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浸染苍穹之际,神天之上,一道巍峨磅礴的帝界横跨寰宇。
无尽星域在其边缘流转,似是被无形巨手拨动的璀璨珠串,每一颗星辰都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星河如瀑,自帝界边缘倾泻而下,亿万星辰组成的光带交织成绚丽的帷幕。
帝界悬浮于虚空之中,由九座通天彻地的水晶巨柱支撑,每一根巨柱都雕刻着繁复的纹路,流淌着金芒,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伟力。
巨柱之间,漂浮着数不清的浮空岛屿,岛上宫殿林立,琼楼玉宇在星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琉璃瓦折射出万千色彩,飞檐斗拱间萦绕着氤氲源气。
宫殿群中央,一座通体散发着神圣金光的巍峨帝宫矗立,其规模之大,令人望而生畏。
帝宫四周,环绕着浩浩荡荡的星河之水,水流中沉浮着古老的战船,船身刻满符文,船帆上绘制着日月星辰,仿佛随时都能破空而出,征战四方。
帝界上空,云层翻涌,时而化作金龙腾空,时而聚成凤凰展翅,云雾中隐隐传来古老的钟鸣与悠远的战歌。
在那帝宫之巅,一道身影若隐若现,周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威压,所过之处,时空扭曲,星辰黯淡,似是这帝界的主宰,掌控着无数生灵的命运。
古天神庭之主——帝蕤。
整个帝界,宛如一方独立于天地之外的神秘世界,既有着震慑天地的威严,又弥漫着令人心醉的梦幻气息,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心生向往。
“汝——依旧死心不改。”
轻语从帝蕤口中传出,声音虽轻,却如惊雷般在帝界回荡。
只见帝界之外,黑暗如汹涌的潮水般疯狂翻涌,一道同样强大却透着邪异的气息自黑暗中传来:
“帝蕤,这世间本就该由黑暗主宰,如今‘祂’已退出历史之中,而你又能阻拦多久?”
黑暗中,无数狰狞的魔影浮现,它们张牙舞爪地朝着帝界扑来,所过之处,虚空被腐蚀出一道道漆黑的裂缝。
帝蕤目光冰冷,一指点出,帝界中顿时光芒大盛,九座水晶巨柱爆发出璀璨的金芒,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帝界牢牢护住。
与此同时,那些古老的战船纷纷启航,战船上的符文闪耀,一道道强大的攻击朝着黑暗中的魔影射去。
帝蕤一步踏出帝宫,周身的威压如实质般扩散开来,他双手一挥,数道金色的法则之力朝着黑暗席卷而去,所到之处,魔影纷纷消散。
“帝蕤,汝再这么强,也终究不入神天之主,待吾凝聚出‘八道影源’之日,汝坚守无数纪元的帝界,便会被吾亲手一片片打碎。”
“哈——哈——哈——”
那帝界之外数万里之地,袭来的无尽黑暗恍然消散,唯有一地荒芜,诉说着曾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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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城——道苍域。
楼亭玉立,界域广阔,一座古岩石铸成的长桥联通此地,过往修士踏上石桥,皆行一步,微到城门口便停下脚步,往城楼上抱拳一礼。
而那城楼上方,并无任何特殊之处,唯有一抱剑老人,靠在墙壁,双眼紧闭,面朝前方。
行不行礼,全凭修士之心。
“这位兄台,那城楼老人是谁?竟能让这来来往往诸多修士如此敬重?”
有初到此地的修士不懂,便向一旁抱拳行礼的修士询问,以解心中不忿。
抱拳行礼的修士闻言,面色微变,赶忙拽着问话之人往旁侧退了两步,压低声音道:
“噤声!我也不清楚,不过看此,知晓者寥寥,万不可随意议论。”说罢,又朝城楼方向投去敬畏的目光,匆匆行了个礼,便快步离去。
问话的修士摸了摸鼻子,心中愈发好奇。正欲再寻他人询问时,忽有一阵清风掠过,一位青衣修士停在他身侧。
此人手持折扇,眉眼含笑,看起来颇为和善:“小友,可是对那城楼老人感兴趣?”
