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骤然涌入他的头部。
这股暖流顺着后颈朝两侧蔓延开去,在王霆脑海中绕了几圈,最终聚集于头顶。
哗。
一声细微声响自耳畔传来,待声音消散,暖流化为凉意,将他的整个头颅笼罩其中。
这般体验极为舒适,王霆闭眼轻颤。
精神力的增长大约持续了一分钟,随后脑中的亢奋感渐渐平息。
当清凉感彻底消退时,王霆慢慢睁开双眼。
清晰——这是他的第一感受。
他拿起桌上的雪茄,指尖轻触它的表面,感受到了一层层紧密排列的颗粒。
这种细腻触觉虽难以言表,却令人愉悦无比。
放下雪茄后,他起身走到阿栋之前的位置,拾起那根球棒。
凝视片刻,他顺着一处凹陷抚摸过去,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场景:阿祥高举球棒,侧身用力击中山鸡头部。
王霆的手向上移动,发现球棒顶部另一处凹陷,上面隐约可见褐色血渍。
此处凹陷更深,表明阿栋打断山鸡腿时并未侧身,而是全力以赴挥棒,因此棒头受损严重。
他并未多想,只是触摸球棒,思绪便自行填补了诸多细节。
凭借缜密的分析与敏锐的观察,他仿佛置身其中,这种体验颇为新奇有趣。
随后,他将球棒放下,目光转向账本。
几步跨至办公桌前,抓起一本本黄色封面的小册子。
过去,这些账目常让他头疼,但如今,随着精神力增强,那些数字在他的脑海里自动归位、计算,仅扫一眼,所需信息便一目了然。
就像呼吸般自然顺畅!
若要形容,以前的王霆虽对世界有深刻感知,却总觉得眼前似隔着一层薄纱;而此刻,那层雾霭已然散去,混沌之感也随之消失。
王霆的目光所及、触碰之物、嗅闻之间,皆有万千细节涌入脑海。
然而,他丝毫不觉繁琐,只需稍作思考,便能对周围环境有更深刻的理解。
这种强大的精神力似乎让他精力无穷,从未感到疲惫。
这难道就是精神力增强的结果?
王霆缓缓转动手中的椅子,目光平静地望向窗外繁华的城市景象,嘴角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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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内。
“医生,快救救他!”一名护士推着担架疾步而来,见状忙提醒:“轻一点放上去,别碰到伤口。”
包皮和大天二闻言,将受伤的山鸡轻轻安置在担架上。
“我去陪山鸡,你去通知南哥。”大天二说完,与护士一同推着担架离开。
包皮则从车内取出毛巾清理身上血迹,随后戴上一副旧眼镜,拨通了陈浩南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陈浩南接起后传来包皮的声音。
“南哥,出大事了!”包皮紧张地说,“我们在回铜锣湾的路上,恒记的阿栋拦住我们,把山鸡的头打伤了,还打断了他的腿!”
“什么?!”陈浩南震惊地放下高尔夫球杆,这是他在尖沙咀贵族高尔夫球场打球时接到的电话。
“山鸡现在怎么样了?严重吗?”陈浩南急切地问。
“刚送去医院,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包皮的声音带着担忧。
陈浩南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你们先守着山鸡,我马上就到。”
“明白了,南哥。”
挂断电话后,陈浩南盯着手机屏幕,脸色复杂。
“浩南,那边解决了吗?”蒋天生一边擦拭球杆,一边问。
“嗯,我得过去一趟。”
压抑住怒火,陈浩南走向草坪,在球洞区停下脚步。
他拿起球杆衡量球与球洞的距离,发现白球上有几根杂草,便弯腰捡起擦拭干净。
“浩南,你搞错了。”蒋天生走近说道,“白球放在球洞区是可以拿起来的,但必须准确标示原位,否则会判犯规。”
他又补充:“这也是规则的一部分,懂吗?”
陈浩南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这些细节,但他还是听从蒋天生的建议。
看到他心神不宁,蒋天生叹了口气问:“浩南,你知道我为何带你来打球吗?”
陈浩南摇摇头。
蒋天生击球入洞,随即拿出几张港币递给球童,听着对方连声道谢时,他拍了拍陈浩南的肩,一同返回车内。
蒋天生喝了口水,取下遮阳帽放在车上,沉声道:“你知道吗?高尔夫曾是贵族专属。”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一块合格的球场需兼具草地、湖泊、沙地和森林等自然风貌。”
陈浩南心中默然赞同。
仅是营造这些景致的开销便难以想象,更别提后续维护费用之高昂。
据传,这里的顶级会员卡价值数十万港币,几乎等同普通人半生积蓄。
即便只是偶尔来玩,单是租借球杆便需花费上千元,这对他而言无疑是奢望。
蒋天生注视着陈浩南,语重心长地说:“尽管你是洪兴的大b手下,但我欣赏你的为人。
年轻人不应局限于现状。
高尔夫不仅是运动,更是通往某些特殊社交圈的桥梁。
若技艺精湛,便有机会融入其中。
浩南,你懂我的意思吗?”
“多谢蒋先生指点。”
陈浩南拱手致谢。
“嗯。”蒋天生满意地点头,他对眼前这个青年颇为认可,同时给予其学习的机会,能否把握住,则取决于陈浩南自身的能力。
回到休息室后,蒋天生忽然问起刚才那通电话的事。
“怎么了?谁打来的?你听完后似乎有些心神不定。”
陈浩南叹了一口气,将山鸡的遭遇详细讲述了一遍。
“蒋先生,我真的不明白……”
陈浩南正擦拭球杆,眉间隐现怒色。
“山鸡对霆哥确实无礼,但打断他腿是不是太过分了?”
蒋天生点头,目光微亮,“古人云:‘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球童送来茶具,蒋天生温壶后说道:“你比我更清楚山鸡的脾性,他年轻气盛,怎能当众辱骂王霆?毫无大局观。”
陈浩南欲反驳,却被蒋天生截住:“浩南,若换作我在寿宴受辱,你会如何?”
陈浩南沉默。
若蒋先生遭此羞辱,洪兴众人定不会善罢甘休,或许比恒记所为有过之而无不及。
蒋天生拍拍他肩,笑道:“我知你在意兄弟安危。
走吧,改日再陪我打球。”
陈浩南应道:“蒋先生,那我告辞了。”
“浩南。”
陈浩南转身之际,蒋天生唤住他,语气温和却意味深长:“莫忘我的叮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