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月比较偏向前者。
毕竟这一路走来,都没遇到什么村落。
就算偶尔遇到的一个,也是荒村,一看就知道全部逃荒去了。
但是看这路中间的杂草已经被踩得只剩下根部,唐溪月就知道,这路没有荒废,一直有人在用。
“咪咪,人还在山上吗?离我们远吗?”
“喵喵喵喵……”
咪咪应该是觉得它原本的叫声太难控制了,换成了唐溪月教的喵叫,将它刚才闻出来的信息告诉唐溪月。
咪咪不仅闻出了不远的地方有人,它还发现了,在另外的一座山头,有很浓郁的人的气味。
唐溪月听得眉头直皱。
“你带我去看看这座山里的人吧。”
唐溪月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严重。
“喵。”
跟我来。
咪咪率先走上那条小路,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
厚厚的爪垫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战斗鸡早就在咪咪出发前跳上了它的背,此时也安静地在虎背上卧着。
唐溪月跟在咪咪身后,也不由自主地放轻动作。
咪咪嘴里说着不远,但是还是走了好久。
唐溪月刚想开口询问还有多久,前面的老虎突然停住脚步。
转身对着唐溪月喵了一句,然后轻轻一跃,在旁边浓密的草丛中藏了起来。
唐溪月会意,看着那丛勉强遮住咪咪身形的草丛,放弃了和它们藏一起的念头。
选中不远处一棵还保留着茂密树叶的大树,用她娴熟的爬树技巧,三两下爬上了树梢。
在树上站定,唐溪月拨开树叶,放轻呼吸,紧紧盯着小路的那头。
过了几分钟,蜿蜒的小路上出现了三个人影。
得益于现在还没下山的太阳以及唐溪月那堪比五点二的视力,唐溪月可以把这三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小路上,两个用粗布蒙住口鼻的中年汉子,押着一个狼狈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嘴里还塞着一块破抹布,唐溪月好像看到男子在试图把抹布弄掉。
押解的方法很奇怪,年轻男子的手被反绑着,最后牵出一根绳子,
一个中年汉子扯着绳子的一头,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像防暴叉一样的木叉子,把年轻男子叉着,推着往前走。
旁边的中年汉子则是扛着两把锄头。
两个人一直年轻男子保持着一米多的距离。
根据中年汉子露出来的上半张脸就能看出长得很普通,只是比普通百姓多了一丝煞气,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而那个年轻男子,尽管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也能看出来长得不错。
关键的是,唐溪月总觉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穿过来就跟着村里逃荒,除了村里人,见过的只有路上的难民。
唐溪月仔细回想了她一路上见过的难民,没有一个对得上的。
那就是她还没穿过来时见过的人。
唐溪月又把接收到的记忆翻了一遍。
好半晌才从犄角旮拉里面翻出了一张对应的脸。
原来是唐秀玉的大女儿的夫婿,也就是她的表姐夫。
唐溪月这个表姐叫李文竹,嫁的这个表姐夫叫杨景贺。
他们成亲后,唐秀玉带着他们回过一次大河村,所以唐溪月认识他。
如果他真的是杨景贺,怎么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家人呢?她的表姐李文竹呢?
这两个疑似山匪的人押着他去干什么?
又为什么要像防瘟疫一样防着他?
唐溪月脑海里蹦出一堆的问题。
随着三人越来越近,唐溪月也能听到他们的动静。
两个中年汉子虽然蒙着口鼻,但是那嘴是没停过。
“真是倒霉,老大怎么就让我们来干这活呢。”
“嗐,谁说不是呢?”
“这人绑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病了呢?”
“你说老大也真是的,这个时候还要出去劫人。”
“可不是嘛,二当家都劝了多少回了,最近外面瘟疫盛行,让老大不要出去。”
“老大偏不听,就要这个时候出去,说是官府都把人手调去管那些染了瘟疫的泥腿子,没有时间管别的,正好趁这个机会干一票大的。”
“说是干票大的,结果呢,就绑了几个逃荒的难民,还非要跟抢来两个姑娘成亲。”
“那两个姑娘之前可是跟这个染了瘟疫的倒霉鬼待在一起的,他也不怕被传染了。”
“二当家也是这么劝的,结果呢,大当家就是要娶,最后好说歹说,才同意把两姑娘关上十天,没发病再办婚礼。”
“这个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官府管这个叫隔离。”
“对,二当家还说,我们把这倒霉鬼处理完了回去也要隔离。”
“呵,我们还叫人家倒霉鬼呢,我们还不是一样倒霉,要是染上瘟疫可是要命的。”
“你可别吓唬我啊,二当家说了。只要捂住口鼻,保持距离,大部分都不会被传染的。这可是二当家从官府那里打听到的。”
“再说了,就算可能会被传染,你敢不干吗?”
扛锄头的汉子发出了灵魂拷问。
拿树杈的汉子沉默了半晌。
他可不敢拒绝,别说不一定会染上瘟疫,就算染上了也不一定会死,但是拒绝了肯定会死。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杨景贺的背影,又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太阳,开口道。
“要不我们在这把他埋了吧,离路远一点,别人也看不出来,再走下去天都要黑了。”
“行。”
扛着锄头的汉子环视一圈,朝着路边一块野草比较少的空地走去。
拿着树杈的汉子叉子杨景贺调转方向。
这时的杨景贺还没能弄掉嘴里的麻布,支支吾吾地想要说话。
唐溪月越看越确定这个人就是李文竹的夫婿杨景贺,那汉子口中那个大当家要娶的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李文竹。
想到唐秀玉,唐溪月对着草丛里的咪咪和战斗鸡使了一个眼色。
救人,留活口。
至于杨景贺好像染上了瘟疫?
唐溪月表示,那就治。
只是可惜她的金钟罩已经失效了,这次她有可能要体验一下感染瘟疫是什么感觉了。
跟唐溪月待久了,两只越发了解唐溪月,瞬间明白唐溪月的意思。
于是,咪咪动了。
它压低身子,然后一个弹跳,把拿着树杈的汉子扑倒在地。
而战斗鸡,在咪咪起跳的时候,在把咪咪的背当做踏板,扑腾着小翅膀,整只鸡往扛锄头的汉子弹射出去。
一下子把人撞飞出去几米。
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刚才还精神十足的两个汉子,如今齐齐整整地晕了过去。
一个是被战斗鸡撞晕的,另一个则是被咪咪吓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