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整个皇宫被黑暗笼罩,只有几盏灯笼散发着微弱光芒。一个黑衣人猫着腰,鬼鬼祟祟地靠近沈碧的住处,正要传递信息,突然,四周涌出一群人将其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忠叔。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制住。忠叔从他身上搜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妃欲册汝为宝林,汝应寻机游说长公主,以乞更高封号”。很明显,这是娄太后阵营在谋划,想通过沈碧拉拢长广王高湛和长公主,扩大自己的势力。
沈碧父亲得知消息后赶来见她。沈碧一脸焦急,对父亲说:“长公主老是找宫外大夫给我把脉,我快瞒不住了,你快想办法给太后传信 。还有,我和长广王真没什么,那天是我自己刺伤手臂假装的。” 沈父皱着眉,猜测是高湛的人在阻止沈碧与太后联系,他安慰女儿,太医的事自己会处理妥当。
太后很快知晓此事,她眼神一冷,招来娄青蔷,吩咐道:“你去请皇上,让宫里太医每天给沈碧把脉,等她五个月大,正好端午节,所有宫眷回宫,找个理由把她留在宫里。” 娄青蔷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陆真独坐青镜殿内。案上的烛火明明灭灭,将她的身影在宫墙上摇曳成斑驳的剪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角那枚褪色的丝帕——那是高湛在围场遇险时,她匆忙包扎留下的,边角处还凝结着干涸的暗红血迹。
记忆如潮水漫过心堤。她想起高湛站在宫门前,逆着光向她伸手的模样;想起他在危机四伏的朝堂上,目光越过众人坚定望向自己的瞬间;更想起那些并肩对抗娄氏的日夜,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轻声说“有我在”。
“如今局势愈发凶险……”陆真轻声呢喃,指尖攥紧丝帕。殿外夜风呼啸,卷着几片枯叶拍打着窗棂,惊得她回神。远处仁寿殿方向隐约传来人声,她起身推开窗,望着沉沉夜色中若隐若现的宫阙轮廓,眸中满是担忧与坚定——无论前路如何,她都要与高湛一同守护这摇摇欲坠的太平。
丹娘得知沈碧的事,心急如焚,对杨姑姑说:“姑姑,得把这事儿告诉陆真姐姐!” 杨姑姑却摇头,谨慎地说:“不行,得拿到证据再告诉她,不然容易打草惊蛇。” 丹娘不甘心,苦思冥想,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我想到办法了!我在衣服领子上放厚厚的一层守宫砂,要是沈碧真有问题,肯定能逼她现出原形。”
丹娘风风火火地忙活起来,连夜调配守宫砂。她将朱砂研磨得极细,又混入特殊草药,确保颜色鲜艳且不易脱落。第二日清晨,丹娘捧着精心缝制的衣衫,悄悄溜进沈碧的寝殿,趁人不注意,将衣服挂在显眼的位置。
沈碧晨起梳妆,瞥见那件新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没多想,随手便换上。当她整理衣领时,一抹鲜红映入眼帘,心下猛地一紧。但她强作镇定,对着铜镜轻笑:“雕虫小技。”她巧妙地用胭脂在脖颈处晕染,将守宫砂的痕迹掩盖得几乎看不出来。
午后,陆真正在司宝司忙碌,丹娘急匆匆跑来,拉着陆真到角落,压低声音说:“姐姐,我在沈碧衣服上动了手脚,就等着看她出丑!”陆真闻言,微微皱眉:“丹娘,此事千万不可莽撞,若打草惊蛇,后续麻烦更多。”
可丹娘满心期待,根本按捺不住。不一会儿,她拉着陆真来到花园,此时沈碧正与一众宫女闲聊。丹娘故意大声说:“哎呀,听闻守宫砂灵验得很,女子若是守身如玉,沾上便会鲜艳如初,若是……”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沈碧身上。
沈碧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冷笑道:“丹娘妹妹这是在含沙射影?有话不妨直说。”说着,她故意凑近众人,展示自己的脖颈,“我看你是闲得发慌,拿这些无稽之谈来污蔑人。”
丹娘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沈碧竟能如此镇定,守宫砂的痕迹竟真的消失不见。陆真见状,连忙打圆场:“丹娘也是无心之失,大家别往心里去。”待众人散去,陆真轻轻叹了口气:“丹娘,沈碧绝非等闲之辈,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
丹娘懊恼地跺脚:“明明万无一失的,怎么会这样!”她咬着嘴唇,眼中满是不甘,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沈碧的破绽,还陆真姐姐一个清白 。
