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过去了。王菲。”我扶起了她说道,“好像是因为我们看到了那个叫Angel的封弊者,我们的大脑受到了冲击,一起昏了过去……”
“美……”王菲突然没有来由地开口说了一句。我一愣。
“你有看清楚那个身影吗?”我问道。
“我好像看清楚了……但是又好像没看清楚……那种感觉我没法形容……我只是觉得她好美……美得简直没有语言来形容……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她美……真是见鬼了,萧十一郎,我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王菲扶着额头道。
“我感觉我的脑子也出了问题了……我也看到了一个很美的东西……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觉得她应该是个人……可是又美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有人说,科学的极致就是美学,我觉得她似乎就是代表了一种极致的美的规则似的……”我喃喃地说着,然后猛地抬起了头望向了天空,却发现天空中的双四面体之中那个闪烁不定的红点已经消失了,那个叫蓝月亮的人,似乎真的已经停止了传递消息了。这让我的心一沉。
这个封弊者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和美夜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是美夜子的手下,还是和美夜子一样的存在?或者是比美夜子更高级的存在?
上帝游戏进行到了现在,突然杀出了一个封弊者来,真是让我措手不及,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打乱了我的阵脚。
而且,对方居然禁止通过用光圈传递来进行和其他世界的双向信息交流,这意味着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先测试一下光圈传递信息是不是真的被彻底禁止了才行。一念及此,我就暂时让王菲等候在原地,自己则是再次开启了光圈传递,开始在平凡世界和风情世界传递起了信息。前面连续五次传送,似乎问题都不是很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从第六次传送开始,我就发现传送出了问题。
那就是传送地点开始有了巨大的偏差!
以前我传送到了平凡世界,那一定是处于安全区域,比如说地面上,建筑屋顶,但是随着我想要传递的文本信息越来越多,我发现我的光圈传递也开始出现了越来越大的偏差。有几次,我居然直接把自己传送到了高压的水底下,差点没被水压压死被湖水给呛死。还有几次,我直接传送到了万里的高空中,掉下来的时候,差点没有把我自己给摔死!
而且随着我传送的次数越来越多,传送的位置也越来越难以捉摸,难以确定,而且也越容易出现大的偏差,甚至有可能会在一起非常危险的地方,比如说车辆横行的高速公路中央、化学池旁、高压电线集中的区域等等……
总之,如果我不立刻停止传递信息的话,恐怕我就会直接死在半路上!
但是当我放弃了传送信息的想法,只是普通传递时,我又能够传送到安全地带了,似乎光圈本身能够测定我的意识和想法,变成了活的存在!
当我气喘吁吁地回到了王菲身边时,王菲被我落汤鸡的狼狈模样给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来给我擦拭头发,这个时候,我却突然看到王菲的身后再次出现了那团白光!
我吓了一跳,急忙闭上了眼,不敢再直视那团白光,但是不管我闭上眼还是睁开眼,那团白光居然还是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团白光根本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来自于我的大脑!
“我已经降低了美丽阈度值,减弱冲击度,减少了对你们大脑的负荷,你们的大脑不会再出现美丽值过载短路现象。”淡淡而动听优美到了无法形容的声音,在我的耳根萦绕回旋着,让我体内的所有气力都消散了去,再也没有了想要反抗的想法!
我微微睁开眼睛,果然,这一次的光芒比起先前要弱了一些,在这一道光芒之中,我终于稍许看清楚了一道美丽到了万物极限的存在,那依然是我无法描述的存在,那好像是个女人,但是不知道是个小女孩,还是成熟女性,或者是个少女,我唯一能够得到的信息依然只有一条,那就是——美丽。
这种美丽,就像是柏拉图的理念一样,那么完美,那么纯粹,到了无法企及和描述的地步,世间一切有形的美丽和她相比,似乎都是那么的充满瑕疵,那么的丑陋不堪。
这种美丽,超越了一切的美丽。
看过此山,天下无山。
“你是谁?为什么我看到你会昏过去?”我眯起眼,极力克制着内心里的紧张情绪问道。“你到底是什么存在?”
Angel平淡地道:
“用你们人类的语言来近似描述,我是不可通约的格式塔转换式的美理念的集合。这种美超过了你们的信息承受和处理能力的极限阈值,造成了你们大脑信息中枢信息过载。这一点,我很抱歉。”
我咬牙切齿地道:
“封弊者是什么?你跟美夜子又是什么关系?你是站在美夜子阵营的存在,还是中立的存在?!”
白色柔光中的身影用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化声音回答我道:
“我是美夜子这个潜在性多世界范式不可通约性可然突破性不定性的超自指性超概念非存在不可表达物的观测者与风险评估者。”
单单是这句话,就已经把我的大脑给绕晕了。
王菲直截了当地说道:
“少废话,说人话。”
柔和白光中的存在继续道:
“用你们能够理解的话来说,就是上帝游戏规则的维持者与bUG的修正者。”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吗?你跟美夜子什么关系?好姬友?还是下手?还是上司或者同僚?”
“关系这个概念是你们人类基于因果性与动能势连续性构建的概念图式,在相互独立的封闭系统与‘突现’现象中,‘关系’概念并不普世。”Angel继续用淡然的口吻说道——就好像潜在地觉得我们都能够听懂似的。
我揉着太阳穴,皱眉道:
“就是说,你跟美夜子并没有什么关系是吗?”
Angel道:
“美夜子的行为对我们来说既存在着价值,也存在着不确定的风险,因此对她的观察是必要的。”
“你们?你是说,还有很多像你这样的存在吗?”我惊讶地问道。
“存在,类似,但是不相同的存在。这个存在感是基于我们的领域。”Angel又说起了晦涩而难懂的话语,“对于你们人类来说,因为不存在从主观打通向纯客观的路径通道,你们无法理解自我感知之外的存在。我和我们在你们的范畴之中也存在着翻译上的不可通约性,所以无法准确理解我们的概念。”
“所以你维持上帝游戏的规则,纯粹是因为你或者你们想这么做,符合你的利益,是吗?我可以这么理解,对不对?”我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在多值逻辑规范下,割裂命题内容与态度之间的关系制造出二元关系的前提时,可以这么理解。”Angel平静地道,语气里依然没有丝毫的情感。
Anegl的话语依然让人费解,但是我已经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了: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和美夜子既不是合作关系,也不是主仆关系,甚至可以说没有直接关系。你维护上帝游戏规则,仅仅只是因为觉得美夜子举办上帝游戏这个行为值得你们去观察和维持,是这样,对吗?”
“没错。”Angel轻轻地道,那声音美得让我几乎窒息。
我深深吸了口气,道:
“那你们可以消灭美夜子?”我的心跳越来越快,甚至就连喉咙都已经干涩了起来。我紧紧攥紧了双拳,这一刻,我似乎抓住了一线希望。
Angel平静地道:
“从你理解的意义上,我们做不到。”
我叹了亏欠,心头一沉,但是不死心地继续道:
“那么……你们可以结束上帝游戏吗?”
这一次,真的是我的最后一线希望。
Angel平淡地道:
“可以,但是会有代价。目前我们认为美夜子依然存在着继续观察的价值。除非你们能够创造对等乃至超越的价值,不然上帝游戏依然会继续。”
“价值……具体是指哪些方面?”我的心开始明亮起来,继续不死心地问道。“我们要创造怎样的价值才能让你们帮我们?”
Angel回答道:
“如果我们明白了美夜子的价值所在,也就等于了解了美夜子。所以,我无法给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