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初在一个房间里昏昏沉沉醒过来,发现育儿嫂和念惜没在身边,紧张地环视周围,对上了秦知月冰冷的目光。
“我女儿呢,郑嫂呢?”她紧张询问。
“我对他们没兴趣。”秦知月冷冷说道。
宋白初才松了一口气,可想到自己晕过去的瞬间,车子被撞出马路,撞到了围栏。
他们没有被带走,也可能受伤了。
“秦小姐,你撞我们的车,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宋白初问道。
秦知月看着宋白初,她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怒火,“你觉得我做什么?”
宋白初愕然后退,“你冷静一点。”
“冷静?”秦知月冷笑,“如果你是我,被抢走了心爱的未婚夫,你能冷静吗?”
“我和局座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宋白初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了墙壁。
“你还想骗我?”秦知月双眸猩红,手朝着裤子口袋摸索。
“秦小姐,你冷静一点。”宋白初仿佛看到一把手枪模样的东西。
突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秦鹤川的声音传了进来,“你疯了吗?”
秦鹤川按住了秦知月的手,直接将人拽出了房间。
宋白初趁机推开了窗户,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庄园之中。
她朝窗户看下去,两层楼高,跳下去断手断脚。
想起秦鹤川的所作所为,宋白初心里一阵恶寒。
她闭眼往下跳,身后传来秦鹤川震惊的声音,“不要!妹妹!”
水花飞溅。
宋白初跳入了后花园的湖水之中,虽然湖水托了她身体一下,但湖水太浅,她落入湖底时,还是撞到了湖底的顽石。
脚踝崴了,传来剧痛。
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宋白初强撑着身体爬出湖面,朝着九曲回廊深处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还听到秦鹤川一直在喊,“妹妹!你出来!我不会伤害你!”
宋白初觉得秦鹤川是不是被顾云深打出毛病了!
怎么喊她妹妹?
她不停朝深处走入,躲入假山之后,手腕突然被一只温润的手捉住。
宋白初倏然回眸,见到来人,瞬间红了眼眶,害怕地搂住了他,“沈砚安……”
沈砚安抱住宋白初,压下起伏的心绪。
她倦怠至极,又受了刺激,脸埋在他怀中,小声说,“你和秦知月说清楚,好不好?”
“不要让她缠着我,好不好?”
“她刚才好像要拿枪杀我。”
听到这句话,沈砚安淡眸掀起了狂澜,聚起冷意。
他将她紧紧扣在怀中,带出了假山。
这时,齐治带着便衣特警和秦鹤川兄妹带着保镖过来了。
“砚安,是误会。”
“我开车经过的时候,看到宋小姐乘坐的车子被撞倒了。”
“我是顺手救了宋小姐。”
“不对,秦知月刚才承认是她撞的车。”宋白初和沈砚安说,“她说是因为我把你抢走了,她才抓了我。”
沈砚安脸色不动如山,看着秦鹤川身后的秦知月,“搜身。”
齐治立刻让便衣特警围上去。
“砚安,你这是做什么?”
“知月是女孩子,怎么能让他们搜身呢?”
“你在怀疑什么?”
“宋小姐是我们的妹妹,我们怎么可能害她呢?”秦鹤川低声说道。
宋白初诧异抬头,看向秦鹤川和秦知月。
“你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是我们秦家的东西,是专门给女儿的陪嫁。”秦鹤川刚才就是因为认出了项链,才没有让秦知月动手。
想不到沈砚安的人这么快就到了。
如果真动手,后果实在不可想象。
宋白初摸着红宝石,对沈砚安摇头。
“妹妹,你母亲是不是姓秦,叫秦淑兰。”秦鹤川又道,“那是我家大姑。”
宋白初听到秦鹤川准确地说出自己母亲的姓名,可想到秦鹤川对她的所作所为,就算他们和母亲有关系,她也不想理会他们。
她对沈砚安摇头。
沈砚安看了齐治一眼,便衣特警立刻上前压住了秦知月,秦知月脸朝下被压在了地面。
秦知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她尖叫起来。
但她还是被死死压住,被搜了身。
便衣特警道,“什么都没发现,局座。”
沈砚安声音偏冷,“继续搜。”
沈砚安想抱宋白初离开。
宋白初推开了沈砚安的手,“我自己可以走。”
她倔强得不得了,嘴里还说,“你不来,我也能逃出去的。”
她强忍剧痛,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因为痛楚,眼尾泛出泪痕。
沈砚安看着宋白初,终究是忍不下去了,上前搂上她的腰,将人公主抱了起来。
宋白初下意识搂住了沈砚安的脖子。
她浑身湿透,也很快把他弄湿。
两人身上都是湖底藻类的气息。
便衣特警立刻将院子里里外外翻找起来。
秦鹤川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砚安,你这样滥用权利不好吧?”
