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侍卫冷声呵斥。
刘婉莹怒视侍卫,指着楚月凝对许文山愤怒道:“夫君,这就是你养在庄子上的外室。
前日还敢欺瞒我,好一招声东击西。
贱人,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来的,也不怕脏了护国寺的地界。
来人,给本夫人将这贱人拖回去。
待本夫人晚些时候处置!”
“放肆!”
侍卫赶忙挡在凉亭前,侍卫统领怒视刘婉莹:“你这妇人到底是何人,竟敢对永宁长公主不敬!”
“永宁长公主!”刘婉莹震惊地睁大眼睛。
她?
沈月娥?
刘婉莹皱眉细想,说起来,当初的确从这贱人身上摸到过一块龙纹玉佩。
该死,若是她早一点想起来,何至于这般被动。
如今让这贱人得了先机,竟是让她先认祖归宗了。
该死,该死!
她神色担忧地看向许文山,看着他脸上的后悔之色,她心里更气。
现在不是她嫉妒的时候了,得赶紧想办法将人带走。
不然,这还是不是她夫君,可就难说了。
毕竟那贱人如今成了公主,许文山是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
典型的自私自利之人,虽说前世与她还算恩爱。
却也是在她能给他带来利益的前提。
如今那贱人是公主,本朝可没有南域那样,对驸马苛刻。
这许文山会如何做,可说不准。
“对不起公主殿下,是臣妇认错了人,还请公主殿下惩罚!”
刘婉莹即便不甘心,还是下跪求饶道。
楚月凝嘴角微勾,停下抚琴,刮了刮耳边的发。
“虽说是认错了人,但身为状元夫人,左相嫡女。
许夫人,还是要谨言慎行为好。
张嘴贱人,闭嘴贱人,谁比谁轻贱一些?
但不管如何,许夫人终究是冒犯到了本宫,便罚你回去抄金刚经十遍吧!
两日后送到护国寺主持手中,稍后本宫会命宫人去通知主持。
这也算是为你自己积福积德!”
贱人!
她这是在阴阳谁!
“是。”即便再不甘心,刘婉莹还是得应下。
“退下吧,莫要再扰了本宫的兴致。”楚月凝嫌弃地扫了夫妻俩一眼,心情极好。
这两口子面上神色也太过精彩了些。
许文山还想说些什么,被刘婉莹强制拉走了。
前脚这夫妻俩刚走,后脚楚月凝就给暗卫使了个眼色。
暗卫点头,跟了上去。
夫妻俩刚出海棠花林,就在门口吵了起来。
“许文山,你别忘了,你是靠谁才有了今日。
若是你敢背叛我,我定叫你好看。
那贱人就是你养在外头的外室,如今她成了公主,看都不看你一眼。
你还想上赶着呢?
你别忘了,你那天自己都没承认她的存在。
现在她成了公主,你觉得她还会看得上你这个背信弃义之人?
许文山,如今最好的结果,就是你好好对我。
我还能让我父亲为你好好筹谋。
但现下皇上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公主很是宠爱,上心。
若陛下知道你辜负了她,你也没什么好日子。
好一点的结果,找个由头,将你派到偏远之地任职。
坏结果,或许会找个理由,将你打发流放,甚至抄家。”
听到刘婉莹这样说,许文山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如今他是真的后悔了,若是那日他敢告诉刘婉莹,沈月娥是他在老家娶得发妻。
让她们和睦相处,或许,今日又是另一番景象。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刘婉莹看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今日先回丞相府,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下人跟在她身后,经过许文山身边时,皆是露出一副鄙视神色。
这姑爷一开始看着一表人才,又是状元,还以为是个好的。
没想到,竟也有花花肠子。
这才高中状元多久,娶了自家小姐还不知足,还在外头找个外室。
真不要脸,现在那外室还成了公主。
指不定还要给左相府带来什么麻烦呢。
这姑爷真是不要脸。
许文山看着刘婉莹离去的背影,转身又看了看海棠花林内。
他叹息一声,刘婉莹所言不错。
现在他要考虑的是皇上的怒火,若是真的惹怒了皇上。
他的前途就真的完了。
他面色难看,眼神复杂。
希望月娘能念着以往的情分,给他一条活路才是啊。
这么想着,他叹息着离开了此处。
暗卫回到凉亭回禀两口子的对话,楚月凝嘴角扬起。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而已。”说完,她再次低头拨弄琴弦。
在鬼界生活那几百年,她也没白闲着。
底下的能人异士可是不少。
她也跟着学了些皮毛,在这人间也是够用了。
一曲罢,楚月凝觉得没意思。
扶着腰起身,找到天瑞帝:“爹,我有些乏了。”
“那我们回宫吧!”天瑞帝想也不想,直接回道。
大手一挥,命令整顿回宫。
并传令下去,让文武百官自行回城。
许文山以为还能再见他的月娘一面,哪知她已经直接回宫去了。
这日后可如何再相见。
从护国寺回去后,许文山一直很不安。
一是怕皇上怪罪他始乱终弃,二是不知如何面对左相一家。
怕左相也对他有意见,到头来他两头空。
想到这里,他连忙招呼下人过来,备上厚礼,前往岳丈家中。
左相看到他过来,满意地点点头。
“听莹儿说,永宁公主曾是你的外室?”左相喝了口茶后,开口问道。
刘婉莹哼了一声。
左相夫人赶忙安抚她,神色不满地瞪了许文山一眼。
许文山心中苦涩,却也不敢再隐瞒下去。
他作揖回道:“回岳丈,月娘不是小婿的外室,而是我在科举前在乡里娶的正妻。”
“什么!”左相震惊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正妻!
