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嘉佑没想到和自己撞车的竟是许久未见的吴世轩,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推开车门下车,弯腰探向吴世轩的车窗,语气还算客气:“吴少爷,好巧?”
他赶时间,抬腕看了眼表,提议道:“车损应该不严重,不如私下处理?修车费用的账单寄给我的助理就行。”
吴世轩就没有边嘉佑那么彬彬有礼了。
他的一腔怒火本就因边嘉佑而起——
得知白悠悠可能患有情绪问题,他早就将这笔帐算到了边嘉佑的头上。
吴世轩抬腿走到车道旁,扫了一眼两车各自的位置,语气生硬:“边嘉佑,本来就是你撞过来的,你全责。别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我还欠你多大的人情。”
边嘉佑没料到只是这样一个小碰擦,吴世轩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他当然不高兴,没有人会这样驳他的面子,但他面上仍是冷静,吴世轩还不值得他大动干戈。
两辆招摇的跑车相撞,再加上两个外形出众的大男人,已经足够吸睛。
路边渐渐聚集了不少围观者,纷纷朝这边张望。
边嘉佑做进一步退让:“好,算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吴世轩眯起狭长的双眼,他看得出边嘉佑的忍让——
但这忍让之举并非是因为他边嘉佑有多大肚量,倒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而他边嘉佑只是懒得较真。
他的道歉里无处不透着居高临下的轻慢,哪里有半分真诚可言?
这让吴世轩心中的厌烦更甚。
凭什么他可以这么狂妄自大?!
对待白悠悠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般目中无人、唯我独尊?!
边嘉佑望着冷脸不语的吴世轩,耐心也在一点点消磨殆尽。他最后耐着性子,薄唇一勾:“吴少爷?”
吴世轩的理智提醒他,这不是一个适合同边嘉佑正面交锋的场合,他冷嗤一声:“算你不对?本来就是你不对!”
说完,他转身坐回自己的车内,按下引擎按钮。
正要抬起车窗,余光却瞥见边嘉佑的胳膊仍然搭在他的车窗上。
边嘉佑的视线扫过吴世轩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护照和旅行袋,眼底划过暗色:“吴少爷对我的处理方式似乎不太满意,”
他冲吴世轩笑得沉沉:“那不如让警察来处理?反正……你应该不赶时间。”
边嘉佑盯着吴世轩那张青白的脸,顿感一阵快意。
他当然不会真的叫警察来,不过谁叫吴世轩让他抓住了小辫子,不趁机耍耍他,岂不可惜?
边嘉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装腔作势地点了几下屏幕,眼角余光却始终瞥着吴世轩,果然,就在他把手机放到耳朵旁边的一瞬间——
“不必了,还是私下解决吧。”吴世轩终于按捺不住,出声阻止。
边嘉佑装作为难又不解的模样,却不肯把手机拿下来。
“边嘉佑!”吴世轩看了眼时间,他没有时间等警察!他猛地探身靠近车窗,脸色涨红,几乎是咬着牙说道:“算了!就按你说的办!”
边嘉佑笑得恶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他和吴世轩对彼此的恶感是双向奔赴的。
只不过比起吴世轩每次见到自己就浑身是刺的模样,他把那股子厌烦压在了心底。
边嘉佑此刻欣赏着吴世轩的窘态,有恶作剧得逞的快感,他简直想朝天放声大笑。
“那吴少爷刚才那副架势是?”他故意拖长语调,眼睛简直舍不得从吴世轩那张青了白,白了又红的脸上移开。
吴世轩怎么可能看不出边嘉佑在耍他?
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飞去巴黎找到白悠悠才是正经事。
吴世轩衬衫下的肌肉已经因为愤怒而鼓起,却只好忍气吞声,皮笑肉不笑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误会!”
直到坐上飞机,喝下空姐端来的热咖啡,吴世轩心头那把因边嘉佑而燃起的怒火才略微平息。
他谢绝了晚餐服务,请来空姐为自己铺床。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如果不是为了白悠悠的事,此刻他本该躺在自家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睡个天昏地暗。
“谢谢。”吴世轩朝着动作麻利又专业的空姐礼貌道谢,随即躺回座位。
戴上眼罩之前,他从飞机提供的洗漱包里翻出一支玫瑰香露,对着空气喷了两下,终于安稳地闭上眼。
置身于玫瑰的幽幽馥郁里,他等待着佳人再次入梦。
空姐看着吴世轩这一系列操作,眼角微微一跳——长得这么帅,怎么感觉……不太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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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约边嘉佑在自己下榻的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厅见面,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十分钟。
边嘉佑匆匆抬腿两步迈上台阶,把车钥匙抛给立在一边的门童。
“抱歉,路上出了点事。”边嘉佑向来守时,最近和温时的两次见面却接连迟到,让他有些过意不去。
温时笑得很有气量,抬手唤来服务员:“还是那句话,你能来见我,已经是很给我面子。喝什么?”
边嘉佑轻推开服务员递来的茶水单,干脆道:“来杯冰美式。”
温时这次是来S城办事的,他的根基在m城。
如果把边家比作S城的名门望族,那温家便是m城地下王国的真正主宰。
温家在战乱年代靠军火生意起家,多年来游走于灰色地带,积累了庞大的金融资源。
他们明面上经营着合法的安保公司,暗地里却依然从事军火交易。
边嘉佑甚至听闻,温家还涉足佣兵生意。
温时有个大哥——温景澜,是比温时这样的笑面虎更厉害的狠角色。
(浅浅介绍一下温家的背景,之后可能会以温家兄弟为主角开一本新书)
温时是在一场私人酒会上结识边嘉佑的。他在边嘉佑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这次来S城办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边嘉佑直截了当地问,S城是他的地盘,他知道温时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停留多日。
温时笑了笑,端起面前的咖啡,发现已经凉了,便又放下杯子:“你的好兄弟严佳阳前两天找到我,想让我把温家在S城即将动工的赌场工程,交给他女朋友家里来做。”
温时用指尖轻轻挑了下额前的碎发:“好像叫罗美玲?我想听听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