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行人寥寥无几,却引来频频侧目,他们如此亲近,旁人看来便是关系非同一般。。
沈青词极为享受这种误会,也不介意一直持续下去,并不打算提醒江昭,他们现下的距离有些近了。
“何时?殿下既然开口,沈某人又怎会不答应?”
江昭拉着他衣袖满眼放光。
“这可是你亲自说的,不能反悔!”
沈青词侧头望着她,一双狐狸眼弯起,在旁人看来,两人几乎是携手而行。
“一言九鼎。”
江昭松了一口气,忘了自己还拽着他袖摆,咧开嘴朝前走去。
“那你方才的话可还作数?”
她临时反悔,突然不想用自己辛苦赚来的血汗钱。
“作数,不收你银子。”
沈青词心情晴朗,人也愈发好说话,不过奸商的本性让他再次强调。
“仅这一次。”
............
聚膳坊的小厮都是从江南带来,对此慌乱场景见怪不怪。
江南落井下石之人不比京城少,这种小场面,沈青词应对自如。
两人回到聚膳坊后,酒楼内已经收拾整齐,不过前来的客人少了许多。
沈青词大手一挥,给江昭包了一个最大的厢房,当季新上的佳肴通通摆上桌,就连价值千金的酒,都上了一壶。
他知晓江昭酒量不好,索性给她倒了杯水。
“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丫鬟小厮端着佳肴摆上桌后,纷纷退下,不忘关上门,厢房内只剩他们二人。
江昭极少有难以启齿的时候,她磕磕巴巴,最后一跺脚,朝他伸出手去。
“我想要你三年前给晏为卿下的那个药。”
沈青词给她倒水的动作一顿,唇角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只愣了一瞬间,他神情便恢复自然。
眼底笑意敛去,他的心好似在痛。
“你要这药做什么?”
他更想问她,药用于谁?
都开了口,江昭也没必要矫情。
“当然是用呗,不过这药挺生猛的,我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她想了想,与晏为卿也不能只行一次房事。
“算了,你多给我一点吧,要用的机会多着呢。”
沈青词心口越发疼痛,只是习惯忍耐,如何剧痛都能面不改色。
这药的效果如何,他自然熟知,否则也不会下到晏为卿身上,可…
“你怎么知道此药生猛?”
满桌佳肴,岂有浪费之理?
江昭给自己夹了一筷子东坡肉,一口下去,好吃到恨不得将舌头吞了。
“三年前就是我给晏为卿解得药,我怎会不知道?”
沈青词将那盘东坡肉移到她最近的地方,看着她吃。
“你如今与晏大人成亲,你还要对他用此药?”
江昭毫不客气,一筷子夹了大半。
“不是他用,是我用!”
沈青词眉眼泛起寒光,杀意显现。
“晏为卿要你用?”
他自幼长于一个肮脏不已的环境,人心险恶,什么龌龊事都见过,其中有特殊癖好的男子不在少数。
握住折扇的五指泛白,只需一摁,折扇就能变为一把利刃。
江昭摆摆手。
“不是不是,我自己要用,不告诉他的,要是晏为卿知道,他又得同我生气,多大一个人了,天天使些小性子,烦人。”
她一碗饭见底,侧头一看,沈青词都还未动筷。
“你怎么不吃呀?”
“吃完记得将药给我,我今晚就要用。”
用了之后要做什么?要同谁做?
结果不言而喻
沈青词眼眸漆黑,硬生生咽下喉间酸涩苦楚。
“此药…不宜多用。”
江昭点头应下。
“知道了。”
方才小厮提上桌的那壶酒极好,酒香漫过玉壶,像春晨沾着露水的野花香,又似浸着月光的桂花蜜,清甜里裹着绵长的醇厚。
江昭嗅了嗅,有点馋。
“你将那壶酒给我尝尝呗,就一点,我兑着水喝好不好?不会喝得烂醉,赖在你这不走的。”
沈青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清酿,仰头一口饮尽,看似清甜的酒水下肚,喉间仿佛如烈火灼烧。
从前酒量极好,却在今日,仅一杯就醉了。
他将玉壶放远。
“不给。”
江昭努努嘴。
“不给就不给,你这么讨厌,难怪这么多年过去,都不见你成亲,定是因为满肚子黑水,不讨人家喜欢,长得好看也没用!”
话音刚落,沈青词蓦然起身,动静略大。
江昭有些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
“做什么?”
他垂眸,天生带笑的脸平静下来,仔细看去,才发觉和善的脸处处透着凌厉。
沈青词别开脸去,嗓音因醉酒而沙哑。
“我去给你拿药。”
“去吧去吧,我还要回晏府呢。”
江昭偷瞄那壶被拿远的酒,心里还不死心,打算等他一走就偷喝。
沈青词视线从她脸上转移到脖颈上的吊坠。
忽而一笑,似嘲又讽。
他费尽心思做得手脚,哪能比得上天定良缘。
沈青词还想问最后一句。
“江昭,从前不是说,只将晏为卿当作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