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通道……钥匙?”苏辰瘫倒在地,听到这番话,心头掀起惊涛骇浪,一股透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到了天灵盖。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死死盯着祭坛,盯着那双目漆黑如墨、周身散发着可怖气息的宗主,再联想到玉佩先前传递来的那些关于祭坛符文、上古禁制的零星而破碎的信息,一个比他想象中更为庞大、更为邪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惊天阴谋,在他混乱的脑海中,如同一块块散落的拼图,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地拼接起来。
玄天道宗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他们图谋的,不仅仅是榨取星月宗宗主的生机与磅礴灵力,他们……他们竟是要将一位堂堂元婴后期的大修士,一位在天元大陆足以开宗立派、受万众敬仰的顶尖强者,活生生地祭炼成开启某种禁忌存在的工具!
其手段之歹毒,用心之险恶,简直令人发指,罄竹难书!
“桀桀桀……还不动手,更待何时?”那为首的元婴中期老怪,脸上布满尸斑的皮肤因极度的兴奋而扭曲,他伸出干枯如鸡爪般的手,指向那高耸的祭坛,声音尖厉刺耳,充满了迫不及待的狂热,“启动大阵,引动仙界之门!老夫倒要看看,这传说中能让人一步登天,霞举飞升的仙界之路,究竟是何等壮丽,何等……令人神往的光景!”
“是,师叔!”
“遵命,师尊!”
他身后那两名元婴初期的修士,眼中同样闪烁着贪婪与激动的光芒,齐声应诺。旋即,两人身形一晃,分别立于祭坛两侧的特定方位,双手掐动繁复玄奥的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吟诵着古老而晦涩的咒文。
随着他们法诀的催动,整个幽暗洞窟内的玄冥死气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如百川归海般,疯狂地朝着祭坛汇聚而去。祭坛表面,那些原本只是闪烁着幽光的血色与黑色符文,在吸收了海量的玄冥死气之后,陡然间光芒大盛,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开始急速流转、蠕动,散发出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邪恶与不祥。
“吼——!”
祭坛中央,被符文锁链洞穿的星月宗宗主,再次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野兽嘶吼。她身上那股纯粹而阴寒的玄冥气息,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彻底爆发,与整个祭坛上流转的符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嗡嗡嗡——!”
整个祭坛剧烈地震颤起来,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即将从其中挣脱而出。
下一刹那——
“轰隆!”
一道粗壮的仿佛要撑开这方天地的漆黑光柱,猛地从祭坛中央冲天而起,瞬间撕裂了洞窟的穹顶,带着无与伦比的毁灭与破败气息,贯穿了上方的岩层,直插九霄云外!
那漆黑的光柱之中,浓郁的玄冥死气翻滚不休,隐约之间,竟有一道模糊、扭曲、却又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古老、威严、甚至带着一丝缥缈仙韵的虚影,缓缓浮现。那虚影,仿佛是一扇紧闭的门户,又像是一条通往未知的幽邃甬道,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神魂悸动,生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向往与畏惧。
“仙界通道……真的出现了!”那元婴中期老怪仰望着光柱中的虚影,呼吸变得无比粗重,眼中贪婪之色几乎要化为实质,滴落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
“嗡——!”
苏辰胸前,那枚一直只是散发着温润青光的神秘玉佩,在此刻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刺目耀眼的璀璨青芒!那青光之盛,几乎要将整个幽暗的洞窟都映照成一片青色的琉璃世界。玉佩剧烈地颤动着,滚烫无比,仿佛要从苏辰的胸膛中挣脱飞出一般。
与此同时,苏辰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络,乃至于神魂深处,都像是被瞬间点燃的干柴烈火,一股难以形容的灼热感,席卷了他整个身躯!他体内的血液,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疯狂奔腾、咆哮,仿佛要冲破血管的束缚。
一股深藏于他血脉最深处,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古老、苍茫、甚至带着一丝悲怆与不甘的意志,在这一刻,被那漆黑光柱中的虚影,以及玉佩的剧烈反应,彻底惊醒,轰然复苏!
苏辰的意识,在这一瞬间被拉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漩涡。他与那漆黑光柱中模糊的仙界通道投影之间,产生了一种玄之又玄、难以言喻的奇特感应。那不是单纯的吸引,更像是一种……血脉深处的召唤,一种仿佛“钥匙”与“锁孔”之间天然存在的对应与共鸣!
刹那间,无数纷乱、破碎、却又蕴含着惊天秘闻的画面与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流般,强行涌入苏辰的脑海!
那是尸山血海,天崩地裂,日月无光的上古战场……
那是无数强大到难以想象的身影,在泣血搏杀,神通撼天动地……
那是一扇散发着无尽仙光,却又被无数血色锁链层层封印的巨大门户……
“天倾之战……仙门断绝……守门人……血脉诅咒……唯一的希望……”
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却又直指核心的词语,如同惊雷般在他识海中炸响!
苏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真相,所带来的巨大冲击与震撼!
“我……我的父母……这枚玉佩……这该死的玄冥追魂印……”苏辰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令他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原来,这一切的源头,所有困扰我的谜团,竟然都指向我自己!玄天道宗,他们处心积虑要打开的,不仅仅是所谓的仙界通道,他们要利用的,或者说,他们无意中触动的,恐怕正是我这被某种古老力量诅咒,却又似乎承载着最后希望的……血脉!”
他猛地看向祭坛上,那已经彻底沦为玄冥傀儡的宗主。
“宗主……她被炼制成‘钥匙’,难道……难道是为了强行激活我血脉中的某种沉睡特性?或者说,是作为我这真正的‘钥匙’的……一个‘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