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八日，周六。
窗外的天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床上的陈默均匀呼吸着，下一秒，他的眼皮子动了动之后，随即睁开了眼睛。
虽然是周末，但今天依然还是要上课，因为五一劳动节调休，放假三天。
摸过枕边的手机，熟练地按了几下，给叶妍发了条“早安”过去，陈默这才伸了个懒腰，起床趿拉着拖鞋走向卫生间。
牙刷刚塞进嘴里戳动几下，满嘴泡沫的时候，手机在洗漱台上“嗡嗡”震动了一下。
陈默含着牙刷，拿起来一看，果然是叶妍回复过来的“早安”，后面还跟了个小小的可爱笑容表情。
陈默不由得笑了笑，右手继续机械地刷着牙，左手拇指有些笨拙地在手机按键上按着，回了条“刚起，在刷牙”。
简单的对话，却带着一种日常的暖意。
洗漱完毕，用冷水冲了把脸，整个人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陈默回到房间，换上那身蓝白相间的校服校裤。
走下楼，家里很安静。
父亲陈建国还在房间睡大觉，母亲王慧则是一如既往地早早起来，煮好了早饭，就已经骑着她的电动车去海边的鲍鱼场打工了。
厨房的灶台上放着还温热的早饭。
是地瓜粥，熬得稠稠的，旁边放着两个水煮蛋和一小碗黄澄澄的蒸蛋羹。
在老一辈人的认知里，鸡蛋最有营养，早上吃两个，能给孩子的大脑“上上劲”，学习起来更有精神。
陈默倒没想那么多，他觉得早上吃点鸡蛋能补充蛋白质，顶饱，不容易饿。不过在他看来，要是早上能再多一道清炒的蔬菜，营养可能就更均衡了。
把东西端到饭桌上坐下来，陈默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份简单却充满母亲心意的早餐。
收拾好碗筷，陈默拎起书包就出了门。
时间还早，今天依旧是步行上学。
四月底的早晨，天气已经相当暖和了，阳光明亮地洒下来，但并不晒人，风吹在脸上也是温温柔柔的。
路边的树木叶子绿得发亮，透着勃勃生机。
走到那个熟悉的岔路口，果然看到张浩等在那里，正无聊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耗子。”
陈默喊了一声。
张浩抬起头，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陈哥！”
他小跑着凑过来，两人并排朝着学校走去。
走了一小段，陈默随口问道：“怎么样，最近进展的如何啊？”
张浩嘿嘿一笑，脸上有点小满足：“还行还行。”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更兴奋了些，“陈哥，你那个法子真挺好用！昨天月考成绩不是下来了嘛，我进步了十几名呢！我爸我妈高兴坏了，今天早上还多给了我二十块零花钱，爽啊！”
陈默轻轻给了他一拳，笑骂道：“少给我转移话题，我问的是你和林薇，到哪一步了？”
张浩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掩不住笑意：“就...就挺好的朋友呗。现在的话...每天都能说上话，嘿嘿。”
“啧啧，别处成兄弟就行。”
“那怎么可能！必不可能成为兄弟的！”
张浩立刻晦气地摆摆手。
陈默又补了一刀：“姐妹也不行啊。”
张浩被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没话讲了。
陈默像是想起什么，又说：“这方面你真得跟大熏学学，人家昨天...”他故意顿了顿，才慢悠悠地说，“...听说好像都牵上手了。”
“卧槽？！真的假的？他动作那么快？！”
张浩猛地瞪大眼睛，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陈默瞥了他一眼，打趣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慢了？”
张浩一下子卡壳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陈默看着他这反应，觉得好笑，还是补充道：“这事是听大圆说的，大圆那小子眼神时好时坏，你别当真。现在还是得以学习为主，别瞎琢磨这些。”
但张浩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爆炸新闻”里，嘴唇嚅动了几下，小声嘟囔：“...可我总感觉你说的是真的......”
啪~
陈默没好气地抬手给了他手臂一巴掌。
“丫的，你还真被刺激到了？都说了别当真。”
张浩却依然半信半疑：“反正...感觉大熏干得出来这种事......”
陈默看他这样，有点无奈，语气认真了些：“你小子可别误入歧途啊。”
张浩一愣：“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让你先把学习搞上去，别本末倒置！”
陈默看着他，“你不是说这次月考成绩不错吗？等你什么时候成绩能稳定到够上个大学了，再想别的。学习都不行，谈什么恋爱？拿什么谈？你钱钱没有，长的又不帅，成绩又不行，光靠嘴皮子吗？”
张浩撇撇嘴，有点不服气，小声嘀咕：“那...那大熏他就能稳稳考上大学了？”
在他印象里，林勋成绩虽然也不错，但在年段里也就中等偏上，不算拔尖。
陈默听闻此话都给气笑了。
“丫的，你是猪油蒙了心了吧？跟你开个玩笑，你还较上劲了？行啊，你要真有那个胆子，那你就现在去牵人家手。我看你是能成功更进一步，还是直接失败，弄得以后连话都没得说。”
张浩闻言，讪讪一笑。
他自己也清楚，以现在和林薇的关系，贸然去牵手，失败的可能性极大。
张浩舔了舔嘴唇，语气软了下来。
“害，陈哥，我就是好奇，好奇问问嘛......”
两人说着话，青川一中的校门已经近在眼前。
教导主任马东和另一个值班老师正站在校门口。
陈默和张浩收敛了嬉笑，走近后规规矩矩地喊了声“老师好”，然后走进了校园。
走出十几米，离开了老师的视线范围，张浩才又活跃起来。
“陈哥，五一放假三天呢，有啥安排不？”
陈默瞥了他一眼：“有是有，不过不是跟你。”
张浩立刻恍然大悟，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
“懂了懂了！是和嫂子吧？这回准备去哪玩？不会是去外地旅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