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该收网的时候,鹿弥开着车往家里赶,同时车上还坐着许妙清。
方才她言简意赅地把事情经过和许妙清说了一通,许妙清就义愤填膺地提出要陪她一起去。
鹿弥没有推辞,多一个人总比自己单打独斗要强得多。
抵达楼下,鹿弥按下电梯,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刚刚下来的杨姨。
杨姨看到她也很意外,“夫人你怎么会在这?”
鹿弥看着她,“你怎么这么问?”
杨姨指着楼上,“你不应该在家里吗,不然房间里面跟谭先生……”
突然,杨姨的话戛然而止,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忍住震惊地看了鹿弥一眼,她摇了摇头什么都不再多说,匆忙离开了。
鹿弥的身体僵硬在了原地,从杨姨的只言片语中不难听出来,何莲莲似乎得手了。
她身子一软,差点倒在地上,被眼疾手快地许妙清扶住了。
许妙清不傻,也听出了杨姨的弦外之音,她看向鹿弥的眼神复杂,难言,充满着怜惜。
鹿弥跌跌撞撞朝外走了两步,她突然没勇气进去了,推开门会看到什么样的场景她连想不都不敢想。
上辈子亲眼见证商逸出轨的场面还历历在目,那时候的痛苦悲愤到现在都难以全部散尽,她就要经历第二次了吗?
可何莲莲是她亲自安排的,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她就该预料到会发生什么,可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这么窒息。
用手撑着墙面,鹿弥捂着心口缓了很长时间,总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冻住了心脏,痛苦到浑身无力。
“小弥,你还好吗?”许妙清用手轻轻拍着鹿弥的后背,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安慰她。
鹿弥摇着头,没说不好也没说好。
“不如,我们上去看看吧,万一只是误会呢,我觉得谭郁尧不是那样的人。”
鹿弥回头看了看许妙清,心中被输入了一些能量,她嗯了一声,和许妙清一同走进了电梯。
来到门前,在输入密码的时候,鹿弥的手都在发抖,她用力甩了甩,才勉强把密码输完。
客厅里面没有人,空空如也,鹿弥看到后心中一窒。
她没忍住把视线投向了主卧,一时间双腿酸软。
许妙清搂着她的肩膀,扶着她一起朝着主卧走了过去。
抵达主卧门前,里面没有丝毫的声音,许妙清的心放松了一些,她安慰鹿弥道:“应该没事,把门打开看看。”
把手放在门把手上,鹿弥这时候有些说不清自己的心思了。
按照她的计划推进,最好的结果就是何莲莲与谭郁尧在同一张床上,然后她就可以顺势抓包,利用何莲莲不敢让事情败露的弱点,逼问出幕后黑手。
可此时此刻,鹿弥多么希望,这一切并没有像计划里那般顺畅,她甚至生出了退缩的念头。
一只手覆在鹿弥手上,许妙清比她果决,使了些力气,和鹿弥一起把门打开了。
门开的瞬间,屋里蔓延出一阵水汽,雾蒙蒙的一片看不真切,等水汽散完后,鹿弥抬起头看去,瞬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
床上躺着身穿睡袍的何莲莲,而从浴室里出来的谭郁尧则是仅仅只围了一条浴巾。
如此暧昧的画面,不用想就能知道方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小婶!”
在看到鹿弥的那一刻,何莲莲如同被雷击一般,整个人瞬间呆愣住了,她眼神错愕,睁得很大,浑身抖如筛糠。
怎么会,鹿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没忍住扭头看向谭郁尧,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怪不得谭郁尧只是让她洗澡什么都不做,怪不得谭郁尧忍着药力猛冲冷水也不碰她一下,怪不得谭郁尧掐着时间从浴室里面走出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谭郁尧和鹿弥计划好了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显露原形。
这一刻,何莲莲终于明白下午鹿弥一反常态的原因是什么了。
这期间鹿弥给过她机会,但她心中只有背水一战全然没有顾及到,那么现在等待她的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鹿弥怔愣在原地,她没有看何莲莲一眼,视线全部放在谭郁尧身上,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谭郁尧竟然全然避开了她的目光,没有回看一眼。
看到鹿弥状态不好,许妙清直接走到床前,抓起何莲莲就把她生拉硬拽出了主卧。
此时屋内就只剩下了鹿弥和谭郁尧。
“你们……”
“如你所愿。”不等鹿弥把话说完,谭郁尧开口打断,“你这盘棋下得好,连我都是棋盘里的一枚棋子,既然你是操盘手,那我就尽心尽力做好你的棋子。”
“我没有,我……”鹿弥不知道从何解释,因为她解释不清,她的的确确把谭郁尧也算计了进去。
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个结局会让她如此震颤,错愕,她不想要这个结局。
一想到谭郁尧会和其他女人亲密接触,鹿弥觉得自己简直无法呼吸,那种被包裹的窒息感让她眼眶酸胀难忍。
“去验收成果吧。”谭郁尧拿起毛巾擦拭着头发,他的脸如同千年冰川那般冷漠,语气更是冰凉刺骨,“该做的都做了,你审得时候可以不留情面。”
“不要……”鹿弥哽咽着,她的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不断地摇着头,“你在骗我对不对,你跟她什么都没发生对不对?”
“我没骗你。”谭郁尧盯着她的眼睛,“这是你交给我的任务,我自然要完成的漂亮,不是你说的,我们之间只是利益关系。”
“不是的……”
再也无法忍受的鹿弥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她没有力气去审问何莲莲,她只知道自己后悔了。
她不该把谭郁尧划进来,不该让谭郁尧跟何莲莲有牵扯,这一切都是她错了。
她没有认清自己,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可事实上她早就对谭郁尧有了深厚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