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接下来白雨的视线并没有转移向拜尔德亚的上半身子,就像是完全没注意到那颗隐藏在黑雾之中的眼眸一样。
“你这家伙核心都被我砍了,估计也活不久了,到时候本体扛不住出现在虚冥界里,没有载体就等着被规则抹杀吧,我应该也差不多要醒了,真是……算了…哈哈……”
白雨似是嘲讽一般对着拜尔德亚的身子踢了一脚,随后便越过拜尔德亚残破的身躯,朝着教堂之外走去。
直到白雨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那扇巨大的门扉才缓缓关闭。
而教堂内的魂体和那群黑色怪物还在相互拉扯,那些黑雾想要钻进拜尔德亚的身子去修复祂的损伤,但那些灵魂死命往它们身上凑,然后直接吸收掉,硬是不给他们修复拜尔德亚的机会。
但身为神明的拜尔德亚即便是被削弱,被规则压制,核心破损,载体即将失去活力,也不会那么轻易死亡,只要祂能够逃到虚空之中,祂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只要靠着仅剩下的力量,打开空间裂缝,祂就能够离开这个世界,然后远走高飞,继续找到下一个世界蚕食。
祂还有机会!
拜尔德亚头顶上的所有黑雾开始浓缩,一点点汇聚在祂的身前。
而那颗眼球也从黑雾之中显露出祂真正的模样,与原本祂胸口那颗眼球的模样大差不差,体积却要更小一些。
但祂自身的权柄,就藏在这颗眼球之中,只要祂还有权柄,祂就还是神,即便是最弱的神……
凝实的黑雾在拜尔德亚的操控下开始不断尝试沟通虚空,试图打开空间通道。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小型的灰黑色眼眸中闪烁了一瞬的幽光,祂的身前终于被黑雾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
很小,但足够祂通过了。
拜尔德亚的眼眸从那已经彻底损毁的肉体之上脱落,向着那道裂缝一点点飘去。
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只要能到达那里…祂就可以……
“啪”
随着一阵空间裂缝碎裂的声音传来,拜尔德亚眼前的虚空裂缝瞬间消失,彻底断绝了祂生的希望。
“她的气息消失了,难道真的走了?”
一个人出现在了这满是血腥的教堂之内,远远地看着那已经不剩下多少力量的拜尔德亚。
她的全身都被包裹在有着金色条纹的黑袍之下,看不清面部与身形,声音却能听出是十分明显的女声。
“是我高估她了吗?为什么会没发现第二个权柄的存在?”
她一边疑惑地自言自语,一边缓步走向拜尔德亚,全然没有将那个所谓的神明放在眼里。
而拜尔德亚此时也注意到了黑袍人,祂转移视线看过来,发现又是一个渺小存在。
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起,祂堂堂一届神明,又怎会容忍一个又一个的渺小存在践踏自己。
凝实的黑雾瞬间出现在了黑袍人的周围,散开,将她完全包围起来,然后汇聚,将其整个身躯都包裹在黑雾之中,试图将其浸染。
“拜尔德亚,你还是那么认不清自己,”说着,黑袍人随手一挥,那黑雾便瞬间散去,“侥幸夺得一个最低等的权柄就让你如此心高气傲,忘了自己是栽在你眼中那弱小生物的手里吗?”
她的语气十分不屑,似乎很是鄙夷眼前所谓的神明。
见黑雾对这个渺小存在没有作用,拜尔德亚终是有些慌了神,又一次开始尝试打开虚空的空间通道。
黑袍人却是不给祂机会,抬起一只手,便将其动作完全静止。
“看来这次的……”
还不等她自言自语说完,便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立马从原地跳开。
下一秒,数根血链从她刚刚所站的地面处钻出,在半空中狂舞,继续朝着教堂之上撺掇而去。
黑袍人眼中闪过一瞬错愕,瞬间反应过来,手中浮现出暗金色能量,朝着自己的背后抵挡而去。
但从她后方袭来的攻击强悍无比,竟直接将她手中的暗金色能量破开,稳稳地斩击在了她的手臂之上,并将她轰飞出去数米,砸入了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之中。
白雨的身形缓缓浮现,收起了刚刚挥出强力斩击的葬血,然后来到了拜尔德亚的跟前,随手抓起这几乎已经完全失去力量的神。
……
由三块灵魂权柄力量加持的灵魂丝线十分轻松地钻入了拜尔德亚核心的最深处,缠上了那灰黑色代表着苦痛的权柄。
而后用力一扯,一枚完整的苦痛权柄便来到了白雨的手中。
失去了维持祂存在的拜尔德亚此刻也是终于再支撑不住,意识彻底消散,徒留下那巨大的眼眸还残存着祂仅剩下的气息。
至此,神陨。
收起了这颗巨大的星星,白雨看向了手中的那枚权柄,这东西给她的感觉很怪,分明是一枚权柄,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连灵魂权柄一块碎片其中的能量都不如。
也难怪拜尔德亚不愿意将这块权柄放入自己最大的核心之中。
大嘴这时候倒是十分积极地将长舌伸了出来,卷起那散发着灰黑色光芒的苦痛权柄就直接吞了下去。
甚至还发出了满意的“啧啧”声,惹得白雨一阵鄙夷。
“平时也没见你有什么作用,就每次看到好吃的才有动静,下次你要再这样我就自己吃了。”
被训斥了一番的大嘴耷拉下了原本因为吃到好东西开心而上扬的嘴角,像是被伤了心的小娘子。
感知到大嘴的状况,白雨终是叹了口气,再一次出声道:“逗你玩的,下次从莫邱显那里整点好东西来喂你,现在我要看看这个藏在背后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得到白雨安抚的大嘴嘴角又一次像往常一样扬了起来,长舌还有些兴奋地舔了舔里面那一排排的尖牙。
果然和自己身上的器官吵架还是很奇怪的吧,白雨的视线终是转移到刚刚被自己打进尸堆里那人的身上。
此时她才刚刚从里面爬出来,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与血肉组织,甚至还有一节不知名的长条状挂在了她的肩膀上,看起来很是狼狈。
“好了,这位来自逐神教的小姐,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呢?默信者?还是狂信者?”
——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