高湛得知沈碧的阴谋后,和陆真商议对策。高湛分析道:“娄氏肯定准备了后手,等沈碧临产,说不定会抱个孩子来冒充皇嗣。我们得抓住这个机会,彻底揭露他们。” 陆真点头赞同,眼神坚定。
很快,高湛安排妇科大夫为沈碧检查。沈碧意识到事情败露,绝望地走到高湛面前,哀求道:“殿下,这一切都是太后指使的,只要您留我在身边,我愿意揭发她的罪行。” 高湛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为虎作伥,如今想保命才坦白,未免太晚。”
陆真指尖不自觉地攥紧袖中帕子,脸色比案头白瓷瓶里的素心梅还要苍白三分:\"阿湛不会吧,太后想要借种?\"她声音发颤,脑海中不受控地浮现出太后阴鸷的面容——那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女人,当真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高湛将陆真颤抖的手覆在掌心,玄色衣袍上的龙纹暗绣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娄氏若不是存着这般心思,何必三番五次保下沈碧?\"他眸中寒芒闪动,想起昨夜截获的密信,太后亲信在信中隐晦提及\"皇室血脉不容旁落\",如今想来字字都藏着算计。
\"可沈碧分明还是......\"陆真话音戛然而止,突然想起沈碧被揭穿时眼底闪过的诡异平静。若沈碧早与太后约定用假孕拖延时间,待足月时抱养他人之子,凭借太后在宫中的势力,确实能瞒天过海。
高湛抽出腰间软剑,剑锋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所以更要赶在端午宫宴前将计就计。\"他将一卷密报推到陆真面前,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与沈府来往密切的接生婆、稳婆名单,\"这些人近日频繁出入娄氏私宅,怕是在演练调包之计。\"
陆真抚过密报上的朱砂批注,突然想起丹娘前日说沈碧偷偷购置大量催生药材。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她突然抓住高湛的手腕:\"阿湛,他们会不会提前动手?沈碧若是突然'早产'......\"
殿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高湛反应极快地将陆真护在身后,剑指暗处:\"出来!\"只见一道黑影翻身落地,竟是忠叔浑身浴血,怀中死死抱着个锦盒:\"殿下!太后......提前行动了......\"锦盒打开的刹那,陆真捂住嘴才没让惊呼逸出——里面赫然是个襁褓,只是襁褓中的\"婴儿\",不过是塞满棉絮的布偶。
高湛眼神瞬间凌厉如鹰,一把抓起布偶,仔细查看后发现上面还绣着娄氏一族特有的暗纹,这分明是太后提前准备好用来混淆视听的道具。忠叔强撑着一口气,断断续续说道:“老奴...老奴在沈府外探听消息,发现他们正准备将这假婴偷偷送入宫中,想趁着夜色让沈碧‘早产’...”话未说完,忠叔便因重伤晕死过去。
陆真赶忙上前查看忠叔脉搏,确认尚有气息后,转头对高湛说道:“阿湛,太后动作如此之快,我们必须立刻阻止!若是让沈碧‘早产’的消息传出,即便日后揭穿,也难免会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
高湛点头,当机立断道:“我即刻调集禁军,封锁沈府和通往皇宫的所有要道。你去通知太医署,让可信的太医准备好,一旦揭穿沈碧假孕,需要他们当场作证。”说罢,高湛转身便要离开,却被陆真一把拉住。
陆真凝视着高湛,目光中满是担忧:“阿湛,此行危险重重,你务必小心。太后既然提前行动,必定在暗处设下了不少埋伏。”高湛反手握住陆真的手,轻轻捏了捏,嘴角扬起一抹安抚的笑:“放心,等我回来。”
高湛率领禁军如疾风般冲向沈府,夜色中,马蹄声如雷,惊起无数飞鸟。而陆真则孤身一人赶往太医署,一路上,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路过一处阴暗的回廊时,突然从角落里冲出几个蒙面人,手持利刃朝她扑来。
陆真心中一惊,迅速后退,顺手抓起回廊边的扫帚自卫。蒙面人一言不发,攻势却极为凶狠。陆真虽有一些防身技巧,但面对训练有素的杀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
“陆姐姐!”是丹娘带着几个司宝司的宫女及时赶来。丹娘挥舞着手中的发簪,大声呵斥:“你们这些歹人,竟敢在皇宫里行凶!”宫女们也纷纷拿起手中的物件,与蒙面人搏斗起来。一番混战过后,蒙面人见势不妙,迅速撤离。
陆真顾不上喘息,对丹娘说道:“丹娘,多谢你!但现在情况紧急,我要去太医署,你帮我通知其他可信的宫人,让他们密切关注宫中动向,一有异常立刻来报。”丹娘重重地点头:“陆姐姐放心,我这就去办!”
