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竞赛的校内选拔地点，是行政楼的大会议室。
行政楼二楼。
商芷薇正领着尹天，兀自的走在前面，这一路上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其实自从下午放学尹天就发现了，商芷薇眉眼间总是有一缕似有若无的忧愁，八成是发生了什么心事。
“204。”尹天突然出声。
商芷薇错愕的回头：“什么？”
尹天用大拇指，示意了一下右侧的会议室标牌：“考试地点在204，你走过头了。”
“欧欧，”商芷薇这才反应过来：“我刚刚没看到。”
说着她率先走进了会议室大门。
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尹天能看到她低垂的眼角。
状态很不对。
大会议室内部。
这里的空间很大，容纳五六十个学生一同考试完全没有问题。
靠近主讲台的位置，有一群实验班的妹子正围着在一起讨论：
“姜余松姜余松，上次老师说的那个构造函数法，你能帮我们再讲解一遍吗？”
“没问题。”姜余松嘴角带着微笑。
作为实验一班的班草，同时又具备班级前列的成绩，他几乎每天都会被女生们询问学习。
“构造函数法呢...”姜余松提起笔娓娓道来，理性的声音中藏有几分柔和。
女生们时不时点头认可，两眼放光。
至于是不是真的在听讲解，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等讲解完，女生都离开后，一个抱着switch的男生才有机会回到自己位置上：
“不愧是我们姜大帅哥啊，这么多女孩子围着。”
男生的名字叫林莫，是姜余松从小到大的好哥们：“你说她们怎么都喜欢问你题目呢，明明我数学比你更好啊。”
姜余松看了眼他手中的switch，摇了摇头：“你别整天抱着个游戏机，也会有人来找你讨论学习的。”
“我不信，”林莫很有自知之明，“我玩不玩游戏她们都不会来找我，现在的人干什么都要看颜值。”
而他显然没有好兄弟姜余松这么帅。
姜余松没反驳，颜值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多好处，想与女生交好几乎不会有任何阻碍。
只可惜...
“可惜你喜欢的芷薇并不在她们之中哟~”
林莫斜眼笑了笑，作为铁哥们，他是学校里唯一知道姜余松喜欢谁的人。
“小声点！被别人听到就完了！”姜余松慌张提醒。
“我知道我知道，要保密的嘛，”林莫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他还是很不理解：“你说你有这样的外貌条件，为什么还要学别人搞暗恋呢？”
姜余松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啊，可是像芷薇这种一心学习的女孩子，高中时代是不可能被人追上的。”
林莫摇了摇头，突然神色凝重：“余松你错了。”
他轻轻拍了拍好哥们的背膀，摆出一副恋爱大师的模样：“高中时代没有哪个女生是追不上的，青春期少女从来不会缺少春心萌动的时刻。”
“春心，萌动？”姜余松愣住一瞬。
商芷薇也会有春心萌动的时刻？
他下意识开始想象，可到最后脑海里都只有一张冷若寒霜的脸颊。
嗯，根本想象不到。
“你这是从哪里听说的至理名言吗？”姜余松质疑。
林莫张嘴又闭上，最后讪讪的挠了挠头：“从galgame里的。”
“玛德滚蛋！”姜余松一巴掌把他扇开。
那些小日子游戏里的话，放到现实中还能一样吗？！
林莫嘿嘿笑着，不再多言。
说白了他一个女性朋友都没几个的人，哪有什么资格指导姜校草追女孩子。
姜余松还想骂他两句，林莫瞬间收起玩笑的表情。
他抬头示意了一下前方：“诶诶诶，你的白月光好像来了。”
姜余松回头，只见商芷薇正缓步从他们身边走过。
“嗨咯嗨咯。”他惊喜的打招呼。
可商芷薇却好像完全没听到，仍在往前走。
“商芷薇——”姜余松喊出了名字，这才让她停了下来。
“嗯？”商芷薇寻声望来，才发现是姜余松。
她问道：“你喊我什么事？”
“没，就是和你打个招呼。”
自从月考转班之后，姜余松和她说话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没有，我在思考点事情。”商芷薇摇头。
“题目吗？”
商芷薇笑了下算默认。
