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杨清木就看出了，吴子豪身上不干净。
淡淡的黑雾笼罩，很明显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
她给了杨意远一个眼神。
杨意远：？？？？
杨意远蹭到杨清木身边，顺着她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吴子豪。
只见他身上的连帽衫松松散散地穿在身上，领口处的黑雾随动作翻涌，像条活蛇缠在脖颈。
“他后颈的黑气凝而不散，”杨清木说道，“像沾了坟头草的怨气。你去问问他最近去过什么阴湿地方。”
杨意远闻言打了个寒噤，想起自己之前被悲问堂所骗的事情，立刻搓着手走向吴子豪。
“豪哥最近是不是发财了？”杨意远勾住对方肩膀，故意撞得他晃了晃，“感觉你挺意气风发的。”
吴子豪“嘿嘿”两声，压低了嗓声：“哪是发财啊，是遇到了真神！”
他掏出手机划开转账记录，屏幕上跳动的八位数让杨意远瞳孔骤缩，“这才投了半个月，大哥说下个月能翻十倍！”
杨意远故作羡慕地拽住他手腕：“豪哥带带我！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现在只能吃我姐的软饭。我姐的软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我连姓都改了……”
吴子豪瞥了他一眼：“大哥说了，这事得‘诚心’——你敢不敢半夜去城西烂尾楼磕三个头？”
黑雾突然从吴子豪领口窜出，缠上杨意远手腕。
杨清木在远处轻弹指尖，一道净化之光瞬间吞噬了黑气。
吴子豪却毫无察觉，拍着杨意远肩膀，笑得有些得意：“想不到吧？就这么简单，只要动几个头就行……要不是我亲自经历，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杨意远搓着手，脸上堆满艳羡：“豪哥，真就是去城西烂尾楼磕头？没别的讲究？我怕自己笨手笨脚，坏了大哥的规矩。”
“就磕三个头！大哥说了，心诚则灵。规矩嘛……就是进去别东张西望地乱看，也别乱摸里面的东西。之前有个小子不懂事，也不知道犯了大哥什么禁忌，当场就没了……”吴子豪突然噤声，谨慎地说道，“反正你跟紧我，看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保管没事！”
“谢豪哥带飞！”杨意远猛地握住吴子豪的手。
吴子豪咧嘴掏出根烟，又想到有女士在，又给塞了回去：“那我明天晚上10点给你电话，到时候开车来接你，你小子别漏接了我的电话。”
“不会，肯定不会。”
……
两个约好后，杨意远回到了杨清木身边，并向她点头，事情办成了。
杨清木没有多说，待聚会结束，回到了车上，才问杨意远情况。
这时杨文轩才知道，聚会上还发生了这种事。
“你怎么没告诉我？”
杨意远说道：“兄弟们都在，我不好开口。现在你不也知道了吗？”
杨文轩想想也是，便没有再说什么。
兄弟俩都没意见，也就郦鸿晖有点担心。
杨清木让他放心，要是危险她第一个跑，绝对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地。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更何况，她还没到需要“历劫”才能突破的地步。要真要那样，到时再说。
为了以防万一，杨清木给了杨意远一张“净化卡”，一张“飞速鞋”。
就连杨文轩也被照顾了，得到了一张青萍剑卡牌。
青萍剑，传说是截教镇教之宝，象征“斩断因果“，与诛仙四剑并列。
说白了，杨清木还是希望他俩能够斩断他们和广家的因果，真心实意做她的弟弟，而不是为了“蛰伏”。
如果只是为了蛰伏的话……
杨清木查看了手中的功德值、香火值，虽然通天教主的卡牌还制作不出来，但下一个土地神也差不多了。
等这次的事情了了，她就该制作下一张土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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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杨意远接到了吴子豪的电话，打开地址共享，坐上了吴子豪的车。
杨清木、杨文轩、郦鸿晖三个坐在后面的车上。
越野车在坑洼路面颠簸着。
“到了。”吴子豪的车戛然停下，他跳下车时后颈黑雾猛地膨胀，化作鬼影朝烂尾楼挥手。
杨意远感受了一下意识之海里的两张卡牌，跟着吴子豪身后走了进去。
他心里还泛起了嘀咕，这烂尾楼瞧着也没什么神奇的啊？
要不是吴子豪把他带到了这里来，他平时肯定不会注意。
然而当他真的踏入了烂尾楼，杨意远瞬间就察觉到了脚下的异样，原本粗糙的水泥地化了泥泞的土地。
他低头看去时，吴子豪一把拉住了他：“别乱看！跟着我就行了……”
杨意远抬脚，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脚下的泥越来越黏糊了，甚至闻到了某种血腥味。
他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想法，这味道不会是……
如果杨意远在这个时候抬头，就会发现天花板垂下无数条青灰色的藤蔓，藤蔓末端长着布满黏液的吸盘，在空气中不停蠕动。
而四周的墙壁上，石缝隙里渗透出来的腥臭黑血凝结成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似乎在嘶吼着什么。
道路的尽头，地面缓缓升起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上插满了燃烧的白骨烛台，火苗呈现出诡异的幽绿色，忽明忽暗地摇曳着。
……
吴子豪带着杨意远走到好几节台阶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干净利落跪下。
“我愿以血为祭，献上我的一切，换大哥赐财！”吴子豪扯开衣领，后颈黑雾翻腾着凝成血符，他抓起台阶上的锈刀——刀身刻满歪扭的生辰八字——狠狠划向手腕。
鲜血喷涌而出，竟在半空凝成铜钱形状，落进祭坛中央的石槽里。
石槽瞬间亮起红光，槽底浮出密密麻麻的指印，每个指印都嵌着枚发黑的指甲。
吴子豪看着自己的血被吸干，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反而发出满足的喟叹：“该你了！”
他将锈刀塞给杨意远，眼球里爬满血丝，“快磕三个头，把血放进去！”
杨意远可不是吴子豪这个傻了吧唧的，他可是经历过诡异事件的人，一看眼前这幕就觉得不对，更何况他还许下了那样的誓言……
我的乖乖！
献上我的一切，换大哥赐财？！
他知道这句话的严重性吗？！
“你看着我干嘛？赶紧啊……”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吧？”杨意远咬牙。
“我当然知道，只要磕几个头，流点血，就能换取无数的钱财，有什么问题吗？”吴子豪说道，“你不会是不敢吧？你这也太胆小了，你这样是发不了财的……”
“你不觉得眼前这些东西……有些不太对劲吗？”
“哎呀，哪里不对劲啊？”吴子豪说道，“我知道对着几个台阶和一面墙磕头是奇怪了一点，但只要管用不就好了？要不然，下次我让大哥在这儿摆一尊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