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怪刚推开刘芯儿,正欲下令擒拿刘木齐父子,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惨呼。
“李夫人!”众人齐声惊呼。
李奇怪闻此呼声,面色凝重地转头望去。
待他转头,只见刘芯儿倒于血泊之中,胸口插着一把带血的匕首,手却将匕首紧紧握住。
“夫人!”李奇怪失声惊呼,匆忙奔过去抱住刘芯儿。
刘芯儿被拥入怀中,面容痛苦,艰难言道:“夫君,我既不愿你为难,也不愿自己为难,唯有如此了。”
“不,不要。”李奇怪失声痛哭。
“夫君.....”刘芯儿最后望了一眼李奇怪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李奇怪望着刘芯儿,眼见她的气息逐渐消逝,整个人呆傻住了,他木然地抱着刘芯儿,宛如一尊木雕,此刻时间仿若凝固。
十几年夫妻,他们早已不分彼此,此刻只剩下了他一人。
众人皆缄默不语,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无人上前打扰李奇怪。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李奇怪才轻轻放下刘芯儿,面色阴沉地站起身来。
下一刻,他的目光如冷电般死死锁定程仁,脸色愈发冷峻。
如果不是程仁,他就不会当着他妻子的面做这种事。
程仁被李奇怪这样盯着只觉得浑身一阵寒冷,如被一头发狂的野兽盯着一般。
同时心底不禁生出一抹羞愧,赶忙侧过头去,不敢与之直视。
他有愧于李奇怪,要不是李奇怪,他就没有现如今的位置。
可为了更上一步,他只能扯下李奇怪。
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而是许多人的想法。
李奇怪这棵大树太高了,太大了,太壮了,该倒了,否则整个朝廷楚歌不出口几乎是李奇怪的一言堂。
谋划这一件事的人不敢当面指责李奇怪,和李奇怪作对,只能利用他来和李奇怪斗,而他只是众人推选出来的人而已。
为的就是让李奇怪彻底的倒台。
李奇怪阴沉的脸一步一步的走到程仁面前冷声道:“现在你满意了?”
“抱歉,李相。”程仁愧疚的道歉。
李奇怪对于他的道歉充耳未闻,再次冷声道:“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你们要斗,我就和你们斗到底!”
程仁默不作声,并未给予任何回应。
“没完!”李奇怪阴沉着脸,扫视了眼在场的所有人。
他不知道参与这件事的有多少个,有谁。
可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其他的人死,他可以漠不关心,他们是罪有应得!
可妻子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
做官讲究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或者直接摁死对手。
既然选择做绝的这一条路,那么他也就不会客气!
许多人望着李奇怪都有些心虚的避开眼神。
本想着让刘芯儿过来大闹一场,却没想到刘芯儿居然会选择这样做。
如此一来李奇怪倒真的不难做了,反正最在意的已经死了。
可他们就难了,将面对李奇怪的怒火。
老实说,他们并不想真的让刘芯儿死,只是没想到刘芯儿会自杀而已。
“不会有好结果的!”李奇怪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命令道:“把刘府的所有人捉到锦衣卫诏狱去!”
刘府的众人脸色大变,赶忙不断的求饶,可对于他们的求饶李奇怪充耳未闻,迈着绝情的步伐,头也不回的离去。
原本他并不想如此,如今他奉陪到底!
他不想展开政斗,但他也不怕斗。
刘府众人望着绝情离去的李奇怪,纷纷惊慌的四散逃跑。
可他们又怎么能跑得过锦衣卫跑得过军队呢?
没一会儿,所有人都被捉进了锦衣卫诏狱。
许多文官看到这一幕暗自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并不想继续参与此事。
而剩下的武官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纷纷向着李奇怪追了上去。
事件这才刚刚开始,瓜还没吃完呢,怎么能跑呢?
反正他们又不归李奇怪管,又不属于李奇怪这一派系。
文官的瓜他们当然要吃了,而且大吃特吃。
不仅要吃,还要到处宣扬,还要闹得沸沸扬扬,让天下皆知。
谁叫他们是武官呢?他们天生和文官对立。
至少他们的大将军孙没才是这样告诉他们的,不允许他们和文官有过多的往来。
而李奇怪回去之后,直接绝情的把自己的亲弟弟同样送进了锦衣卫诏狱。
同时也有许多自己的亲人,不管他们怎么哀求李奇怪铁面无私的一个都没有放过。
但凡参与了此事,有一个算一个,不管和他关系是多么铁多么好,全部被他亲手送进了锦衣卫诏狱。
这是一条庞大的贪腐链,仅仅是从京城这里就整整捉住了十几个直接参与者,而外面更是有几百几千不等的直接参与者。
对此,李奇怪立刻派遣军队前去全国各地捉拿,一个也不许放过!
不管是他的好友也罢,是他的学生也罢,全部要正法。
他就是要用如此手段告诉天下所有人。
不管是谁,只要犯了法,他绝不姑息!
他是大周的丞相,他是无情的,眼中只有国家没有私情。
甚至就算自己的亲弟弟犯法也照捉不误,依法办事,绝不姑息。
同时,他此举也为了把自己从只是影响中摘出去,不至于自身受到影响,能更好的对付程仁这些政敌。
而李奇怪的决定是正确的,李奇怪在做了这一连串事情之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无不夸赞李奇怪。
李奇怪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受到太大的影响,甚至于反而声望在逐渐的升高。
在民众的心中变得铁面无私了起来。
可没有人知道,做了这么多事的李奇怪此刻身心满是憔悴。
他把自己的亲人好友学生全部送进了监狱,全部亲手把他们送进了监狱。
“父亲,母亲呢?”
李奇怪刚一脸疲惫的回到家,就看到了推着萧书的李木兰拦在了路中间,眼睛一直盯着他。
李奇怪眼神有些复杂,看了一会儿李木兰,满脸疲惫的他并不发表一言一语,默默的绕开李木兰。
“父亲!”李木兰还想追上去,可萧书伸出手拉住了她。
萧书冲李木兰摇了摇头道:“他已经够累的了,让他休息一下吧!”
萧书这段时间来一直得到李奇怪和孙没才的教导,此时早已今非昔比。
他看出来了,李奇怪已经满身疲惫了。
他看出来了,李奇怪并不想做这一切,但他又不得不做。
李奇怪此刻就是一只落单的雄狮,周围全是鬣狗,如果稍有松懈,这些鬣狗就会一拥而上把李奇怪吞噬。
李奇怪必须表现的凶狠,用一阵震撼这些鬣狗,等通过这一关后,再带领狮群进行复仇。
李木兰闻言并不言语,望着李奇怪逐渐离去的背影,两滴泪水缓缓的流下。
她听到了街上的流言蜚语,但她不愿意相信,所以她从萧家回来了,回来等待自己的父亲。
一连等了几天,母亲没有回来,父亲也没有回来,这一天父亲终于回来了,可却没有说一句话。
“不哭嘛,哭成花脸了,你不是喜欢一边听曲子一边练武吗?我新学了一首曲子,给你奏乐如何?”萧书笑道。
“谁要你弹奏!我只想要母亲!”李木兰哭喊着转身离去,独留下萧书一人。
“我也想要啊.....”萧书眼神黯淡的低下了头。
人人皆羡慕他,可他却羡慕他们。
过年的时候宾客如云,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