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说话了?”楚玥笑着问道。
齐老五一脸茫然的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眼神里充满恐惧。
他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来。
“这种事做的多了,迟早会遇到你惹不起的人。”楚玥轻笑着说道。
“夫人,这个也送去衙门?”一旁的周掌柜一把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来,微笑着说道。
“一起去吧。”楚玥轻叹一声,抬步走了出去。
一旁的影卫提着齐老五跟了上去。
“你到底是谁?”齐老五被扔到马车上,嘟囔着轻声问道。
“喏。”楚玥扔出一枚令牌,明晃晃的纯金令牌扔在了齐老五面前。
令牌上只有一个字。
衍。
齐老五不明所以。
他自认见识也算广,可是从未见过这样令牌。
“你不认得?”楚玥有些诧异。
随即恍然。
这是衍公府的令牌,当世只有五枚。
“算了,你看看这个你认不认得。”楚玥拿回衍字令牌,又扔出一枚。
“北,十二。”齐老五眼神一缩。
这是北大营十二军团的令牌,整个北大营,这一类的令牌一共只有六十二块。
十二军团这类令牌只有四块而已。
分别在军团长,两位副军团长,谋士长手中。
“十二军团!”齐老五叹息一声,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之前的那枚令牌,是宇安城衍公府主人的令牌,当世一共只有五块而已。你不认识倒也正常了。不过这十二军团长的令牌,乃是我夫君冯觉的,我这也是借用而已。”楚玥轻声说道。
齐老五恍然。
这位是衍公府世子妃,户部尚书楚天阳的独女,北大营大将军冯城的儿媳。
“原来我居然惹到了这么了不得的人物。输得不冤。”齐老五轻声说道。
“有什么话,你回去跟苏修瑾说吧。”楚玥说道。
齐老五沉默。
他这种事做的不少,想必难逃一死了。
马车缓缓前进,车内的两人都沉默不语。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遥城衙门口。
“去敲登闻鼓。”楚玥轻声说道。
“夫人,这可是寅时。”影卫有些无奈的指了指天色。
“管他呢,去敲。”楚玥听无所谓的说道。
影卫无奈。
踏上台阶,拎起鼓锤。
登闻鼓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
苏修瑾睡眼朦胧的起身,有些迷茫的揉了揉眼。
“谁?”苏修瑾问道。
“是登闻鼓。”师爷也迷迷糊糊的起身说道。
“我知道是登闻鼓的声音,我问的是谁也寅时敲响的登闻鼓?”苏修瑾起身,将官服穿上。
师爷无奈,穿了一件薄衫匆匆出门去。
夜里当值的衙役也是有些发愣,登闻鼓敲多了几声之后才想起来衙门的大门还没开。
于是,几个衙役打开了衙门大门。
“咦?齐老五?”其中一个衙役是认得福源客栈的齐老五的,看他如今这副样子,着实有些惊讶。
这时,师爷也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
“怎么是这位?”师爷看到楚玥,心头一惊。
“齐老五?”而后,师爷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齐老五三人。
“谁大半夜敲登闻鼓?”苏修瑾也穿着官服走了出来。
“大人,是楚玥。”师爷小声提醒道。
苏修瑾一愣。
这叫什么事。
随后,苏修瑾领着一群衙役将楚玥迎了进去。
“苏修瑾?”楚玥轻笑着问道。
“夫人好。”苏修瑾官职没有楚玥这般高,于是行了个礼。
“你这遥城也得做的细致一些,这种人,最好还是少一些的好。”楚玥指了指跪在堂前的跪着的三人,有些不悦的说道。
苏修瑾有些疑惑的看着齐老五三人。
“齐老五?周通周掌柜?你是西街李老汉?”苏修瑾思索了一下之后认出了三人。
“夫人,这三人?”苏修瑾疑惑的问道。
