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买的清晨，薄雾笼罩着塔塔集团总部的高楼，拉坦·塔塔站在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浓茶，眉头紧锁。
近日来，他心神不宁，瓦德瓦家族的崛起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思绪。
马哈拉施特拉邦的能源市场几乎被瓦德瓦家族垄断，任何想要用电的工厂和企业都得仰其鼻息。
塔塔集团虽也涉足能源领域，但过去那种没有竞争对手的日子让他们安于现状，技术停滞不前。
如今，瓦德瓦家族的发电厂横空出世，高效且覆盖面广，拉坦才猛然发现，自家的发电厂在对手面前毫无竞争力，简直不堪一击。
他放下茶杯，目光落在桌上的财务报表上，数字触目惊心——能源部门的亏损日益加剧。
拉坦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道：“与其和瓦德瓦家族硬碰硬，不如找条出路。”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与其对抗，不如结盟。他转身唤来仆人，低声道：“准备一份厚礼，我要联系瓦德瓦庄园。”
仆人领命而去，拉坦拿起电话，拨通了瓦德瓦庄园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请问是谁？”
拉坦微微一笑，语气平稳：“我是拉坦·塔塔，想和库马尔·瓦德瓦谈谈合作的事宜。”
电话那头的拉吉顿了顿，随即应道：“少爷正在忙，我会转告他。明天如何？”
拉坦点头：“好，明天下午，我亲自过去。”双方约定好时间，拉坦挂断电话，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
次日下午，烈日炙烤着大地，拉坦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向瓦德瓦庄园。
车子停在庄园大门前，他刚下车，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两名身材高大的美国大兵站在门口，嘴里叼着烟，懒散地聊着天。
见到拉坦，其中一人摸出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随后打开铁门，示意车子进去。
这阵仗不禁让拉坦暗自嘀咕，车子一路开到庄园主楼门口，库马尔已站在台阶上，身着白色衬衫，气度从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两人握了握手，库马尔率先开口：“塔塔先生，欢迎光临瓦德瓦庄园。”
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拉坦走进一楼客厅。客厅宽敞明亮，墙上挂着几幅家族画像，沙发旁的茶几上摆着一瓶威士忌和几个水晶杯。
两人落座后，库马尔问道：“塔塔先生，想喝点什么？”
拉坦靠在沙发上，摆了摆手：“来杯酒吧。”
库马尔示意站在一旁的拉吉，拉吉熟练地倒了两杯英国威士忌，递到两人手中。
拉坦抿了一口，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库马尔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瓦德瓦少爷，你在经营上的天赋真是让人佩服。短短时间，就把家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连我这老家伙都得甘拜下风。”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泰姬玛哈酒店那次反恐，多亏了你，塔塔集团才免受重大损失，我得谢谢你。”
库马尔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不足挂齿。”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静静等待拉坦的下文。
拉坦眼珠一转，话锋一转：“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谈一笔生意。塔塔集团的发电厂，在你们瓦德瓦家族的发电厂面前毫无竞争力，继续持有就是赔钱。
我想，不如把它们卖给你们，省得我头疼。”
库马尔闻言，眉头微皱，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拉坦笑了笑，继续道：“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突然，但实话实说，我们的设备老旧，效率低下，比不上你们的技术。与其硬撑，不如让给你们，也算物尽其用。”
库马尔放下酒杯，沉吟片刻，正要开口，拉坦却突然岔开话题：“对了，瓦德瓦少爷，我听说你还没结婚？”
库马尔一愣，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扯到这上面，只好随口应道：“暂时没这个打算。”
拉坦眼珠子一转，试探道：“那有没有考虑过联姻？咱们两家若是能结个亲，合作起来就更牢靠了。”
