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暝崖的眉骨滑落,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锐利的目光扫过猎场四周。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这与他前世经历的毒发之痛相比,不过是蚊虫叮咬。
\"王爷,刺客已经招供。\"严青快步走来,压低声音,\"是月贵人身边的太监总管指使的。\"
暝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她。\"他望向远处金顶帐篷,那里灯火通明,隐约可见烬梧与赦月的身影。\"备马,回宫。\"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余光捕捉到林间一抹赤色闪过。暝崖猛地回头,只见树影婆娑,哪有半点异色?
\"王爷?\"严青疑惑道。
\"无事。\"暝崖收回视线,却暗自记下了这个方位。
回宫路上,暝崖刻意放慢马速,落后于护卫队伍。夜风拂过林间,带着初春的寒意。忽然,他耳尖微动,捕捉到一声极轻的叹息。
\"既然来了,何必躲藏?\"暝崖勒住缰绳,声音不疾不徐。
树影中走出一人,月光下那人的轮廓如梦似幻。赤色狐耳在发间若隐若现,眼尾三颗泪痣如星辰点缀。暝崖呼吸一滞——他从未见过如此妖冶的男子。
\"摄政王好敏锐的感知。\"那人声音清冽,带着几分慵懒,\"在下傅星沅。\"
暝崖眯起眼睛:\"傅公子深夜跟踪本王,有何贵干?\"
傅星沅抖了抖狐耳,似笑非笑:\"不过是路过,见王爷英姿勃发,多看两眼罢了。\"
\"是吗?\"暝崖翻身下马,高大的身影逼近傅星沅,\"那为何本王觉得,傅公子对本王很是熟悉?\"
两人距离不过三尺,暝崖能清晰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傅星沅比暝崖矮了半头,却丝毫不显弱势,反而仰起脸,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王爷多心了。\"傅星沅后退一步,赤色狐耳突然消失不见,\"夜色已深,在下告辞。\"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竟如烟般消散在夜色中。暝崖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把冰凉的空气。
\"王爷!\"严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您没事吧?\"
暝崖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回府后,立刻派人查一个叫傅星沅的人。\"
\"傅星沅?\"严青面露难色,\"属下从未听过此人。\"
\"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暝崖翻身上马,声音低沉,\"此人...不简单。\"
三日后,朝堂之上。
暝崖一袭玄色朝服,腰间玉带勾勒出劲瘦腰身。他刻意表现出几分病容,却仍掩不住通身的贵气与威严。
\"陛下,臣有本奏。\"暝崖上前一步,声音不卑不亢。
烬梧坐在龙椅上,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摄政王请讲。\"
\"臣前日遇刺,已查明幕后主使。\"暝崖从袖中取出一份供词,\"刺客招认,乃月贵人身边太监总管所指使。\"
朝堂顿时哗然。赦月脸色煞白,手中团扇\"啪\"地落地。
\"荒谬!\"烬梧拍案而起,\"摄政王可有证据?\"
暝崖不慌不忙:\"刺客现押在天牢,陛下可亲自审问。另外...\"他目光转向赦月,\"臣还发现月贵人一个有趣的秘密。\"
赦月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
\"月贵人似乎能预知未来。\"暝崖缓步走向赦月,\"比如三日前,她就准确预言了南方会有暴雨,导致河堤决口。\"
赦月嘴唇颤抖:\"妾身...妾身只是猜测...\"
\"是吗?\"暝崖冷笑,\"那月贵人可否解释,为何你半年前写给家父的信中,就提到了今年会有蝗灾?\"
朝臣们议论纷纷,烬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更奇怪的是,\"暝崖继续道,\"月贵人所用的熏香配方,竟与西域失传百年的'幻魂香'一模一样。这种香能迷惑人心智,长期使用会让人产生依赖。\"
赦月猛地站起:\"你血口喷人!\"她转向烬梧,\"陛下,摄政王污蔑臣妾,请为臣妾做主!\"
烬梧眼神闪烁,突然拍案:\"来人!将月贵人押下去,严加审问!\"
赦月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