“福源客栈店小二,探听消息,下药。”
“这位周通周掌柜,判断客人穿着打扮,联系车马。”
“这老汉,守着一座废屋,用来处理猎物。”楚玥笑着说道。
“您这是?”苏修瑾心头一惊。
“我是猎物来着。”楚玥满不在意的说道。
“可惜了,我这猎物,他们三个动不了。”楚玥缓了缓,摇头叹息。
“齐老五!”苏修瑾坐在堂上,惊堂木狠狠砸落。
“这些年,你害了多少性命?从实招来!”苏修瑾冷声喝道。
“乾历十七年秋末,我们三个第一次动心。那是南海郡来做生意的一个商贾。”
“我们见他谈吐不凡,衣着光鲜,于是,李老汉借机与他攀谈。”
“套出目的地之后,我们便推荐他去周掌柜成衣铺子买棉衣。”
“周掌柜看过之后,能大概从穿着打扮上判断出这人的身价。”
“而我则是负责将他麻翻在客栈客房,而后运送到李老汉早早就选好的废屋之中。”
齐老五自知在劫难逃,开始讲述这些年谋财害命犯下的罪过。
“将他杀死之后,李老汉切碎尸体,分散带出去,或埋,或直接扔到乱葬岗。”
“所得钱财货物,交给城北蒋文旭负责销赃。而后我们三人均分。”
齐老五说道。
苏修瑾摇头叹息。
南海郡来人,南海郡距离遥城何止千里,哪怕是失踪了,也只会报给当地官府,消息绝不会传到遥城来。
“继续说!”惊堂木拍落。
“乾历十七年冬,这是我们第二次动手,来的是一个楚灵郡的大户人家小姐,和一个落魄书生。”
“那大小姐看上了书生,所以带着书生逃婚至此。”
“那时候,那小姐抱着一个看起来颇沉重的箱子,于是,我便自作主张将他们两个麻翻了,带去了李老汉的废屋之中。”
“那小姐手中的箱子里算是银钱。一共五千多两。”
齐老五两眼放光,满是贪婪的说着。
“哼!”苏修瑾冷哼一声,
齐老五一惊,瞬间恢复了正常。
“而后,我们两个将那书生杀死,而后强占了那个富家小姐。”
“如今那富家小姐呢?”苏修瑾冷声问道。
齐老五摇了摇头。
“她只比那书生多活了两天而已。两天之后的晚上,我们到废屋之后,她就死了。”齐老五平静的说道。
苏修瑾脸色渐渐变得冰冷。
齐老五则是继续。
“乾历十八年春,我们又遇到一个猎物。他是吐蕃国来的商人。”
“起初,我们见他孤身一人,只身前来。以为他只是过来游玩的。并没有太过在意他。”
“可是后来,他在客栈结账的时候,翻手取出了一锭银子。”
“那时候,我们三个不知道储物戒是什么东西。所以赞叹不已。”
“那吐蕃商人似乎也是对自己这枚戒指颇为得意,所以便重新坐下,多喝了几杯酒。”
“等他醉倒之后,我和李老汉把他扶回了客房,等到夜深时候,依旧是将他带去了废屋。”
齐老五冷声说道。
齐老五一直说着,从深夜说到了天明。
他们猎杀的猎物,都是外来的客商,或者离经叛道的富家公子,小姐。
苏修瑾眉头紧锁,仔仔细细算下来,从乾历十七年到如今,这三个人一共坑杀了一百多客商。
因为乾国各郡之间的衙门并不互通案件,所以这么久以来,这些人在户部的卷宗之中都是失踪而已。
“唉。”苏修瑾叹息一声。
“怎么?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事儿,觉得自己前途一片黯淡?”楚玥笑道。
“并非如此,只是我遥城衙门出了这么大纰漏,实在是有愧于百姓。”苏修瑾轻声叹息道。
“你虽然有错,可这问题的根源其实是因为我乾国各郡情报不能互通的缘故。”楚玥说道。
苏修瑾点点头。
“至于这三人该如何定罪,你便依照我乾国律法,遵照执行即可。左右是逃不过那杀头的罪过,不晓得到不到得了诛九族的地步。若是游移不定,你便写一份奏折递上去也可以。”楚玥轻声说道。
苏修瑾点点头,命令衙役将三人暂且收监。
“多谢夫人为我遥城诛杀此等大恶。”苏修瑾认真的说道。
“别客气,反正你也算是我们这一帮的,我顺手帮你一把,也是情理之中。”楚玥笑道。
“夫人客气了,我请夫人和这位大哥去吃顿早饭。”苏修瑾确实是有些不太擅长人情世故,只知道请客吃饭。
“好,演戏演了一晚上,我也是有些疲惫了,吃点早饭再继续赶路。”楚玥轻笑着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