这话左东右西，漫无边际，库马尔被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皱了皱眉，干脆直截了当地回道：“塔塔先生，联姻的事我没想过，咱们还是先谈发电厂吧。”
拉坦见他不愿接茬，也不尴尬，哈哈一笑，又把话题拉回来：“好，那就说定了。塔塔集团的发电厂，我开价一千两百万卢比，你看如何？”
库马尔思索片刻，觉得价格不算离谱，便点头道：“可以。”
他起身走到书桌旁，现场写了一张支票递给拉坦，“一千两百万卢比，成交。”
拉坦接过支票，脸上笑意更浓，起身告辞：“那就多谢瓦德瓦少爷了，咱们后会有期。”
他带着仆人离开，步伐轻快，仿佛卸下了一个大包袱。
拉坦走后，库马尔靠在沙发上，端着酒杯轻轻晃了晃，心中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盟军工程师威廉的号码：“威廉，带几个工程师去接收塔塔集团的发电厂，看看情况，回来给我汇报。”
没过多久，威廉的电话就打回来了，语气中带着几分气急败坏：“指挥官，这发电厂简直是个烂摊子！设备老化得不成样子，一大半根本不能用，很多关键零件都被拆走了，连个像样的发电机都凑不齐！我看咱们是不是被坑了？”
库马尔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失笑，低声道：“终日打雁，竟被雁啄了眼。”
他放下酒杯，气极反笑，心中暗道：“拉坦这老狐狸，狡诈得够可以。”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威廉，把现场的工人都扣在那，回来给我汇报。”
库马尔又拿起电话拨通了拉坦的号码，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冷意：“塔塔先生，你的发电厂我接收了。
不过我得告诉你，里面的设备老化严重，很多零件都不见了，你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
电话那头的拉坦一愣，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老化我知道，可零件不见了？我没让人动过啊。”
他以为自己卖的不过是些老旧设备，根本不知道情况已恶化到如此地步。
库马尔冷笑一声：“那你最好亲自来看看。”
他挂断电话，心中已有计较，让拉吉开车带自己去发电厂。
半小时后，拉坦的轿车急匆匆赶到发电厂。厂区内一片狼藉，生锈的机器散落一地，几个工程师正在检查设备，满脸无奈。
角落里，一群塔塔公司的工人蹲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吱声。
威廉站在中央，抓着一名主管的衣领，怒吼道：“你这混蛋，敢两头骗人？一面跟我说瓦德瓦家族的发电厂太强势没竞争力，一面又说是拉坦提前把设备拉走了！你当我是傻子吗？”
拉坦下车，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快步走过去，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威廉松开那名主管，转头看向拉坦，冷哼道：“塔塔先生，你的手下可真会演戏。这家伙告诉我，是你下令把零件拆走卖掉的，可他刚才又承认，是他自己私下干的，想趁着交接捞一笔。
结果呢，设备全废了，连根完整的电缆都没剩下。”
拉坦转头看向那名主管，眼中闪过怒火。那主管吓得缩了缩脖子，低声道：“老板，我……我就是想赚点外快，没想到会这样……”
拉坦气得咬牙切齿，却也知道这事怪不得库马尔。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库马尔，语气中带着几分尴尬：“瓦德瓦先生，这事是我管教不严，给您添麻烦了。”
库马尔靠在车旁，双手环胸，淡淡道：“塔塔先生，你的手下有点小聪明但不多，可你这手下玩得太low，连累了你。”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这发电厂我已经买了，废铁也得用。你管好你的人，别再给我找麻烦。”
拉坦点头，脸色难看，却不敢多说。他转身狠狠瞪了那名主管一眼，低声道：“你等着回去收拾。”
说完，他匆匆上车离开，显然不愿多待。
一千两百万卢比买了一堆废铁，这笔买卖显然是吃了暗亏。
但转念一想，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拉坦既然不仁，也别怪他不义。
库马尔对威廉说道：“威廉，战车工厂能不能造民用汽车？”
威廉愣了愣，随即回道：“只要有图纸就能造。指挥官，你想干什么？”
库马尔嘴角微扬：“塔塔集团不是靠汽车起家吗？那咱们就从这上面下手。
你让工程师们设计几款民用汽车，质量不用太好，只要比塔塔集团的强一点就行，价格压低，比他们的便宜些。我要让拉坦知道，坑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威廉嘿嘿一笑：“明白了，指挥官。这招够狠，我这就去安排。”
库马尔靠在汽车上，目光发电厂报废的设备上，心中暗道：“狡诈是一种美德，拉坦，你既然玩这一手，那就别怪我还你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