“正是!还望前辈解惑。”初来者眼中满是期待。
青衣修士摇了摇折扇,轻叹一声:“这老人身份不简单,但却未有人知晓,不过在很久之前,曾有人看到这位老人与苍帝大人共赴恒古星域上空。”
“如此厉害?!”初来者惊叹。
“更奇的是,无论何等境界的修士,在他面前都不敢放肆。
曾有一位太虚尊境期的修士不信邪,欲硬闯这苍城道苍域,结果刚踏上石桥,便被一股无形之力震得口吐鲜血,狼狈而逃。”
青衣修士眼中闪过一丝惧意,“自那之后,再无人敢轻视这看似普通的老人。”
话音刚落,石桥上忽有一道剑光划破长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玄袍修士御剑而来,剑光如银练,气势凌厉。
待其临近石桥,却见他猛然收剑,身形微顿,竟在空中生生停滞。
玄袍修士面容肃然,双袖无风自动,缓缓抬起双手,抱拳于胸前,拳心向内,右手大拇指扣于掌心,左手虎口微张,恰好包裹住右手。
这抱拳之势,庄重肃穆,蕴含着对城楼老人的无尽敬意。
他身周源气翻涌,似是与石桥产生共鸣,脚下的古岩石泛起微光。
抱拳之后,玄袍修士深深弯腰,额头几乎触及拳面,整个人如同扎根在虚空之中,久久不曾起身。
待起身时,他的眼神中满是虔诚,轻轻叹息一声,才缓步踏上石桥,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缓慢,生怕惊扰了城楼之上的那位神秘老人。
此时,周围修士见状,也纷纷效仿,或抱拳行礼,或双手合十,石桥之上一片庄严肃穆。
而城楼之上的抱剑老人,依旧倚墙而立,双眼微闭,对下方发生的一切似是浑然不觉,唯有怀间佩剑微微震颤,似在回应众人的敬意。
道苍域是古恒星最为繁荣之地,修士众多,
东岳之地坐镇天璇剑宗、南原一岸玄冥道宫、西天起落九幽魔门,三大宗门并肩而起,坐落于东南西三大方向。
北处则有一座苍山古城,连接四方地域,修士往来之地。
石桥下暗河翻涌,粼粼波光映着修士们肃穆的面容。
玄袍修士行至桥心时,腰间玉佩突然发出幽蓝光芒,与空中盘旋的血色云霭遥遥呼应。
他神色骤变,仰头望向云层深处——那里正传来锁链崩裂的轰鸣,一道漆黑裂缝如狰狞伤口,将天穹撕开半幅。
\"九幽封印松动!\"
“这个月已经第九次,看来这天下都不太平了……”
人群中响起惊呼,诸多修士祭出法宝准备迎敌。
城楼上,抱剑老人骤然睁眼,浑浊的瞳孔里燃起两簇紫焰。
他怀中佩剑铮然出鞘,龙吟之声震得整座城楼簌簌落尘。
只见老人屈指弹剑,一道剑光化作游龙,直插云间裂缝。然而裂缝深处探出一只布满鳞甲的巨爪,竟将剑光生生捏碎。
天璇剑宗方向,七十二道剑阵冲天而起;玄冥道宫上空,玄冰凝成的锁链垂落云端;九幽魔门则传来阵阵狂笑,黑雾如潮水般漫过西天。
三大宗门的护山大阵同时亮起,却在那股恐怖威压下泛起层层涟漪。
玄袍修士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玉佩之上。玉佩光芒大盛,化作一道传送符篆。他转身高呼:
\"诸位道友速回宗门!\"
话音未落,石桥突然剧烈震颤,暗河中的黑水化作万千触手,缠住桥上修士的脚踝。
抱剑老人长啸一声,整个人化作流光没入云层。
他的佩剑悬于半空,剑身刻满的古老符文逐个亮起,绽放出足以照亮半边天幕的金光。
而在金光与黑雾交织的战场中央,一个低沉的声音穿透虚空:\"我主,即将苏醒……\"
抱剑老人周身气势轰然暴涨,银发无风自动,宛如一尊从远古苏醒的剑神。
他缓缓举起佩剑,剑身符文尽数迸发,万千道金色光芒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座巨大的剑冢虚影,威压之下,连那翻涌的黑雾都开始凝滞。
“斩!”
一声轻喝,却如惊雷炸响。老人挥剑斩出,一道千丈长的金色剑气撕裂空间,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径直劈向那只布满鳞甲的巨爪。
只见剑气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裂,露出深邃的混沌,
巨爪尚未反应过来,便在这凌厉的剑光中化为齑粉,连带着那道漆黑裂缝也被剑气贯穿,开始缓缓愈合。
剩余的黑雾想要逃窜,却被老人反手一挥,第二道剑气横扫而出,所到之处,黑雾瞬间被净化,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
原本还在躁动的三大宗门护山大阵,此刻也渐渐平息下来,剑阵、玄冰锁链和魔门黑芒都缓缓消散。
玄袍修士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力量,举手投足间便能平定这场足以毁灭道苍域的危机。
抱剑老人缓缓落下,重新倚回城墙,怀中佩剑也安静下来,仿佛刚才的惊天大战从未发生过。
“记住,道苍域容不得魑魅魍魉。”老人沙哑的声音传遍四方,“各自回去吧,守护好自己的一方天地。”
说完,他双眼重新闭上,整个人仿佛又变成了那尊毫不起眼的守城老者。
石桥上的修士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再次行礼,眼中满是敬畏。
随着众人渐渐散去,城楼之下再次恢复平静,唯有暗河的流水声,依旧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昨天才加固封印,今日为何又被打破?”
城楼上,抱剑老人身边,出现一位朴素麻衣的山野樵夫,他背着箩筐,穿着草鞋,墨黑的眼瞳中,却藏着一丝寒光。
抱剑老人未睁眼,枯槁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剑柄,沙哑道:
“九幽封印本是万年前七大圣尊以命相殉铸就,如今道苍域源气渐衰,封印松动早有征兆。可今日.......属实诡异”
他话锋陡然一顿,原本佝偻的脊背竟缓缓挺直,“或许是魔被吸引,引起了它的注意??”
山野樵夫将箩筐重重砸在地上,震得几片枯叶从墙角飘落。“这狭小天地,它们竟也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