另一边,高湛已将沈府围得水泄不通。他带领禁军闯入沈府,只见沈碧正身着华丽的孕妇服饰,坐在软轿上,准备被送往皇宫。沈碧见高湛出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长广王殿下,您这是何意?”沈碧强装镇定,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高湛冷笑着将布偶扔到她面前:“沈姑娘,这东西你该不会不认识吧?还想继续用假孕来欺骗众人?”沈碧盯着布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眼中满是绝望。
就在这时,太后的贴身侍卫统领带着一队人马赶到,高声喊道:“长广王,你私闯大臣府邸,是何居心!”高湛毫不畏惧,大声回应:“我奉皇上旨意,彻查假孕欺君案,谁敢阻拦,便是同谋!”双方剑拔弩张,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朝堂上,气氛紧张压抑。高湛站出来,大声状告沈碧受人指使,冒充怀有皇嗣。沈碧上堂作证,高湛随即拿出多人证词,铁证如山,证明沈碧还是完璧之身,根本没有怀孕。
沈碧见无法抵赖,为求自保,上前指着娄青蔷,大声指责:“是她指使我这么做的!” 说着,还拿出和仁寿殿通信的证据。娄青蔷脸色大变,气急败坏地喊道:“你胡说!这都是太后的意思!”
这时,腊梅匆匆赶来,传达太后口谕:“娄青蔷背主忘德,谋害长广王,望皇上秉公处理。” 皇上脸色阴沉,下令将娄青蔷拉下去斩首,同时严禁再提此事。
娄青蔷被拖走时的尖叫声还在朝堂回荡,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高湛望着龙椅上神色莫测的皇上,知道这场表面的胜利不过是娄太后的弃子之计。陆真站在女官队列中,指尖紧紧攥着袖中那份未敢呈上的密信——那是从沈府搜出的,直指太后谋划\"借种换嗣\"的关键证据。
\"退朝。\"皇上疲惫地挥了挥手,袍袖扫过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高湛刚要迈步上前,却见陆真微微摇头,用口型无声提醒:\"有诈。\"就在众人转身之际,御书房方向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紧接着是宫人惊恐的哭喊:\"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高湛心头一紧,不顾侍卫阻拦冲向内殿。皇上瘫倒在满地狼藉的茶案旁,嘴角溢出黑血,而侍奉茶水的小太监早已气绝身亡。陆真紧随其后,俯身查看皇上脉搏,发现竟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西域毒——与当年娄太后赐死先帝宠妃所用的毒药如出一辙。
\"传太医!封锁宫门!\"高湛的喝令震得梁柱嗡嗡作响。他转身看向面色苍白的太后,只见对方正用丝帕捂着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陆真突然想起方才退朝时,腊梅传递口谕后并未返回仁寿殿,而是鬼鬼祟祟地往御膳房方向去了。
\"陛下中毒前最后接触的人是谁?\"陆真厉声质问当值的侍卫统领。对方支支吾吾间,高湛已从死者袖中搜出半枚翡翠耳坠——正是娄太后昨日赏赐给腊梅的物件。太后脸色骤变,却依旧保持着端庄仪态:\"长广王这是何意?难不成想把弑君之罪栽赃到哀家头上?\"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丹娘浑身是血地撞开殿门:\"陆姐姐!太医署...所有会解毒的太医都...都被人暗杀了!\"她手中紧攥着染血的药箱,箱内滚落出几封未拆封的密信,信纸边缘赫然印着仁寿殿的暗纹。
高湛握紧腰间长剑,剑尖指向太后:\"事到如今,您还要狡辩?\"太后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癫狂:\"高湛,你以为扳倒一个娄青蔷就能动摇我的根基?\"她猛地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狰狞的旧伤疤,\"当年先帝要废我后位,是谁在暴雨中跪了整整一夜?这江山...早就是哀家的囊中之物!\"
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陆真望着垂死的皇上,又看向高湛眼中燃烧的怒火,突然意识到这场博弈才刚刚进入最惨烈的阶段——太后既然敢在朝堂众目睽睽下痛下杀手,必然早已布好了更狠辣的杀招。而他们手中唯一的筹码,就是那具藏在沈府地窖里,尚未被发现的\"假婴\"真身......
