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的话没有完全讲明白，但意思很明显。
“是啊，印象中他高一的时候不仅长得胖，性格也比较内向，存在感不高。没想到一个暑假过去，高二刚开学却像换了个人似的。”
林晓闻言敷衍地接了一句，但心里对李晴今天绕来绕去的话题有点无语。
房间里又没有别人，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委婉吗？
李晴没注意到林晓渐渐淡下去的情绪，在听到林晓的回答后，她意有所指的又说了一句话。
“嗯，所以...是因为陈默突然变得优秀、变得耀眼了，你才开始关注他、喜欢上他的，对吧？”
林晓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
李晴一会儿说高考，一会儿又扯到陈默变化的缘由，云里雾里的，虽然她心里有些模糊的猜测，但房间里只有两人，她懒得再费心周旋，便直接摊开了讲。
“阿晴，这里又没有别人，你有话就直说，别跟我在这儿绕弯子。”
李晴被点破，也不尴尬，笑了笑。
“我就是铺垫一下嘛，你看你刚才还说我呢，你自己现在不也急了？”
扭头瞧见林晓脸色有些平淡后，李晴这才收敛了笑容，继续道：
“好吧，我就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你当时是因为陈默变得优秀才喜欢上他的。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陈默没那么优秀了，或者出现了比他更优秀、对你更好的人，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他吗？你的喜欢，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只是喜欢他在学校里‘优秀’的这个光环呢？”
林晓无语地扭过头看向李晴，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一般。
“李晴，你今天怎么回事？吃错药了吗？这种问题你也好意思来问我？！你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
高一对陈默无感，高二他突然变得优秀，成绩突飞猛进，运动也表现出色，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稳重......要不是这些变化，你会对他有好感？”
她这话说得直接，甚至有点冲。
在林晓看来，李晴这话问的完全没道理，本来就是你我心知肚明的事，说出来有什么意义？
大家都是一样的，谁也别站在高处审判谁。
喜欢上一个人最初的动力，不就是因为看到对方身上闪耀的光吗？
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林晓此时是真有些怀疑李晴是不是没话找话了。
李晴听着身边好姐妹的质问，倒是很坦然地点点头。
“我承认啊，我确实是因为他变得优秀了才开始注意到他、对他有好感的，所以我才更好奇，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晴的坦诚，倒让林晓一口气堵在胸口，发不出来也咽不回去，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不是......你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陈默他甚至都不知道你喜欢他！你想这么多又能怎么样呢？是能让你考上北大，还是能让陈默直接喜欢上你？
有这个胡思乱想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找机会跟他多说几句话，增加点存在感来的实际。”
林晓一口气怼了李晴几句，而且越说越觉得今天的李晴表现的有些离谱。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李晴这一通铺垫加提问，无非是在迂回地试探她对陈默的喜欢到底有几分“真心”，有多少是建立在“优秀”的基础之上，担心这份喜欢是否足够坚定，能否经得起未来可能出现的变故或诱惑。
但在林晓看来，这种试探毫无意义，甚至有些可笑。
因为真正有资格问这个问题的，是陈默本人，而不是和她同样怀着心思、却连第一步都没迈出去的李晴。
林晓自己也承认，最初确实是被陈默蜕变后的优秀所吸引，但后来的不甘心和持续的投入，让这份喜欢变得更加复杂和执着。
她认为李晴与其纠结“喜欢的纯度”，不如先行动起来，让陈默知道她的心意再说其他。
连“上场”的勇气都犹犹豫豫，就开始考虑“万一赢不了”或者“赢了之后会不会有更好的选择”，这不是杞人忧天吗？
李晴见林晓有些恼了，乌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芒，也不再逼问，笑了笑主动缓和气氛。
“好吧好吧，就是纯粹好奇一下，你不想说就算了，当我没问，你不是说家里有薯片吃吗？放哪里了，我去给你拿。”
“嘁，什么好奇啊，我看你这是没安好心！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我记得以前你也说过类似的话，为什么今天又再说一遍？”
林晓没让李晴把话题转开，直接皱着眉头逼问她。
“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刚才问你的那段话，是这两天我在思考...”
“思考？你又想退缩了？那挺好的。”
林晓闻言一喜。
但李晴却白了她一眼，说：“你听我讲完，刚才与其说是在问你，倒不如说是在劝你。
这两天上学的时候你也看见陈默的态度了吧......以前我们太想当然了，总以为关键在叶妍，但其实关键在陈默身上。”
李晴的话让林晓脸上的喜色尽去，周一上学的时候，陈默和自己保持距离，林晓自己是有心理预期的。
但她没想到的是，陈默不止与她保持距离，他与除了叶妍之外的所有女生都保持距离，李晴...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
“没有所以，”李晴摇摇头，脸上露出笑容，“我只是觉得我会比计划中更困难了，但这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果然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林晓此刻脸上已然没有了笑容，现在她终于明白李晴为什么下午会说起这些奇奇怪怪的话题了。
说什么高考，提什么优秀，聊什么喜欢，其实无非就是李晴认为她林晓在陈默那边此时已然没什么机会了，想借此劝林晓放弃罢了。
但林晓是什么人？
在她的人生观里，喜欢就要去争取，能不能争取到先不说，但就是要想办法先去做！
“我说你下午怎么神神叨叨的，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原来是这个心思啊？”林晓沉着脸斜了一眼李晴。
“那你......”
“哼，别想！又不是没有希望了，你等着吧！”
林晓扬起脑袋，一脸斗志昂扬。
“呵呵，我等着，你别忘了约定。”
“哎呀，我知道啦，不还有一年时间嘛，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