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和墨城之间的事已经过去了。”
她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旧事。
“真的过去了吗？”
沈夫人转身，目光如炬。
“那为什么王总一找你，墨城立刻就知道了？”
林微微一愣：“他监视我？”
“不，他关心你。”沈夫人摇头，“墨城有他自己的消息网络。这些年，公司里任何与你有关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林微微怔住了。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阿姨，您不明白。”
“我比你想象的明白得多。”沈夫人走到林微微面前，“你知道吗，你离开后的那个月，墨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
林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沈夫人的眼睛。
“后来他变得更加冷漠，工作起来不要命。董事会的人都说他变了，变得更有魄力，更不近人情。”
沈夫人轻叹一声。
“只有我知道，他只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林微微咬住下唇。
“可他现在恨我。”
“恨？”沈夫人冷笑一声，“如果是恨，为什么他得知你要去王氏时立刻派人去查？为什么你的简历一出现在人事部，他就亲自过问？”
林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
“女孩，你真以为你能进沈氏是因为你的能力？”沈夫人的话像一把利刃，“虽然你确实优秀，但没有墨城的点头，人事部根本不敢录用你。”
林微微感到一阵眩晕，扶住了身旁的茶几。
“那他为什么又要我去王氏？”
“试探。”沈夫人冷静地说，“他想看你会不会再次毫不犹豫地离开。”
林微微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眶微微发热。
“阿姨，我……”
“我不想再看到墨城陷入痛苦中。”沈夫人直视林微微的眼睛，“如果你没有打算留下来，请尽快远离他。”
林微微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阿姨，您误会了。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他。”
“那你为什么回来？”
“因为……”林微微停顿了一下，“因为我无法真正离开。”
沈夫人审视地看着她，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伪。
“你知道吗，墨城桌上有一张照片，背面朝上，从不让人看。”沈夫人的语气缓和下来，“有一次他喝醉了，那张照片掉在地上。是你们大学时的合影。”
林微微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化为一抹温柔。
“他恨不恨你，你心里应该有数。”沈夫人意味深长地说，“问题是，你准备好面对过去了吗？”
从翠湖山庄出来，林微微的心情格外复杂。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大学时常和沈墨城约会的那家咖啡馆。
令她惊讶的是，透过玻璃窗，她看到沈墨城正坐在里面，对面是高雅。两人似乎在谈论什么严肃的话题，高雅表情焦急，而沈墨城则一脸冷漠。
林微微本想离开，却在转身的一刻与店内的沈墨城四目相对。沈墨城的眼神骤然一变，随即恢复了那种疏离的冷漠。
高雅察觉到异样，顺着沈墨城的目光看去，当她看到林微微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挽住了沈墨城的手臂。
林微微匆忙离开，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告诉沈墨城真相，也不知道真相对现在的他们而言还有何意义。
回到公司，林微微发现自己的工位已经被收拾干净，所有物品都被装在一个纸箱里。陈助理正站在一旁等她。
“林设计师，按照规定，你明天就要去分公司报到了。这是你的个人物品。”
林微微点点头，默默接过纸箱。她知道这是沈墨城在报复她，用工作上的打压来宣泄他的怨恨。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电梯门打开，沈墨城和高雅一同走了进来。沈墨城看到抱着纸箱的林微微，眼神一冷。
“林设计师收拾得真快啊。”高雅笑盈盈地说，“听说分公司的项目很小，可惜了你的才华。”
林微微强忍怒意：“无论大小，我都会尽心尽力。”
“林设计师真是敬业。”高雅转向沈墨城，“墨城，你看人的眼光还是这么准。”
沈墨城冷冷地看了林微微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林微微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她知道沈墨城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和高雅亲密，就像当年她无声无息地离开一样，他现在也要让她体会那种被抛弃的感觉。
晚上，林微微独自一人在公寓里整理着纸箱。一张旧照片从文件夹中滑落——那是她和沈墨城大学时的合影，两人站在樱花树下，笑容灿烂。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墨城与微微，永不分离。”
那是多么天真的誓言啊。
林微微把照片紧紧贴在胸口，五年来积攒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他们。
正当她沉浸在悲伤中时，门铃突然响起。林微微擦干泪水，打开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是沈墨城。
他似乎刚从酒局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眼神迷离却又异常清醒。
“沈总？你怎么来了？”林微微惊讶地问。
沈墨城没有回答，只是一把推开门，径直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林微微手中的照片上。
“真怀念啊，这张照片。”他语气中带着讽刺，“当时的你，眼神多么真诚。谁能想到，第二天你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微微下意识地将照片藏到身后：“沈总喝多了，我送您回去吧。”
“不必假惺惺地关心我。”沈墨城冷笑一声，“我就是想看看，抛弃我的人，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没有抛弃你。”林微微终于忍不住辩解。
“是吗？”沈墨城逼近她，“那你为什么要写那张纸条？为什么要说我们不合适？为什么要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林微微从未见过这样失控的沈墨城，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此刻竟如此脆弱。
“我……”林微微刚要开口，沈墨城的手机突然响起。
“墨城，你在哪里？我们还要去见王董事长。”是高雅的声音。
沈墨城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接通电话：“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他看着林微微，眼神重新变得疏离：“明天按时去分公司报到。别以为可以靠故意卖惨回到我身边。”
说完，他转身离开，只留下满屋的寂静和林微微破碎的心。
林微微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她想不通，沈墨城为何深夜醉酒来找她，又为何在一通电话后迅速恢复理智。他心中对她，到底是爱还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