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藜这时终于有开口的机会了，他跳出来说道：“帝尧、舜和我们这么多邦国都占卜过，这分明是共工的胡话。”
“你们见过昆仑海吗？”竖亥问道。
在场众人皆摇摇头。
竖亥说道：“不只是没见过，甚至是闻所未闻，那你们自然无法做出正确的卜算。”
“眼见为实。”
竖亥提出这个说法后，场面一时间冷却下来，虽然他们笃信鬼神，但也是建立在现实世界的基础上。
往往举行祭祀或占卜，都需对现实中即将发生的事情进行询问。
共工之前在周边邦国中的口碑并不差，他们开始也因为共工的预言感到过惶惶不安。
“如今的占卜，就是将甲骨投入到火堆中，根据火焰烧灼后的裂痕来分析结果。”
“只要是物理现象，作为现代思维的人，还能发现不了吗？”
“等到了昆仑海边，我操纵一下占卜的结果，也并非难事，不过就是魔术戏法。”
“到那时候再向尧进言，指派共工氏的水利专家们治水，便能拯救万民。”
“告诉他们直接引水，而非修筑城墙，这样鲧也不会屈辱的被处死，也不需要走那么多弯路。”
竖亥继续说道：“回去我们会马上拆除堤坝，然后将你们开拔军队的粮食送来，你们可以派人去盯着。”
“如果我们从昆仑海回来以后，真如共工所说，此事既往不咎。”
“如果占卜结果还是无事发生，那一万石粮食和一千奴隶，共工氏照赔。”
高阳氏的众人若有所思，共工氏的人则是有些急。
四岳悄声对竖亥说道：“竖亥，万一占卜的结果无事发生，我们赔不起。”
竖亥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四岳向来真诚对待自己，自己也不愿意像面对别人时那样胡诌一些话了。
“四岳，你要相信共工，相信我。”
四岳不再说话，开始艰难的天人交战。
高阳氏的人倒是挺满意这个结果，他们眼巴巴的望着虐鬼，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不出竖亥的预料，超雄原始人虐鬼一开口就没好事情了。
“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
“想的太好了吧。”
此话一出，高阳氏的众人又开始横眉冷对，竖亥心中的火气也出来了。
“虐鬼，你平日里都吃些什么？”
虐鬼舔了舔嘴唇：“除了五谷之外，我最喜欢吃肉饮血，当然，都是敌人的。”
竖亥说道：“建议你多吃点瓜果蔬菜。”
一番莫名其妙的发言让众人摸不着头脑，只有竖亥知道，虐鬼皮肤发青，牙龈出血严重，估计是长期只摄入碳水和肉类导致有些败血症。
竖亥求证了一下自己的判断后，在虐鬼发作前立马岔开话题。
“虐鬼，我知道你们想要更多，但是你也不能拿他们的身家开玩笑吧。”
竖亥瞥了瞥高阳氏其余的首领，这么多士兵可不是虐鬼一家的，那些首领愿意大动干戈无非是为了利益，他们可不想自家的壮劳力就这么损失掉。
“搞定虐鬼一个人就行了。”竖亥分析现在的局势后，得出了结论。
“既然你不希望事情就这么结束，那我们来赌斗如何？”竖亥决定
虐鬼眼中突然冒出精光：“好啊，你说怎么个斗法。”
“我俩一对一，打到一方投降为止。”竖亥握紧了腰间的铁剑。
“虽说他常年在战场中厮杀，可我也不差。”
“我无论是护甲还是兵器都有优势，我的身体也更健康和强壮，他还是一个败血病人，我胜算很高。”
虐鬼也拿住了自己的青铜刀，整个人兴奋的颤抖起来，竖亥以为事情就要成了，结果虐鬼补充道：“不，我们两边来了一万个人，我俩打一场就行了吗？”
“我们要派出三个人比三场，三局两胜，而且比什么由我来定。”
竖亥心中一万个羊驼奔腾而过：“真是难缠的家伙。果然变态都很聪明吗？”
虐鬼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场，比摔跤。”
这是每个邦国最常见的娱乐活动，比这个十分合理，竖亥转头看向四岳，四岳点点头。
“第二场，我们比弓箭。”
竖亥瞳孔一缩，这下完犊子了，共工氏的弓箭手基本都是猎户，虽说准头不差，但是和靠近东夷的这些人比起来就差远了。
东夷诸邦崇拜鸟类，人人擅使弓箭，自幼开始打鸟，东夷男性的成人礼，除了拔牙之外，就是自己捕猎鸟类，用羽毛装饰自己。
整个中原大地最精良的弓箭也是东夷出品。
高阳氏的这些长弓手身披鸟羽，手持复合精弓，如果说第一场摔跤的胜率算是未知，那么第二场可以说必败。
“虐鬼，你装的挺好啊，如果前两场都胜了，你就不用和我打了。”竖亥心里暗骂道。
一旁的四岳也面露难色。
“好，没问题。”一声清脆的喊叫传来。
竖亥回头，愣住了。
“女华？你什么时候来的。”
姒女华系了个男性的束发，用草木灰将脸上抹得乌黑，身上罩了一件宽大无比的麻布袍，看起来真和别的武士别无二致。
姒女华给了竖亥一个加油的手势，竖亥也明白此时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回了一个感谢的眼神。
“相信她。”
“好，第二场就比弓箭。”竖亥答应下来，随后说道：“虐鬼，我在第三场等着你，你可别怕。”
两方人分开，商均见到两个邦国要赌斗，激动不已，连忙上前说了一段祷词，然后宣布赌斗的规定。
这些商均最是擅长。
“第一场摔跤，我在地上画个圈，谁先出圈就是败，可有异议？”
众人摇头。
共工氏商议后，派出了一个体型高大健硕的猛汉。
而高阳氏，则是派出了一个身材矮小，却肚大腰圆的武士。
“糟糕，共工氏的猛汉在后世，也不过只是比较精壮而已，但是高阳氏的这人，走路虎虎生风，下脚沉稳有力，一看就是下盘稳固的摔跤高手。”
“格斗一看重量二看技术，高阳氏的武士虽然矮小一些，但是脂肪厚实，重量绝对不小，还有他的耳朵。”
高阳氏派出的武士耳朵上方奇大无比，这是常年摔跤时，摔倒在地磨破耳朵，然后重新长好的痕迹。
“真不愧是当年帝颛顼的邦国，底蕴深厚啊，连摔跤这种娱乐行业都已经出现专业人士了。”竖亥已经对第一场不抱希望了。
共工氏的猛汉和高阳氏的武士进入场上，二人一番试探后很快缠斗在一起。
“果然，比力气和下盘功夫完全讨不到便宜。”
“共工氏要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双方一起摔倒，进入地面战，靠着手长腿长的优势锁住对面。”
竖亥还在思索着该如何取胜，共工氏的猛汉已经被扔出了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