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总，你看上去……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
李虎半躺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缓缓说道，目光却一直看着格斗场。
“没有啊？”疯老四连忙摇了摇头。
“我那是……”
他喉结上下滚动，刚准备强行编个理由开口解释，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他将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强作镇定地看了李虎一眼，声音有些发干：
“虎哥，我……出去接个电话。”
李虎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疯老四快步的走了出去。
而在不远处，几个马仔正焦躁地来回踱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一见到疯老四出来，立刻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
“四哥！四哥！”
疯老四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一抬手，粗暴地制止了他们的聒噪。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
接着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压低声音，语气急促而凝重：“说！上面到底什么情况？”
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马仔，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汗珠和血污，嘴唇哆嗦着，声音颤抖地回应道：“四哥……那帮人……那帮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三娃哥他……他……”
“他怎么了？！”
疯老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一把揪住那马仔的衣领，双眼瞬间布满血丝，声音因极度的紧张和愤怒而变得嘶哑。
“给我说清楚！”
那马仔被他狰狞的模样吓得一个哆嗦，缩了缩脖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全……全死了……上面的兄弟……”
“什么？”
疯老四如遭雷击，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接着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此时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胸腔里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该死！”
他咬牙切齿，从喉咙深处迸出一声低吼，随即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差点当场栽倒。
幸亏他身旁一个机灵的马仔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地扶住了他。
“四哥！四哥！”
疯老四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他闭上眼，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试图将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怒火和悲痛强行压下去。
良久，他猛地睁开眼。
“走，上去……看看。”
于是乎，他便带着十几个马仔匆匆的坐上了电梯。
当疯老四带着人走出电梯，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废墟。
到处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先前的灯红酒绿消失的无影无踪。
地上也是躺满了人，有的人已经彻底的没了动静，还有的人还在痛苦的呻吟着。
不远处，三娃的尸体也静静的躺在那里。
“一帮废物！全都是废物！”
疯老四看着眼前的惨状，胸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再也无法遏制。
他猛地冲上前，对着旁边一张翻倒在地的真皮沙发，用尽全身力气接连踹了好几脚。
“四哥，依我看，这事儿……”
一旁一个眼神阴鸷、脸色蜡黄的小弟凑了上来，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分析道，“和血狱脱不了干系。”
“在海华，除了他们，也没有人有这本事了！”
疯老四猛地扭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二话不说，扬起手，“啪”的一声脆响，一巴掌狠狠拍在那小弟的脑袋上，力道之大，打得对方一个趔趄。
“就你他妈聪明？难道老子我想不出来吗？用得着你在这儿放屁！”
“四……四哥……”
那小弟被打得眼冒金星，捂着高高肿起的脑袋，一脸委屈和惊恐，连滚带爬地退到了一旁，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四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下面的节目还要继续吗？”又一个身材壮硕的小弟问道。
疯老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眉头紧紧地拧成一个“川”字，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大厅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裁决。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伤者的呻吟声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
过了好一会儿，疯老四才缓缓抬起头，那张原本就有些疯癫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寒霜。
“当然要继续。”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不过，不能再让他们从上面走了。”
“你，立刻去安排，一会儿开放后门，就说我这儿原先的出入口出了点问题，正在紧急维修，懂吗？”
“是！”那小弟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就离开了。
他又接着对身旁剩下的马仔说道：“你们，把这里处理干净，别在这儿干站着！死的拉走，活的送医院，”
“是！”
小弟们应， 一声，随后便忙碌了起来。
疯老四看着眼前这满目疮痍的景象，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他愤怒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熟练地调出一个号码，狠狠地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大哥，我这里出了点事。”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后面的话：“场子……被人砸了。”
手机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我猜到了，阿明刚才和我说，冯南和新上任的堂主李虎去你那里了，我就知道，要出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是血狱的人干的吧？”
“应该是。”疯老四点了点头，尽管对方看不见，他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这个动作。
“我让你低调一点，你就是不听！”男子的声音陡然拔高，显然已经动了真怒，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现在好了？踢到铁板上了吧？”
“你现在让阿明回来找我求援？有什么用？”
“难道你要我立刻带人过去，跟冯南那帮人血拼吗？这他们跟送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