道混账小子,我不能和你算账,还不能掐披风解解气?
“阿嚏。”
刚刚走到轿子门口的沈琮忽然一顿,猛然打了个喷嚏。
穿习惯了的披风乍然解开,冷风一阵阵往身体里钻,就连骨头缝仿佛都在透着一股寒意。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肩膀,身子一颤,吐出一口血来。
“王爷。”
二风连忙从轿子里又拿出一件披风,要为他披上。
他抬手阻止了二风的动作。
“不用。”
二风不解,却还是收了披风。
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住其中的兴奋。
“王爷有没有察觉最近你吐血的频率好像少了些?
前些日子王爷一天要吐五六次,这两日好像都是吐三次左右。”
沈琮掏出帕子,将嘴角残留的血迹擦干净。
眯着眼想了想,轻轻嗯了一声。
“记得把这件事告诉鬼柳。”
二风激动地点头。
“好像是从那日可儿姑娘让王爷多晒太阳多吃饭,王爷这几日减少了披风和手炉的次数后,才有了变化。
难道可儿姑娘说的这法子真起了作用?”
沈琮没说话,在风中又定定站了片刻,直到冷风吹得骨头缝都在叫嚣着疼痛,才转身进了轿子里。
“回城。”
二风立刻吩咐轿夫起程,一边跟在轿子外小声嘀咕。
“属下觉得看自从遇上可儿姑娘,王爷一直找的人有消息了。
鬼柳都找不出王爷的身子哪里出了问题,如今也有了方向,现在连王爷的吐血也在明显好转。”
二风认真的总结,“属下觉得可儿姑娘就是王爷的小福星!”
小福星么?
沈琮没有像往常一样躺在软榻里盖着被子休息,而是斜斜坐在地毯上。
听到这三个字,嘴角无意识翘了翘。
二风接着说:“还有雪鹰那高傲的家伙,都格外喜欢可儿姑娘,今日可儿姑娘出事的时候,雪鹰急躁得几次都想咬人。”
“汪汪!”
趴在软榻旁的雪鹰闻言,发出两声赞同的叫声,脑海还特地重重点了点,表示强调。
然后仰着脑袋,冲沈琮龇了龇牙,琥珀似的眼睛不满地瞪着他。
沈琮斜睨了它一眼,屈起手指敲在它脑袋上。
“怎么?不服气?”
“汪汪汪!”
“她落水了,你出去也嗅不到她的气息,反而会冲撞了皇嫂和昭宁,所以我才让人将你锁在轿子里。”
沈琮难得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皇嫂和昭宁都很怕狗,所以他平日里进宫都很少带雪鹰。
“汪汪汪!”
雪鹰不语,只是一味的不满。
沈琮这边是狗不满,李南柯这边确实人大大的不满。
回城的马车上,李慕一直在旁敲侧击地打探李南柯对沈琮和谢玄骁的看法。
问了几次之后,李南柯察觉到了。
好奇地问:“爹爹,你怎么一直在提宣王和谢世子?他们有什么不对吗?”
李慕眼神闪烁。
“没有啊,爹爹就是觉得他们两个一个是国公府世子,一个是王爷,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心机深沉的朝中重臣。
你还是不要和他们两个走得太近比较好一些,咱们家地位不高,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李南柯心中暗道只要宋慧这个重生女还活着,他们一家人就没办法平平安安。
想平平安安,还真没办法和沈琮,谢玄骁拉开距离。
但面上确实乖巧地笑着点头。
“我知道了,爹爹。”
李慕放下心来,说起今日和昭宁公主的冲突。
李南柯仰头,小脸泛起一抹忐忑。
“爹爹,你会不会觉得我做得不对?我是不是应该在公主面前放低身段,那样皇后娘娘就不会责怪爹爹和娘亲了。”
理论她都知道,可她当时就是忍不了。
李慕倏然坐直了身子,瞪着她。
“谁说你做得不对了?我闺女做什么都是对的。”
李南柯一愣,随即甜甜笑了。
爹爹和娘亲永远都是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李慕接着又说:“闺女啊,咱下次可以不要那么直接的欺负,最好是欺负了她,还要让她有口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