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的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脸上布满了皱纹。
她一边拉拢着衣领一边抱怨:“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非要大半夜的来敲门。”
透过院门的空档,孙老太先是对上了孟九笙锐利的眼神,接着又看到了她怀里的傅觉夏,以及立于两侧的傅家父子。
在看到傅家人的时候,孙老太明显愣了一瞬,眼底闪过不易令人察觉的心虚。
她干咳两声,打开了大门:“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孟九笙二话不说,直接迈步往里进:“我们来找东西。”
孙老太懵了,反应过来后,她一路小跑去阻拦孟九笙:“你们到我家来找什么东西?”
“站住!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我要报警了!”
孟九笙刚走进客厅,听到这话悠悠地转过身:“老人家,没想到你还懂点法律呢,那我问你,偷东西该怎么判?”
孙老太面容一紧,下意识地反驳:“我偷什么了!你少在这污蔑人!”
孟九笙嗤笑出声:“我还没说是你偷的呢,就急着对号入座?”
孙老太稍一愣神,便又理直气壮地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孟九笙把假玉牌扔过去,开门见山:“把你拿走的那块玉牌还回来。”
“什么玉牌,我没见过!”
孟九笙单手抱着傅觉夏,目光灼灼地看向孙老太:“你确定?”
孙老太气势汹汹:“你凭什么说是我拿的!你有证据吗!你是哪家的小姑娘,大半夜在这里发神经!”
“我告诉你们,赶紧离开我家,否则我立马报警!不仅告你私闯民宅,还要告你诽谤!”
说完,她看向傅家父子:“小傅,这是你们家什么人,怎么无理取闹的。”
傅怀瑾面露难色,正斟酌着措辞,傅今年却已冷然开口。
“她叫孟九笙,她说东西是你偷的,肯定就是你偷的。”
孙老太一拍大腿:“你这个小辈胡说什么!我孙家家大业大,我活不起了去偷你的东西!”
傅今年神色冷峻:“老人家,那块玉牌对我儿子至关重要,如果你肯还回来,我可以考虑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孙老太胸口剧烈起伏,开始大喊大叫:“哎哟,儿媳妇,你快点起来,有人闯进家里来欺负我一个老太婆,还有没有天理啊!”
听到客厅传来的动静,孙家儿媳很快就穿上拖鞋急急忙忙的下楼。
看到家里突然多了这么些人,她有些惊讶。
“傅总,你们怎么来了?”
“孙夫人,你们家老太太拿了我家孩子的玉牌,要是别的东西就算了,但那玉牌关乎小夏的性命,所以只能深夜前来打扰。”
傅怀瑾态度还算和善,虽然到目前为止,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孙老太做的,但既然孟九笙这么笃定。
他选择相信孟九笙。
孙夫人闻言立即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孙老太:“妈,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傅家父子闻言眉心一跳。
听这话的意思,孙老太还是个惯犯?
孙夫人皱着眉说:“如果你拿了就赶紧还给人家,让人找上门,不够丢脸的。”
孙老太看儿媳不帮自己说话,直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开始撒泼。
“哎哟,我可屈死了,平白无故就诬赖我偷东西,你个败家娘儿还跟着外人一起欺负我。”
“我上哪说理去,我要给我儿子打电话!”
见老太太又来这套,孙夫人气得直摇头:“你说说,你都让人找上门几回了,劝过你那么多次,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原来孙老太一直都有手脚不干净的毛病,从前就喜欢小偷小摸。
比如在超市顺个鸡蛋,往口袋里塞一把瓜子之类的,被人抓到过好几次。
但由于金额太小,加是老太太难缠,人家也没有计较。
后来老太太就开始拿人家的外卖和快递,曾被派出所多次找上门警告加赔礼道歉。
为此,孙家人很是头痛,他们苦口婆心地劝说老太太别做偷鸡摸狗的事,可她就是改不了这个毛病。
孙老太被儿媳妇指责,拍着大腿哭天喊地:“我可没见过什么玉牌!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东西,污蔑我一个老婆子,你们不得好死哟。”
“摊上一个吃里扒外的儿媳妇,也是我孙家家门不幸啊——”
孙夫人无奈看向傅今年和孟九笙:“那个......你们说是我婆婆拿的,有证据吗?”
孟九笙眸光微冷,稍稍闭眼感受那股灵气所在,她抬脚就往右手边的房间走去:“我去给你找证据。”
那里正是孙老太的卧室。
孙老太脸色骤变,踉跄着扑上前,枯瘦的手死死扣住门框,阻挡孟九笙的去路:“你想干什么!未经允许,你凭什么乱闯我的房间!”
孟九笙懒得与她争论,甩出一道定身符将人困在原地。
孙老太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整个人如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只有眼珠还在惊恐地乱转。
“这是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
孙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妈,你怎么了?”
“妖女啊,她是妖女,快报警!”
孟九笙没有理会两人,径直走向那张雕花红木床。
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看似轻描淡写地扣住床沿。
“轰!”
厚重的床垫被她单手掀起,床单被套全部滑落在地。
孙夫人惊呆了,这姑娘,是正常人类吗?
反观傅家父子倒像是习以为常似的。
孟九笙弯下腰,掀开床板上的方格,从里面拾起一块玉牌。
她转过身,把玉牌竖在孙老太面前:“你说你没见过?”
孙老太眼珠突出,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不仅是因为孟九笙异于常人的力气,最关键的是,这个抽屉是她自己改造的,连儿子和儿媳都不知道。
如此隐秘的地方,这个臭丫头怎么会准确无误地找到这?
回过神后,孙老太咽了咽口水,依旧嘴硬:“我不知道谁放到这里来的,是不是你栽赃我?肯定是的,你是不是偷偷来过我家!”
听到婆婆强词夺理,孙夫人也无语了。
“妈,你就不能老老实实承认,好好跟人道个歉吗。”
“我又没偷,凭什么道歉!”
在两人争论之际,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警笛声。
不出多时,便有警察来敲门,孙夫人只得把人迎进来。
了解事情经过后,警察便询问孙老太情况是否属实。
孙老太打死不承认,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玉牌是从哪冒出来的。
这时,傅今年调出了家门口的监控录像。
录像里显示,宋弦音下午带傅觉夏在门口玩耍的时候,孙老太借机凑了过来。
两人闲聊了几句,她便趁宋弦音回院里拿东西的时候摘下傅觉夏的玉牌,又把假的替换上去。
而且警察还在孙老太的手机里查到,她半个月前就在网上购买了相似的挂件。
很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盗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