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严格禁止天清AI分析国内事务，背后有着深层次的战略考量。
越是精准的预测，越会成为双刃剑。
楚天文清楚地知道，如果这个AI对国内经济政治的推演准确度太高，反而会让公司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既可能引起监管关注，又可能成为各方势力觊觎的目标。
季盛阳那个愣头青，在开发初期可没想这么多。
作为一个技术狂人，季盛阳的眼睛里只有代码和算法，完全没考虑过政治敏感性这回事。
是楚天文后来亲自在系统底层加上了限制条款，像一道无形的防火墙，将国内信息牢牢隔绝在分析范围之外。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楚天文收回思绪，转身走向宽大的实木办公桌。
桌面上散落着各地Up主发来的使用反馈报告，纸张在空调的微风中轻轻颤动。
看到小张抱着数据报告，楚天文拿过来看了一会。
“不错，可以开放邀请码申请制度了。”
楚天文对小张说道。
小张脸上堆满笑容，眼角都挤出了细纹，显然这几天靠着AI的美股预测赚得盆满钵满。
“好嘞！”他兴奋地搓着手：“对了老板，我们是打算模仿某乎之前的运营策略吗？前期用邀请制营造高端形象，后期再免费开放吸引流量？”
楚天文的动作突然顿住，缓缓抬起眼帘。
那一瞬间，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中央空调的嗡鸣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楚天文深邃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小张，声音却平静得可怕：“你的问题有点多了。”
小张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这才猛然惊觉，面前这个平日里随和风趣的年轻老板，本质上依然是那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掌舵者。
办公室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小张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手指在裤缝处悄悄攥紧。
“抱...抱歉，楚总。”
“是我多嘴了。”小张局促地站在办公室门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低着头，目光躲闪地瞥向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楚天文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面前的报告上。
他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去吧，上线新功能。”
小张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地，几乎是落荒而逃地退出办公室，连关门时都小心翼翼控制着力道。
就在他即将带上门的那一刻，楚天文突然抬起头，看向小张那张紧张的脸：“股市有风险，别给自己玩脱了。”
小张的脚步猛地顿住，后背僵直了一瞬。
他转过身，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谢谢老板提醒。”
楚天文敏锐地注意到，他眼中闪烁的狂热并未消退，反而因为被说中心事而显得更加执拗。
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楚天文靠回真皮座椅，若有所思地望着紧闭的门板。
窗外，午后的阳光将写字楼玻璃幕墙映照得闪闪发亮，远处传来隐约的汽车鸣笛声。
他知道，像小张这样的人，网上看几个美股暴富的帖子就会头脑发热，以为股市是提款机。
“看来要再找两个技术负责人了。”楚天文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跳动的股价走势图上，眉头微蹙：“不然小张股票万一崩盘，只怕会做出出卖公司的事。”
楚天文不是什么圣人，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早就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调整回情绪，楚天文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回面前的文件。
但刚看了几行，一阵突如其来的疲惫感袭来。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今天格外不在状态。
窗外的云层渐渐聚拢，将原本明媚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办公室里的光线也随之暗淡下来。
楚天文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着楼下如蚂蚁般穿梭的车流。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季清月，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或许正是这份牵挂，让他今天始终无法集中精力。
今天季清月不在公司。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空荡荡的沙发上，那里本该坐着一个时不时捣乱的身影。
楚天文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那个位置，手指轻轻敲击着办公桌面，节奏比平时快了几分。
她被苗筠筠那个购物狂拉着去逛街了，说是下午才会来公司。
楚天文不是那种控制欲爆棚的男友，非要恋人时时刻刻黏在身边。
他向来尊重季清月的个人空间，甚至鼓励她多和朋友相处。
只是...
楚天文放下手中的钢笔，金属笔身与实木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办公室里少了季清月偶尔的捣乱，少了那串银铃般的笑声，连空气都变得沉闷起来。
他伸手松了松领带，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第三次看向门口了。
手机突然在桌面上震动起来，发出“叮咚”的提示音。
楚天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抓过手机，屏幕上跳出的果然是季清月的消息通知。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眉宇间的紧绷感瞬间消散。
和苗筠筠逛街的季清月，依然保持着每隔半小时就给他发消息的习惯。
就像他出去应酬时，总会拍下餐厅环境发给她一样。
这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约定，一种默契的牵挂。
月月爱天文：【看我做的美甲，好不好看。】
月月爱天文：【出发，去买新丝袜。】
月月爱天文：【今天办公室没有我，有没有想我啊，嘿嘿。】
楚天文一条条阅读着，这些充满生活气息的消息。
仿佛能隔着手机屏幕，和时间的间隔，看到季清月发消息时狡黠的表情。
楚天文快速在屏幕上敲击着回复，指尖与玻璃屏接触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天文爱月月：【当然想了。】
发完又觉得太过简短，补充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天文爱月月：【照片呢，照片都没有我哪知道好不好看。】
这句话后面跟了个撇嘴的不满表情。
天文爱月月：【谢谢，多买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