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卿步入殿内。
桑若下意识地要跟上,被李药拦了下来,“在此候着。”
身后的大门被李药无声的关上。
江晚卿只能凭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能分辨出大殿中模糊的轮廓。
“陛下?”她低声呼唤,却无人回答。
一道闷哼响起,在寂静的殿内尤为清晰。
江晚卿的心猛地揪紧,循着声音摸索着找过去。
昏暗的光线下,她只能大致看到一个黑影在软榻上。
那人眼露精光,静静蛰伏着,似一只野兽,只等猎物上钩!
“陛下?是你吗?你怎么了?”江晚卿小心靠近,弯下腰试图看清那人的脸。
突然!
黑暗中猛地伸出一只手,死死捉住她的手腕!
“啊!”江晚卿猝不及防,痛呼出声,她瞬间被拽了过去!
桑若听到殿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她再也顾不得许多,转身就要撞门冲进去!
“姑娘!”
李药眼中闪过厉色,抬手猛地砍在桑若的后颈上。
桑若闷哼一声,身体一软,瞬间失去意识,瘫倒在地。
李药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人,重新站定在紧闭的殿门前。
殿内,江晚卿被狠狠甩在软榻上,后脑重重地磕在坚硬的檀木上,眼前一阵眩晕。
那人身上带着酒气,在她耳畔低声笑着。
江晚卿惊恐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黑影,“谢,谢玄?”
她瞬间明白了过来,李药骗了她!
纵使她在紫宸殿也甚少与其他内侍说话,此刻她才异常后悔,不该跟他来此!
“你,你要做什么!”江晚卿坐起身,向后退着,一双手在周围摸索着,想寻个能护身之物。
“你头上的发簪是个不错的武器,若速度够快,便能让我一命呜呼!”谢玄好心地提醒着。
江晚卿几乎毫不迟疑地伸手拔下绾发的簪子,攥在手里!
她强装镇定,“你最好不要乱来,我身侧的暗卫至少三四十人!信不信他们顷刻间就能要了你的命!”
“暗卫?哈哈哈.......”谢玄笑得极为猖狂,“你说有暗卫护你我倒是相信,要说有三四十人......这可是在戒备森严的宫内!你以为你是帝王不成?”
谢玄忽然倾身凑近,“好姑娘,过来。”
江晚卿蜷缩在角落,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簪子攥得更紧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谢玄嗤笑道,“本将军三番两次上门求娶,都被敷衍回来,连我祖母亲自去与梅阁老告罪都不成,不如,你我先洞房,之后再补婚仪!”
“你根本无心想娶我!不过是想要刺激.......”江晚卿抿紧唇,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刺激谁?说下去!”
江晚卿只狠狠地瞪着他,再不开口言语一句。
谢玄猛地朝她压过去,一只大手敏捷地去抓她那只攥着簪子的手腕。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江晚卿不知哪里爆出的一股狠劲,对准谢玄扑来的手臂,用最大的力气,狠狠地刺了下去。
“哧!”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谢玄猝不及防被尖锐的簪尾,深深扎进了小臂中。
他完全没料到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竟然能伤到自己。
“找死!”他怒吼着,狠狠一巴掌掴在江晚卿脸上!
江晚卿被那狠厉的力道,打得侧翻在软榻上,半边脸颊瞬间麻木火辣,嘴里涌起浓重血腥味,耳朵嗡嗡作响。
谢玄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臂,眼神暴戾,“我早该在把你带回府时就该破了你的身子!”
“让他为你疯癫!发怒!”
他一步跨上软榻,高大身躯再次扑压下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狞笑着,那只沾血的手,粗暴地抓向江晚卿的衣襟。
江晚卿颤抖着,虚弱地趴伏在榻上,冰冷的绝望瞬间吞噬了她,眼里涌出惧怕的泪。
就在那只染血的手即将触碰到她衣襟的刹那......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紧闭的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沉重的门板轰然砸在地上,刺骨的寒风狂涌而入,廊下灯笼的光混合着月光倾泻!
一道裹挟着无尽杀意与暴戾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中。
是萧祁!
他身上玄黄的龙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俊美无俦的脸庞透着狠戾。
见到江晚卿衣衫不整地被谢玄压在软榻上。
疾速冲到软榻前,手握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谢玄。
谢玄在萧祁破门的瞬间,就下意识地起身,还未完全从软榻上下来,身体拼命向后仰,试图避开这致命一击!
剑锋擦着他的脖颈,带起一溜血珠!
冰冷的剑身深深刺入了他身后的檀木软榻靠背中。
若他再慢上半分,此刻已是剑下亡魂!
紧跟着萧祁进来的暗卫们,一齐冲向谢玄,艰难地将其制服,迅速将人堵上嘴带了下去。
萧祁的目光紧紧地包裹着江晚卿。
她发髻散乱,半边脸颊红肿泪痕交错,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萧祁的心疼和怒火都达到了顶峰!
他连她一根发丝都舍不得动一下......
眼底充斥着滔天的杀意,绝不会让谢玄轻易死去,他会用最残酷地刑罚折磨他!
“晚儿,”萧祁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浑身颤抖的江晚卿抱入怀中,“别怕,朕来了!”
熟悉的怀抱,让她的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委屈和后怕瞬间涌上心头,将脸埋进萧祁的怀里,哽咽着,“陛下......我好害怕.....”
萧祁感受到胸前的湿意和怀中人儿的颤抖,他抬手温柔地轻抚她的脊背,轻声安抚,“别怕,朕在!”
萧祁将身上的玄色大氅脱下,牢牢裹紧江晚卿,打横抱起,往紫宸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