高湛告诉陆真:“太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一定要留意她的动向。我已把沈碧打发到皇庄做苦役,让她远离这场争斗。” 陆真点头,心中却隐隐担忧。
太后这边,没能保住娄青蔷,又失去沈碧这颗棋子,心中恼恨不已。她转头盯上玲珑,威胁道:“你答应帮我做件事,不然我就揭发你用苦肉计换走账簿的事!” 玲珑吓得脸色苍白,只能被迫答应。
夜色如墨,陆真独自在司宝司整理着物件,烛火明明灭灭,映得她的身影在墙上摇曳不定。她心中始终记挂着高湛的叮嘱,总觉得太后不会就此罢休,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
与此同时,太后寝宫内,玲珑浑身发抖地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砖。太后端坐在凤椅上,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翡翠佛珠,每转动一颗,清脆的碰撞声都像重锤敲击在玲珑心头。
“想清楚了吗?”太后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之前的事哀家既往不咎;若是敢违抗……”话音未落,太后猛地将佛珠砸向地面,珠子四散滚落,吓得玲珑浑身一颤。
“奴、奴婢愿意!”玲珑颤声说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深知,一旦太后揭发自己用苦肉计换走账簿的事,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第二日清晨,陆真像往常一样前往司膳司商议膳食安排。路过御花园时,她远远看见玲珑鬼鬼祟祟地与一个陌生宫女交头接耳。那宫女身着寻常宫女装束,却戴着黑色面纱遮住大半张脸,举止神态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陆真心中警铃大作,悄悄躲在假山后观察。只见玲珑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迅速塞进宫女手中,那宫女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去。陆真正要跟上去,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陆姐姐,你怎么在这儿?”丹娘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容。陆真连忙示意她噤声,将刚刚看到的情形低声说了一遍。丹娘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难道是太后又在搞什么阴谋?”
“很有可能。”陆真皱起眉头,“我们得想办法弄清楚那个小瓷瓶里装的是什么。”两人正商议间,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
“快来人啊!贵妃娘娘中毒了!”尖锐的呼救声划破长空。陆真和丹娘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急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赶到贵妃寝宫时,里面已经乱作一团。贵妃躺在床上,脸色发紫,嘴角不断溢出白沫,太医们围在床边,神色焦急地诊治着。陆真一眼瞥见玲珑躲在角落里,眼神闪烁,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中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药,若不能及时找到解药,怕是……”太医令的话让在场众人脸色大变。皇上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彻查!一定要查出是谁下的毒手!”
陆真站在人群中,目光紧紧盯着玲珑。她知道,这一切很可能都与太后有关,而玲珑就是那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一场新的危机已经来临,她和高湛又该如何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斗争中,揭开真相,化解危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