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小芳来之前是特意了解过情况的。
所以一开始她也想好了，能让两人重新复婚那是最好的。
有南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做倚仗，这门亲怎么都不能随便断。
但今天南家的态度，包括南栀之对自家儿子的态度，也让她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都是女人，她太看得懂南栀之那眼里的情绪了。
别说是余情未了，简直都是厌恶上了。
这种情况下，总不能还叫儿子伏低做小去求对方的原谅。
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争取第二个方案——
重新分财产，而且要把南家的财产划进夫妻共同财产里头，最好她儿子还要分大头！
对半分也太亏了。
她想得很美，却不知在场的听到她这话的都觉得她是疯了。
不止南栀之，刚才负责赶人的保镖和阿嫂哪怕不懂这种财产怎么分的，这会儿听到赖小芳的话都觉得人在胡搅蛮缠。
就连万云韬这个亲儿子也觉得亲妈这要求提的有些离谱。
财产重新分配就罢了，把栀之的嫁妆划进来也就算了，哪有把南家的资产也划进来一块分的道理。
最顶级的金牌律师来了听到这种要求怕是都不敢接。
“妈！你别说了！”
万云韬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又朝南栀之那边解释，
“栀之，妈都是胡说的，财产分配之前是我之前就签名答应过的，我不会再跟你要回来，更不会要你的嫁妆……”
万云韬以为自己这么说足够展现自己的大气。
毕竟这时候再谈离婚财产分配的话，就显得他今天来这一趟是为了钱来的似的。
可他分明只是单纯地，想要挽回他的妻子和孩子。
只能说他妈今天这一出，真的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以为自己解释得足够真诚，却不知他在提到她嫁妆时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还是暴露了他内心潜意识的想法。
南栀之就笑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
她说，
“我当初是瞎了眼非要跟一个渣男结婚，以至于跟家里断绝了关系。
所以离家的时候，我就已经签署了一份协议，那就是我离开南家，不会带走南家的任何一份资产。”
南家的孩子，哪怕还没成家，从小到大收到的礼物以及划到名下的资产都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父亲虽然不喜欢她这个女儿，可物质上从不会亏待她。
可当年为了万云韬，她自愿放弃了南家给她的所有一切。
既然婚前财产没有，嫁妆就更不会有了。
南栀之特意说出来，就是想让对面清楚地明白，不管他们想要通过她算计南家什么，都只会是无用功。
“别说之前的那些财产你们拿不回去，南家的资产你们也别想要算计半分。”
果然，在听到南栀之说出这话后，赖小芳顿时变了脸色。
嫁妆没有，婚前资产也是空的，那她和那些破落户又有什么区别？！
就这样她竟然还有脸倒贴她儿子还分走她儿子全部身家！
万云韬在听说她居然没有一分婚前财产和嫁妆时，眼底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遗憾。
但很快理智还是叫他在亲妈没出口发飙前，制住了她的话。
“栀之，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什么财产分配。
你知道我的，就算你嫁给我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这些年我都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现在的一切……”
他说得正义凛然，偏偏南栀之就是看不惯他这副样子，张嘴就戳穿他，
“这些年要不是哥哥们担心我跟你吃苦，暗中支持你的事业，给你砸资源砸人脉，你真的以为自己真的能在短短几年里头事业有成？”
过去不说是还想给彼此留些脸面，但经过之前那些事，他们早就到了撕破脸的地步。
南栀之也就不在乎这样的话是不是会戳痛他那薄脆一般的自尊心，张口，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嘲弄，
“万云韬，别太自视甚高了。”
不管是离婚前还是离婚后，万云韬哪怕跟她撕破脸也没从她嘴里听到过这么把他自尊心踩在脚下的话。
这会儿听着更是脖子涨红，整个人无比羞愤。
他想要生气怒吼，想要怒斥她是不是一直看不起他所以这些年才瞒着她和南家的关系，他向说她才是自视甚高的那一个。
可最终的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
脖子青筋凸起，拳头握紧，万云韬压抑着羞愤汹涌的情绪，再开口时，声音里依旧压抑着无奈的痛苦，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来真的只是想见见你和岁岁，既然你暂时不愿意跟我静下心来好好谈，那我下次再来看你们……”
他说着，仿佛一个受了情伤的男人，满身失落地拉着赖小芳就要离开。
只是刚走了几步，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身，
“对了，之前在网上用舆论算计南家，还有我这次能出来，都是柴家人背地里找人做的。
我不知道柴家具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你最好跟家里说一声，提防一下柴家。”
万云韬说话时双眼紧紧盯着南栀之，以为自己这样的“投诚”能换来对方至少一点的动容，可没有。
南栀之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显然对于他的话半点不为所动。
也是他之前被关拘留，信息落后了，加上担保他出来的人没有刻意提醒，万云韬自然不晓得前几天柴家和南家发生的那些事。
更不知道两家人本就结仇了的事。
万云韬说不失望是假的。
他之前试过用万烁尝试挽回，如今自己也是真心挽回。
可南栀之的心，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冷硬太多！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能急。
先一点点释放讨好的信号，再一点点软化她的态度吧。
万云韬想到这里终于没再继续纠缠，带着赖小芳很快离开庄园。
南栀之自然是第一时间吩咐管家把两人拉入安保黑名单里头。
这样下次他们要想再来，连庄园的第一道大门都进不来。
也是她之前没想到万云韬还敢找上门，否则早就提前拉黑了。
终于处理完万家两母子，南栀之这才转身看看左右，然后对着空气试探着询问，
“妈妈，刚刚是你吗？”
她并不能像爸爸一样时时见到亲妈，但毕竟这些天下来，她还是能隐约感受到妈妈的存在的。
尤其刚才那一阵风，就有股妈妈的味道。
就在南栀之问出这话的时候，就感觉眼前似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动了动，随即朝她做出了环抱的姿势。
南栀之心头一暖，刚要跟亲妈的魂魄贴贴，就见后头，小阿岁突然从一棵树后唰一下蹦出来，脆生生邀宠似的，
“还有我！还有我鸭！”
阿岁也一直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