姜余松毫不怀疑这个答案，毕竟在他眼里，眼前人就是这样一个学习狂魔。
他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对了，马上就是下次月考了，到时候等你回到一班，我们还可以继续做同桌。”
说话时他很好的掩饰了眼神里的期待。
“我不打算回一班了。”商芷薇语出惊人。
“哈？”
姜余松表情瞬间变得惊愕，“为什么？你要放弃一班更好的教学素质了吗？”
“教学素质这种东西都差不太多的。”商芷薇没有过多解释，她现在没有心情聊这些，迈步继续向前。
“诶——”姜余松还想再说什么，但人已经走远。
他最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商芷薇现在待在十一班不想走了！
怎么会这样？！
几秒后，尹天也慢悠悠的从他身边路过，姜余松看着这人的背影，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芷薇该不会就是因为他才不回一班的吧？
姜余松心态有点爆炸。
大会议室后排。
竞赛考号是按各班顺序排列的，商芷薇就坐在尹天前面。
“没什么大问题吧？”尹天莫名其妙的问了一下。
商芷薇先是一愣，然后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尹天摆了一个oK的手势，不再多说。
十分钟过后，考试开始。
这场考试的主监老师，是一班的数学老师胡思贤。之后的数学竞赛复赛，也会由他做二中领队。
发卷子的时候，胡思贤拍了拍尹天的肩膀。
这个曾经拒绝过他的实验班邀请的学生，让他印象极深。
“好好考，这张卷子做完，对之后的复试也有帮助，”说着他转头看向商芷薇，“芷薇你也一样。”
他言语中已经断定了这两人会进入复试，而且大概率是本次复试的二中主力军。
“好的老师。”商芷薇回了一句，即刻动笔。
尹天则拿着卷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卷子难度在他做过的所有题目里都算偏高，只不过对他来说都不算难。
2个小时的考试时间，慢慢做的话，满打满算40分钟后就能交卷。
计划好时间，尹天开始悠哉悠哉的解题。
时间很快来到三十分钟。
在绝大部分学生都还在写第一面的时候，考场里已经响起了翻卷子的声音。
是九班的考号位，翻卷子的人名字叫吕洋。
尹天记得他，上次他还和自己竞争过英语广播站的主持人。
此刻吕洋的脸上正带着无与伦比的骄傲。
他刚刚伸长脖子看了，现在这个时间点，就连全校第一的石聪都还在做第一面，整个考场只有他已经翻到了第二面，遥遥领先所有人！
此等殊荣落于己身，他必须把翻卷子的声音弄到最大！
“咵咵咵。”
吕洋假装在检查前文，反复不停的翻了好几次。
周围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大半，同学发现吕洋居然做得这么快，基本都慌了神。
见此情形，吕洋暗爽不已。
虽然说他跳了很多不会的题，但能在审题速度上超越一众天才，这也是他绝对的实力！
同一时间，吕洋隔壁突然举起一只白嫩嫩的手掌：
“老师，我要交卷。”
清脆的声音响彻考场。
吕洋瞬间愕然。
我去，他才刚刚开始装呢，爽都没爽多久，怎么立马就跳出来一个比他还猛一百倍的人？
刚开考半个小时就要交卷？你丫的该不会是一题也不会做吧？！
吕洋寻声望去，认出了交卷人的身份。
原一班，现十一班的商芷薇。
卧槽，来真的？
商芷薇他是知道的，常年全校前三，数学几乎都是满分，她交卷还真说不定是做完了！
在一众震惊的表情中，商芷薇交完了卷子。
也不管胡思贤狂皱的眉头，她径直往大会议室外走去。
别的同学还在惊讶怎么会有人做这么快，尹天已经用神识看清了缘由。
商芷薇的卷子只做五分之二，剩下的都是空白。
不会做吗？这是不可能的，尹天很清楚商芷薇的实力。
那就是不想做了，看来她的心事并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
好奇心驱使下，尹天同样举起了手：“老师，我也交卷。”
考场里又是倒吸一口冷气。
一号位的石聪抓笔的右手都经不住在抖。
至于吕洋，他现在已经被骇麻了。
不是哥们，他就翻翻卷子装个小逼，你们这些学神学霸，一个两个的有必要玩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