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要吃药。”
许家,冷清的客厅,柳青微正在桌前摘菜,坐在沙发上的许夏蝉突然身躯颤抖,声音压抑的说道。
“怎么了这是?我马上去拿。”
柳青微略显慌乱的跑上楼,许夏蝉从沙发滑落,双拳握紧,眼泪无声无息的掉落。
她的心又开始疼了。
“药来了,我给你倒水。”
柳青微把几瓶药放在桌上,许夏蝉直接拧开一瓶,直接倒了几颗在嘴里,随即紧靠牙齿生啃生磨,唾液融化令人反胃的西药,许夏蝉却拧开另外一瓶又倒了几颗在嘴里,端着水杯的柳青微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宝贝,用水吞服,不要生吃。”柳青微说道。
“没,没事妈。”
许夏蝉瘫软在地上,流着泪,语气平静说道。
柳青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这段时间也了解了抑郁患者的情绪状态。
许夏蝉这样莫名其妙的落泪应该是长时间没有用药,莫名因为一个念头情绪就上来了,压抑不住的就会想哭。
“乖,妈妈在,有什么事可以和妈妈说。”
柳青微蹲在女孩旁边,手掌抚顺着女儿的头发。
“妈,我想和谢望安过年,呜呜呜...”
许夏蝉终于哭出声。
柳青微既心疼又为难。
两个小孩又没有结婚,让谢望安陪着过年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我想他,妈。”
许夏蝉的情绪开始崩溃,嘴唇颤抖着说道。
“好好好,一起过年。”
柳青微把女孩抱上沙发,然后拿起手机给谢望安打电话。
“喂,柳姨。”
“望安啊,夏蝉不知道怎么了,又开始哭了,还主动说吃药,她想见你,我带她去你家过年,方便吗?”柳青微说道。
“我过来接你们,柳姨你看好她。”
“不用不用,我开车过去就行。”
“没事,我刚好在外面买东西,现在就过来。”
“行吧,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
挂断电话,柳青微把女儿抱在怀里询问怎么了,许夏蝉只是一个劲的哭,一个字也不说。
半个小时后,谢望安冒着汗步入许家。
许夏蝉看见他眼睛红肿的直接就扑进了怀里。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谢望安将女孩抱在怀里轻声问道。
“没有,就是想你了。”
许夏蝉沙沙的柔嗓有道不尽的依赖和眷恋。
“去换衣服吧,咱们回家过年。”
“好。”
待母女俩上楼换衣服后,谢望安点燃烟坐下沉思。
许夏蝉突然情绪崩溃,该不会是知道他昨晚和薛冰心的事情了吧?
念及此处,他拿出手机也查看了一遍通话记录和短信箱,但都未发现端倪。
松下一口气,谢望安猜许夏蝉应该只是太想他才控制不住情绪。
“望安,大过年的麻烦你了。”回家的路上,柳青微说道。
“柳姨你见外了,过年嘛,人越多越热闹,我也是和奶奶过年。”谢望安笑道。
一路浅浅话语,街道时不时有爆竹声,天空也传来烟花响。
回到花阳小区,谢望安两只手提着柳青微带的年货。
“奶奶,你看谁来了。”谢望安进门喊道。
菜香满屋,老太太戴着围裙走出厨房,“小许来啦!”
“乌姨好,我是许夏蝉的妈妈,柳青微,今天要打扰了。”
“没事没事,人多热闹,快坐快坐。”
“幺儿泡茶。”
“好。”
柳青微坐了一会,便起身去厨房帮忙,谢望安给许夏蝉削着梨问道,“刚才为什么要哭?”
“我想你嘛。”
“我不是给你发短信说吃完年夜饭就去找你嘛。”
“可我就是想你,不想等吃完年夜饭。”
“好吧,给。”
许夏蝉接过梨子,“我吃不了一个,分你一半。”
“傻子,分梨等于分离,你想我们分开呀?”谢望安笑道。
女孩不语,只是一味咬着梨子。
日头拉低,夜色来临。
谢家灯火通明。
谢望安蹲在自己爷爷和妈妈的灵位前开始烧纸钱。
桌上摆着一碗碗菜,浓烈的青烟飘在空中与菜香混合,许夏蝉将三柱香插进香炉。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谢望安的妈妈很亲切。
“来,奶奶,柳姨,许夏蝉,新年快乐。”
一桌的菜肴,谢望安倒上红酒举起杯子。
“新年快乐。”
窗外烟花声不断,还有小孩的大喊大叫。
屋里吃着饭菜,聊着家常,电视机里放着电影。
氛围很好,只是老太太突然提到了一个较为尴尬的话题,“望安,你和夏蝉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谢望安夹菜的手顿了顿,敏锐的感觉三道眸光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上个月十五号,就我和她住在一起的那天。”谢望安说道。
老太太不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既然当面说出来,应该是想让他负责。
“哦...那你们要好好谈恋爱,你别三心二意的。”老太太说道。
“乌姨你多虑了,我觉得望安很不错,是夏蝉值得托付的男生。”柳青微此时说道。
谢望安笑了笑,视线落在许夏蝉脸上,女孩红扑扑的脸蛋正在傻笑。
“哈哈,难得小柳你看得起我望安,这小子打小就调皮,现在和夏蝉谈恋爱,等再大一点把婚结了,我也就放心了。”老太太笑道。
两个年少的孩子彼此谁也没想到,一顿年夜饭让两人的关系产生变化。
谢望安已经亲口承认和许夏蝉在一起了,以后也无法狡辩他没有谈恋爱了。
吃完饭,柳青微在谢家坐了一会就被朋友邀请参加一个聚会,许夏蝉到了谢家就像生根了一样,不用问都知道不会离开。
柳青微走了没一会,老太太拿出两个红包给许夏蝉和谢望安发压岁钱,随即也出门去和小区其他老太太打麻将。
谢望安也拿出电话给杨虎打了过去,本想叫他出来玩,结果这小子回老家过年去了。
许夏蝉在身边,他也不敢喊谢玉簪,两人坐在沙发上温存了一会,谢望安道,“要不要出去放烟花?”
女孩想了想,“要,跨年的时候我都没有放过。”
“走。”
离开家,谢望安牵着穿着大红羽绒服的女孩上街买烟花,铺子门前的枫树逐渐开始长出新枝,月亮高悬,许夏蝉忽然道,“我可以叫你老公吗?”
“啊?!”
烟花冲天,声响震耳,谢望安听见了,但又以为是幻听。
“谢望安,我可以叫你老公吗?”许夏蝉提高声音,仰起头望着他道。
“好呀,谢夫人。”谢望安说道。
“老公,我永远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