“你的人不是警察,也没有搜查令。”
听到这句话,宋白初看沈砚安,“也许是我看错了,别搜了。”
她担心对他的影响不好。
这时,警方的人涌入了秦家园林。
秦鹤川和秦知月都被带走,协助调查。
沈砚安抱着宋白初走出秦家园林,抱上了车。
“念惜和郑嫂在哪里?”
“在别墅。”
“他们有没有事?”宋白初担心极了。
沈砚安搂宋白初入怀,拿起车上薄毯裹住她湿漉的身子,目光停在宋白初的小脸,声音很淡,“没事。”
宋白初听到念惜和育儿嫂没事,心里安定了不少,也有几分精气神。
她挣扎着要从沈砚安怀中出来,脚踝撞到了前座椅背。
她痛得,倒抽了一口气,眼尾也溢出了泪水。
沈砚安大手轻轻抬起宋白初的小腿,脚踝红肿。
可她想拉开他的手,“别碰。”
她一动就忍不住抽痛。
泪水连串珍珠似的滚了下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
他落在她背后的大手轻揽,她便伏在他的身上。
他的怀抱,让她好安心。
他能来,她真的很感动。
可是……她不敢也不能感动。
她听到他在耳边轻声哄她,“不动就不会痛了。”
“去医院就放开你。”
“不要,你放我下来。”宋白初双手抵着沈砚安的胸膛,“我自己去医院。”
沈砚安发现自己拿她一点其他办法都没有。
她想要什么,他清楚。
她迫切离开他,是怕他不肯让她走。
沈砚安轻轻将宋白初搂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着,“我答应你,我们离婚。”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惯着她。
可是,她避他不及,才会出事。
哪怕派去保护她的便衣特警立刻发现,跟了过去。
她还是遭罪了。
他不希望她焦虑、慌张,她应该快乐、无忧无虑。
宋白初脸埋在了沈砚安怀中,整个身体因为听到这句话松懈了下来。
她想就最后依赖贪恋一次吧。
进了医院,她的脚踝肿得不能下地,还是他抱进去的。
做了检查,包扎,回到别墅,又是他抱了回来。
宋白初见念惜香甜地睡在婴儿床上,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小脸,泪水又流下来。
她知道她即将真正地离开沈砚安,心里酸得不得了。
她被育儿嫂扶回了三楼,育儿嫂帮扶她洗澡,换了一身衣服。
“小姐,你不知道局座当时有多紧张你。”
“局座真的很关心你。”
“我从来没见过局座露出这么可怕的脸色,仿佛要吃人。”育儿嫂在她耳边说着。
宋白初轻轻应着,听完之后,“以后不要说这些话了。”
“我要和他离婚了。”
育儿嫂震惊不已。
宋白初躺在柔软的大床,昏昏沉沉入睡时,感觉身边的床塌陷了下去。
她闻到了熟悉的淡墨气息,她缠着他的手臂,像考拉抱树一样抱住了他。
她倦怠极深,情绪失控。
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她不一定能逃走的。
她后怕地哭着喊他,“沈砚安……”
她的小嘴被吻住,有淡淡的酒香。
她回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