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
青月回到车上，她脸上绯红一片，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你......”
吕诚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青月娇喝一声：“闭嘴！”
她启动车辆，一脚油门弹射起步，驶向新黎区高新大厦。
这是座环形的大型写字楼，整体线条流畅而简洁，外立面采用了大面积的玻璃幕墙与银灰色的金属框架。
巨大的玻璃倒映着闪烁的霓虹，在蓝与紫的迷幻氛围下，甲壳虫驶入停车场。
由于写字楼的员工还没有下班，他们决定在此等候。
车内十分安静。
青月脸上的红晕尚未消退。
谭梦秋对此一言不发，她通过窃听器听完了全程，青月看到的那些东西，都不止是十八禁这么简单了。
应该是八十禁。
八十岁以下死刑，八十岁以上抓去坐牢。
“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
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众人视线落在谭梦秋身上。
“嘻嘻。”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将声音调小，接通了电话：“喂？”
“老板，屋头我们都打扫归一咯。”
电话那头是带有浓厚口音的保洁大妈：“嘞阵儿有个人上门来说，这儿闹鬼哟，还留了张名片儿。”
“闹鬼？”
谭梦秋的惊呼声一下将几人的目光牢牢吸引住。
“是啊，那人说他是康盛事务所嘞，他还说你们要是碰到啥子不对头的事儿，搞快些去联系他哟。”
“康盛事务所？”
谭梦秋抬起头环视众人。
他们摇摇头都表示自己没听过这个。
只有妮瑞若有所思：“这个康盛事务所还挺有名的，我们学校以前也有闹鬼的传闻，负责人专门请他们去了一次，事情就被解决了。”
说着她泛起闪闪的桃花眼：“当时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叫克兰西，长得特别帅！简直是浮岛一亿少女的梦！”
听妮瑞提及克兰西，谭梦秋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对劲。
“有照片没？”
青月好奇地跟妮瑞讨要。
这一幕落在吕诚眼中，他莫名地感到不爽。
妮瑞偷笑道：“我当时拍了一张。”
她翻出手机中珍藏了许久的相片。
照片上的克兰西穿着长款的风衣，随风而动，直筒长裤下是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他内里穿着一件素色衬衫，胸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一条银色的十字架项链。
“还不错耶！”
青月感叹着瞥了一眼谭梦秋，观察着她的反应。
众所周知，谭梦秋是个十足的花痴，一旦看到帅哥就走不动道。
刚才妮瑞提及克兰西，她的表情就很不对劲，现在有了照片，却还是无动于衷，嗅觉敏锐的青月一下注意到了其中的猫腻。
“秋，你认识他？”青月好奇地问。
“......”
沉默片刻，谭梦秋才闷闷地开口说：“认识。”
“只是认识吗？”
妮瑞一双媚眼泛着光点，她也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烦死了。”
谭梦秋不快地说道：“他是我前男友，你们满意了吧？”
“wow~！”
妮瑞与青月齐齐怪叫一声。
青月吃瓜之心如水瓶溢满，她催促道：“快说快说，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
谭梦秋正要开口，吕诚却突然将她打断：“这事后面再说，到下班时间了。”
三人看向窗外，地面上西装革履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该你行动了。”
吕诚将窃听器塞到青月怀中：“邱鸿的办公室，可别放错了。”
“......好吧。”
青月有些不甘，她直勾勾地盯着谭梦秋：“秋，等我回来细说！”
她的身形飞快变成透明，当场消失不见。
谭梦秋少见的情绪低落，竟连一句回复也没有，她就这样呆坐在车上，直到通讯器中传来青月的呼喊声。
“秋，办公室的门帮我开一下。”
“好。”
谭梦秋这才回过神来，她答应了一声。
“看来你跟那个克兰西以前很有故事。”吕诚瞥了她一眼说。
谭梦秋不愿提及往事，便开始东拉西扯：“你跟那个姓罗的不也很有故事吗？”
“月月说，刚遇到你时，你甚至想抢枪去杀了他，最近怎么没动静了？”
寂寥的雨声潇潇，吕诚望向窗外，高耸的楼宇压得很密，阴沉的天空根本无法窥见全貌，这种压抑令人难以呼吸。
他沉吟了许久才开口说：“......那天的视频你也看了吧。”
“嗯。”
谭梦秋点头，不明所以。
“他母亲重病，李氏的医院，价格你知道的，他一个穷学生哪来的钱？”吕诚苦笑了一声：“以前在学校，他读书很用功，也没有时间去认识黑帮。”
“所以我应该并不是他跟三合会最早的一笔交易。”
谭梦秋眉头微皱：“你是说......他还杀了其他人？”
“不。”
吕诚摇了摇头：“以我对他的了解，跟三合会交易的第一笔商品，应该是他自己。”
“卖了自己的器官换医药费？真有人会这么做吗？”
谭梦秋有些吃惊，随即她想到了什么：“可是他一连解决了好多高难度的悬赏，他的义体应该不弱，如果他用那笔钱去治病，那身上的义体从哪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
吕诚揉了揉眉心：“杨阿姨死于特工之手，我猜罗出卖我，未必是他的本意。”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维恩这样的庞然大物，会盯上我们两个贫民窟出身的穷小子。”
“......”
谭梦秋沉思片刻，开口说道：“你听说过【超梦】吗？”
“神奇宝贝？”吕诚有些疑惑。
“什么乱七八糟的。”
谭梦秋白了他一眼，继续解释道：“那是一种需要专用设备才能观看的VR视频，沉浸感很强，这种视频用义眼录制，拍摄的时候插件会记录下拍摄者身体的激素水平，比如多巴胺。”
“观看时播放设备会通过微量电流，刺激大脑皮层释放激素，以此让观看者获得与拍摄者等同的情绪感受。”
“这项技术被研究出来以后，多被用在一些灰色产业，部分有特殊癖好的富豪也会花费大价钱让人定制想要的影片。”
“穷人对那些财团来说，甚至不如地上的蚂蚁。”
她看向吕诚认真说道：“如果他们真的盯上了你跟罗，我觉得只可能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