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牛宏的解释,雷鸣探寻地看向牛宏,轻声询问。
“以侦破三个孩子的命案为契机,好好整顿一下这个村子的领导班子,这个下马屯给我的感觉太坏了。
社员之间非但不团结,而且还相互仇视。
那个老家伙明知道我的身份是金山县公安局副局长,还敢故意糊弄我,浪费我的时间。
这个屯子里的民兵竟敢向我一个公安人员开枪射击,
还有那些在开会现场围攻我的人。
诸如此类,
这个村子不简单啊!”
“我操……”
听完牛宏的讲述,雷鸣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
短短的时间,牛宏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糟心的事情。
如果时间再长一些呢?
会不会遇到什么更加不好的事情?
雷鸣瞬间想通了自己在此地侦破命案,却一直无法取得进展的原因了。
糊弄!
自己被人糊弄而不自知,
真是可悲啊!
想明白了事情的缘由,雷鸣的心中顿时冒出了一团怒火。
“牛副局长说得极对,这个村子里的人,真他娘的该杀几个以儆效尤。”
牛宏看到雷鸣能赞同自己的观点,心中甚感欣慰,轻声说道,
“我们地处边疆,远离国家核心区域,这里的民风彪悍,不服法制,如果不想方设法加强管理,天长日久,会生大乱子的。”
站在国家的视角看待问题,牛宏看得更加深刻,更加长远。
雷鸣闻听,心中深有感触,对于牛宏提出的观点颇为认同,想了想,开口说道,
“牛副局长,也许你还想不到吧?
在一个学校里,当校长的竟然是一个曾经当过汉奸的人。
掌管后勤工作的领导在解放前竟然是个土匪。
由此看来,
我们的教育方面是时候加大整改力度,去芜存菁,提高整个教育体系的纯洁性。
为我们的下一代,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学习和成长的空间。”
作为一个老刑侦,雷鸣早已对那些危害国家、祸乱社会的不法分子,深恶痛绝。
今天,听到牛宏的谈话,颇有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相见恨晚的感觉,跟牛宏说出了他对当前局势的一种判断。
言为心声。
雷鸣的一番话,也让牛宏对他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对于他提出的大力整顿教育也是颇为赞同。
谈话在继续。
……
不知过去了多久,已是傍晚。
汪丹丹湿润着眼睛从大队长办公室里出来,紧随其后的是几个受害者的家属。
“牛大哥,我们先回县城吧。”
“哦……好。”
牛宏看到汪丹丹声音哽咽,面色悲伤,没再继续追问,附和着点头答应。
“牛副局长,感谢你为我们伸张正义,替我家孩子报仇。”
一名受害者的女家属径直来到牛宏的面前,缓缓跪了下去。
跪拜礼,在中国被视为一种最尊贵的礼节。
牛宏见状,连忙将其搀扶起来,小声叮嘱说,
“先回家,我们一定会查清事实真相,还孩子们一个公道,她们报仇。”
雷鸣看着眼前的一幕,仔细思索了片刻,意识到汪丹丹应该是得到了有价值的信息,考虑到这里说话不方便,方才提出回县城后再跟牛宏交代。
不由得心中大喜。
看来困扰了他许久的下马屯的三条命案,终于迎来了重大突破的时刻。
当即带着手下人紧跟着牛宏、汪丹丹,向着大院外走去。
下马屯生产大队部大院大门处,
正在值班站岗的马千里、马百户等人看到牛宏、雷鸣、汪丹丹等人终于离开了生产大队部大院,不约而同地长长松了一口气。
牛宏带给他们的压迫力太强大了,一言不合就拔枪,枪枪要命,这,谁能受得了。
而且他的运气,还超乎想象的好。
民兵马驹那么好的枪法,偷袭他,竟然能打偏。
真是活见鬼。
“大队长,你说张家、陈家的那几个娘们儿会不会乱说?”
马百户直到牛宏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连忙凑到马千里的近前,压低了声音询问。
“不好说啊,这个牛副局长太强势,天不怕地不怕,展现出来的实力惊人,难免不会给那三家人信心。”
马千里无奈的回答。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马千里诧异的看着马百户,旋即眼睛里冒出一团怒火,低吼一声,质问,
“难道说,那三个孩子的死和你有关?”
“没、没,怎么能和我有关系,打死我,也干不出那样的事情啊!”
马百户连连摆手,坚决否认。
“不是你,最好。”
马千里训斥了一句,迈步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心情是相当的郁闷。
今天的一场大会,死了四个人,而且死的都是姓马的子弟,这让他这个当大队长的脸,自我感觉无处安放。
“大队长,大队长。”
马百户嘴里喊着,匆忙从后面追了上来。
听到喊声,马千里猛地停下脚步,回转身,目光直逼马百户,厉声叱问,
“马驹的死,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正想开口说话的马百户没有料到马千里有此一问,大脑瞬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愣怔片刻,方才反应过来。
讪讪的辩解说,
“大队长,马驹这事儿真的和我没有关系,估计是他看到自己的二哥被人开枪打死,想报仇吧。”
“唉,马户啊,你咋就不知道消停点儿呢,你这个犟种脾气早晚会害了你,也会害了我们马氏一族。”
马千里看着马百户,恨铁不成钢。
“大队长,你叫千里,我叫百户,不是叫马户。”
马百户对于大队长马千里叫错他的名字,煞是介意,虽然识字不多,但在隐约中感觉马户这个名字不太好。
连忙开口纠正。
“以后你就叫马户行了,没什么事儿别来烦我。”
马千里颇不耐烦地说完,转身正要走,被马百户一把拉住了手臂,
“你还有什么事?”
“大队长,对于死去的马驹,跟他的家里人我们该怎么交代啊,还有另外那仨。”
“每人抚恤五斤白面,十斤苞米。”
“哎。”
马百户讪讪的答应一声,赶忙松开了马千里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