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
商之羽从一阵尖锐的耳鸣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白色的寝衣,眼前是熟悉的帷帐,身下是柔软的床褥,可人却不是那个人了。
酥软的肌肉使得他提不上一点力气,努力了很久,商之羽这才撩开青色的帷帐走下了床。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到处都是财帛的味道。
不愧是相府的心肝肉,上等红木拔步床,四柱镂雕缠枝莲纹,悬着青色纱帐,帐角缀以流苏,随风摇曳。床榻上铺着锦缎衾褥,绣有‘金元宝’图样,触手生温。枕畔搁着一对鎏金香囊,内盛安息香,助眠凝神,一看就是母亲的心意。
在看墙角立着黄花梨顶箱柜,柜门嵌螺细,频出‘梅兰竹菊’四君子。案几上陈设铜胎珐琅烛台,烛泪凝成珊瑚状,旁有银剪以备修剪。窗边一张湘妃竹榻,榻上放了一个精美的匣子,里面置的却是各种胭脂水粉。
果然是天下第一美人的标配啊 !
微微的烛火在夜幕里忽明忽暗,商之羽此时却是拿出了那块九王爷给他的玉玦,细细的摩擦之后,商之羽讥讽一笑松开了手,玉石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夜里越发明显。
马上就是阖家团圆的节日了,他的铭哥哥在干什么呢?
三天后的清晨。
商之羽坐在窗边的湘妃竹榻上发呆,这三天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好了,那种蚀骨的痛也没有再发作。
当然昨天夜幕降临的时候,九王府的暗肆光临了他的卧房,只不过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两刻钟就飞身离去。
那时他没有询问也没有言语,像个局外人一样老僧入定,最后闭目养神。
“妖妖,妖妖,你收拾好了吗?”
傅珍珍站在门口询问,鬼知道他的妖妖自从醒来就变得沉默寡言还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是独立的不得了,就连她这个亲亲娘亲想亲近,妖妖都是抗拒的,反而和自家相爷相处融洽的不得了。
夫君更是对妖妖大赞特赞说是有乃父之风,不愧是文臣首领的嫡子啊!
枝桠一声,房门打开身着月白寝衣的商之羽出现在人前:“母亲安好。”
卡壳了,又卡壳了,能言善辩的傅珍珍直接不会了,商之羽也不在意继续道:“母亲,是要出发了吗?”
“啊,哦,不... 娘是来叫你用早饭的,你不饿吗?”
傅珍珍看着儿子清冷的表情更加痴迷了,哇哦,这小子越来越有当年他爹那禁欲系气质了,对就是她刚追探花郎商霁时期的气质,冷的呦嗖嗖的。
“好的,那容许孩儿换身衣服,您先请。”
说完,啪嗒一声门就关上了,傅珍珍摸了摸差点遭殃的鼻子嘀咕,“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真不愧是我的种!”
等一切收拾完毕,坐在宽敞的马车上时。
相爷:“之羽,今天宫宴王上可能会刁难,你一定不能提九王爷知道吗?”
商之羽还没有回答呢,傅珍珍就插话,“夫君,你怎么和儿子说话这么见外呢?叫什么之羽呢,妖妖多好听啊!”
商之羽听闻‘妖妖 ’二字眉头紧皱,可是却也没言语,只是回答了父亲的话:“父亲,孩儿知道了。”
就这样,客气疏离成了商之羽的行事作风,商霁那是与有荣焉可傅珍珍接受不了,他的妖妖呢,谁把她的妖妖夺走了,御史家的王萌萌再次被蛐蛐。
车轮咕噜咕噜走了不停,可还是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宫门口,这一刻商之羽好想念他的薄荷绿大G。
此时宫宴上的人已经陆续到齐了,尤其是九王爷早已落座,可其余皇子却是无一人敢去搭腔,这就导致宫宴座位奇怪的布局,密集的地方挤得要死,宽敞的地方如九王爷周边那是空旷的要命。
暗肆此刻站在九王爷身侧,他看着主子三日来越发阴晴不定的脾气有些无奈,心里埋怨贪狼,为何不能顺其自然呢?非要搞事。
现在好了,商祸水变了,清冷孤傲不惹尘埃,根据17的汇报,商祸水现在是连身也不让他近,事事亲力亲为。相府夫人都得靠边站,这一大变故,他亲自去查证过,果然,商祸水眼里平静如水起不了一点涟漪。
七杀和暗肆眼神相撞,两人皆是一脸无奈,这可怎么办,一个傲娇拿乔死要面子,另一个自顾自翻篇了,哎,哎......
“相爷商霁携家眷到!”
太监洪亮的声音,一下子让宴会安静了下来,这还是距离那次‘弱冠’之后半年了都,商美人阔别已久的第一次露面。
御史家所有人眼睛都亮了,皇宫画师笔都蘸好墨了,九王爷脚下的蛊虫活跃的不得了,七杀暗肆那是终于展笑颜了。
红衣的商妖妖艳绝天下,青衣的的商知羽像精灵仙子,可今天一身白衣的商之羽却是让人倒抽一口凉气。
今年是个润年润8月,所以阖家团圆的日子天气已经不那么炎热了,恢复记忆的商之羽那是不可能在里三层外三层的着装了,他又不是古人。
只见一阵微风吹拂,身着白衣锦缎华服的男子映入所有人的眼眸里。劲装的设计线条,袖口也是收紧的,虽没有外罩纱衣行走时的飘逸感,可昂首挺胸的风流飒爽之感却直逼人心脾,头发还是用一根月白色发带束着,其余披散在后背。
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装饰品,腰间是连一块玉也没坠,可那周身的气质,却无一人能比拟。
九王爷定定的看着陌生到极致的商妖妖,他不懂为何三日不见商妖妖的气场都变了,从开始到现在,商妖妖是连一个眼神都从未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