当初老夫询问你可曾娶亲,你为何说未曾!”
左相脸色铁青,这该死的东西,原本以为是个好的。
他才一路为他筹谋,甚至连科举都为他舞弊,终于让他得了这状元之位。
将闺女嫁给他。
他倒好,在乡里娶的妻子,竟然是当今圣上流落民间的公主。
要是没有认祖归宗也就罢了。
偏偏叫她找到了亲爹回了皇宫,这下子不止许文山要完。
他们刘家也要完蛋。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左相夫人也急了。
这该死的东西始乱终弃的是个农妇也就罢了,偏生是公主。
还是皇上心尖上人留下来的骨血,这可如何是好。
左相抬手。
“听莹儿说,今日你们在护国寺已经遇到长公主了,她是什么反应?
对你可有恨意?”
“不曾。
她甚至未曾用睁眼看小婿,好似从未相识一般。”
许文山如实回道。
左相看向刘婉莹,后者点点头。
“或许,她心里对你还有意,哪怕她如今是公主,妻子依赖丈夫。
加上她如今还怀有身孕,想来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为今之计,只能先稳住长公主。
文山,莹儿乃是老夫心头肉,手中宝。
老夫将她嫁给你,你就要好好待她。
她虽然有些小脾气,但人不坏。
若日后你与长公主重续前缘,你可不能抛下莹儿不管。
我家莹儿好歹也是左相嫡女。
介时,老夫会上报陛下,请他容许莹儿为你平妻,哪怕实在不行,也该是个贵妾。
你可切莫不可丢下她不管,你可否能够答应?”
许文山见岳丈这般求他,连忙作揖应道:“岳丈放心,莹儿也是小婿明媒正娶回家的。
若日后陛下开恩,长公主不计前嫌,小婿自当一碗水端平。
不负岳父,岳母,不负莹儿。”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左相松了口气。
已经恢复前世记忆的刘婉莹却是不干了!
“你竟还念着她!
许文山,你当人家长公主还看得上你。
若是真的看得上,怎的不曾早些告知陛下。
我告诉你,许文山,有我没她!”
前世许文山对她还算知冷知热,府上也并无通房小妾。
但外头养了几个跟那贱人眉目有些相似的女人,她是知道的。
后面许文山身居高位,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让她与那贱人平起平坐,她怎肯。
“胡闹!”左相呵斥,刘婉莹气得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左相看向许文山,许文山连忙开口:“岳父莫要生气,莹儿所言不错。
如今月娘已是长公主,小婿伤她在先,她不一定会原谅小婿。
小婿只求月娘念在原先的情分上,饶恕我。
让我与莹儿日后有个好日子过即可,其他不求。”
左相见许文山这么说,心里更舒坦了。
他能坐到左相之位,也不是蠢货。
自是明白许文山为何这样做,其一,长公主一不定会原谅他。
其二,如今他能抓住的唯有他们左相府。
否则,他将两头落空。
左相挥挥手,让他去找刘婉莹。
许文山前脚刚走,左相夫人就不满开口:“老爷,你怎的还对他如此和颜悦色?
这小子根本不老实,明明就娶了亲,又来攀附我们左相府。
还害得咱们落得如此境地,一个不好,就要掉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