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峦姒夹着嗓子,挽着凌子胥的手臂更紧了一些,仰起头娇媚笑道,“外面好晒哦,我们快进去吧。”
凌子胥狭长的眸子意味不明地在楚峦姒面上停留了几秒,“嗯”了一声,手掌盖住她的手抬步往大厅内走去。
手掌被包裹在温热的掌心里,楚峦姒又一瞬间的晃神。
......
客厅内,插着姹紫嫣红的鲜花争奇斗艳。
连妈妈最喜欢的齐白石的水墨画都已经被换下,挂上了一副牡丹真国色。
楚峦姒收起脸上的笑意,平静地扫了一眼别墅上下,楚山河已经坐在茶椅上准备泡好茶招待他的贵婿。
见到楚峦姒看过来的视线,楚山河迅速移开目光。
卑微地哈着腰,伸手,“子胥快来尝尝我的新茶”。
楚峦姒没有搭理他,拽着凌子胥无视一般径直进了偏房。
......
偏房里立着一个牌位——爱妻梁友倩之灵位。
楚峦姒嗤的一笑,短短八个字,写尽了讽刺。
她沉默地看着照片里的女人,眼底雾气朦胧。
上了三炷香。
大厅内。
楚山河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子胥,你最近挺忙啊。”
“是。”凌子胥的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楚山河抿了一口茶,“乐山集团最近势头挺猛,听说你们把jun供拿下了?真是太厉害了。”
凌子胥当然知道楚山河避开楚峦姒,单独叫他喝茶的意图。
这可是块香馍馍,谁不想分一杯羹。
他靠在沙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婚戒,不作回应,沉稳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楚山河尴尬笑笑。
不在深入话题,以后慢慢在磨。
楚峦姒回到大厅的时候,见二人正在交谈,都是关于商业的事情。
她兴趣不大,便移步去了后院。
“张妈,跟你说过多少次,这个院里的一草一木都要换!”
付轻容扭着身段,翘起兰花指,指向一旁长得正好的玉兰。
佣人张妈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大砍刀,二话不说就将那颗玉兰花拦腰砍断。
附和着说,“抱歉夫人,是我看漏了,它缩在角落里我没看见,白白浪费了我们楚家的水浇灌。”
付轻容瞥了一眼楚峦姒在的方向,提高了音量对张妈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留下的那叫余孽,就应该连根拔起。”
“是,是,夫人说得对。”
张妈一脸讪笑,“亡国公主都是要被关进羊圈,当奴隶,供人消遣的,还拿什么架子。”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跟唱双楚峦姒听得嗤笑,话里话外不过就是在阴阳她跟她妈已经是楚家的过去式,只有付轻容才是楚家真正的女主人。
她倒不恼,抱臂上前,温温一笑,“张妈,晚餐准备好了吗?”
“哟,是大小姐啊。”
张妈嘴上客气,眼神里的轻视随她主人一样,丝毫不减,“晚餐正准备着......”
话音未落,楚峦姒轻笑反问,“那就是没做好?”
张妈一愣,眼神些许闪躲:“是......”
楚峦姒将她手上的砍刀抽出来,眼神落在锋利的刀刃上,“晚餐都没有备好还有闲暇出来砍树?张妈,你是跟你的主人学的?”
付轻容抬眸,“什么?”
她忽地抬手,砍刀伸向张妈......张妈吓了一激灵,大气都不敢出。
付轻容眼神一闪,也跟着吓了一跳。
楚峦姒平缓有力接,“主次不分!”
付轻容想怼不敢出声。
“咔”一声,张妈身侧一枝开得正盛的花枝掉落在地。
见张妈脸色闪过一丝窘迫,楚峦姒勾起嘴角,语气却轻柔,“一棵花,而已也值得浪费口水?”
她虽气定神闲地笑着,吐出的话里却似乎带着淡淡威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意。
张妈差点以为她那把大砍刀要落在自己身上,看着脚边断口整齐的花枝,这会儿才回过神。
她小心翼翼地看付轻容,得到付轻容的眼神后,这才离开。
“夫人,大小姐,我这就去厨房看看晚餐。”
张妈走后,后院只剩二人。
楚峦姒没有说话,只是淡笑着看着付轻容易。
付轻容下意识扫了一眼楚峦姒手中的砍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照射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她心有余悸,缓了缓神道,“姒姒是我让张妈过来修理一下花草的,你这么吓她不合适吧?”
楚峦姒轻笑,“那我不吓她,吓你?”
自楚峦姒姒回来就没有给过付轻容好脸色,这会儿四周无人,付轻容也不藏着掖着,扬着声音道,“姒姒,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是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楚家真正的女主人!”
付轻容的意思楚峦姒听得明白,她生母过世,生父不疼。
她看向付轻容讥讽的脸,不屑一笑,“即使小三上位,永远都是小三,等楚娇娇婚嫁的时候,公婆都得用你的身份来压彩礼!”
“反倒我要提醒你一句。”楚峦姒上前,眼神在付轻容身上打量。
付轻容被她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得全身不自在后退一步,“什么?”
楚峦姒的手指在付轻容脖子上挂的翡翠项链上绕了一圈,眸色上移,对上面付轻容惧怕的眼神,
“是狐狸总有漏出尾巴的一天!”
她的眼神太过犀利,付轻容脸色一白,脚步有些不稳踉跄几步,却被楚峦姒牵狗一样牵住。
楚峦姒精致的脸上一声嗤笑,“小三当久了,心思总是见不得光,今晚让我妈来教教你,如何做楚太太。”
说完,她一把送开手指上翡翠项链,抬手轻轻地替她整了整旗袍领口。
“今晚好好学,别吓尿了。”
她抬眸冲付轻容明媚一笑,笑意里却是不加掩饰的讥讽。
楚峦姒回到大厅时,正好对上凌子胥看过来的眼神。
他冷峻的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对她招了招手。
楚峦姒走过去便在凌子胥身边坐下,也不吭声。
楚山河瞥了一眼楚峦姒,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说道,“子胥,你们既然都领证了,接下来是不是就应该办婚礼,把这件事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