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我？”陈默挑眉。
“嘿嘿，那不能够！陈哥大气！”
张浩搓了搓手，顿时眉开眼笑，刚才那点压力瞬间烟消云散。
其他三人则愣愣地看着陈默，
不是，陈哥，这就不去了？
陈默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下午一点半，五人出发前往学校上课。
走在冬日午后的街道上，阳光勉强带来一丝暖意。
张浩忽然又想起刚才的话题，忍不住问道：“陈哥，那...你现在考虑过林晓吗？”
此话一出，原本在旁边互相打闹嬉笑的王远和林勋同时安静下来，竖起了耳朵。
陈默看着前方被阳光拉得长长的道路，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沉默了片刻，才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不知道。”
陈默确实不知道。
你要说他对林晓完全没有好感？那不可能。
一个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开朗、又如此明目张胆地喜欢自己的女孩，只要是个正常男生，很难完全无视。
但要说到明确的“喜欢”，或者说那种想要开始一段新恋情的冲动，陈默又觉得似乎还差了点什么。
仔细想了想，似乎也只有“不知道”这三个字最能形容他此刻复杂的心态。
走在最左边的张力听着这个回答，嘴唇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开口。
旁观者清，站在他的角度看，既然连王远这个神经大条的都察觉到不对劲了，以林晓的聪明和敏锐，很可能也已经猜到了陈默现在的感情状态。
而且以林晓的性格，一旦确认，指不定已经在心里制定好详细的“计划”了。
当然，之所以不说破，是因为张力内心觉得，这次林晓的胜算非常大。
嗯......其实上一次他也觉得林晓很有机会，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叶妍来。
现在的话，他依然支持林晓。
这倒不是为了别的，只因为陈默对他而言，是曾经照亮他灰暗生活的一道光，把他从被霸凌的泥泞中拉了出来，还让他拥有了身边这群朋友。
所以他由衷地希望陈默能好。
在张力看来，一个全心全意喜欢陈默、并且勇敢表达的林晓，比一段需要陈默去辛苦维持的异地恋，更适合陈默。
......
下午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崔茗慧的地理课。
七班的同学们一如既往地乖巧听话，只不过今天，这份乖巧里多了几分主动和热情。
或许是对班主任晚上请吃汤圆的报答，课堂上，每当崔茗慧提出问题时，台下举手发言的同学格外踊跃，甚至不需要她点名，就有不少人主动要求回答。
上一次出现这种盛况，还是学校领导来听公开课，她提前反复动员的时候。
陈默看着频频举起手的林勋和王远，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要知道，以前上地理课，这俩人听到崔茗慧提问，同步动作都是低头缩脖子，根本不敢对上班主任的眼睛，哪会像现在这样积极主动？
说起各科老师的提问习惯，他也早已摸出了规律。
语文老师是按天数点名，今天几号就点上次考试排第几的，然后根据座位坐火车轮流答。
数学老师比较随性，点谁全凭缘分，但一般不会强求。
英语老师就比较有压迫感了，走到谁旁边，就点谁。
为此每次英语老师路过王远和林勋时，两人都很统一，先低头装认真，然后内心默念着妖魔鬼怪快离开！
政治老师和历史老师一个比较佛系，一个沉浸在自己的授课世界中，基本不点名。
而崔茗慧则完全不同。
她没有固定模式，可能看谁顺眼点谁，可能专点成绩靠后的，也可能就点那些一直不敢抬头看她的，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所以地理课上，大家通常都正襟危坐，等待她的“宠信”。
像今天这样争先恐后的场面，确实少见。
当然，这些点名的规律对陈默基本没什么用。
因为他是学霸，老师问的问题，他通常都能回答上来。
......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不少同学立刻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趴在了桌子上。
陈默却站起身，走到教室外的走廊上透气。
冬天的走廊，空气清冷干燥。
他刚扶着栏杆站定没多久，一个身影就来到了他身边。
是林晓。
一阵寒风吹来，女孩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把校服拉链一直拉到顶，又将里面的毛衣往上扯了扯，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和光洁的额头。
她顺势把双手也插进了口袋，然后侧过头，声音隔着衣领有些闷闷的：
“陈默，问你个问题噢。”
“......”
陈默看着远方操场上活动的人影，没应声。
没听到回答，林晓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下课后来走廊上待着呀？”
“......你不觉得，比起教室，外面的空气更新鲜吗？”陈默终于回了一句，目光依旧看着远处。
“唔~是有点。”林晓下意识地附和了一下，但马上又追问，“那你夏天呢，夏天是什么原因？”
又一阵冷风吹过，陈默看着楼下三三两两追逐打闹的同学，嘴角轻扬。
“因为想吹吹风，想看看同学们的打闹，想脑袋放空，想趴在栏杆上看看......”
“看看什么？学校的景色吗？”
“青春。”陈默轻轻吐出两个字。
林晓微微一怔，随即歪着头，一眨不眨地看向陈默的侧脸。
寒风拂动着他额前略显凌乱的碎发，没有什么刻意打理的发型，但在此刻的林晓眼里，这副随性又带着点沉思意味的模样，却格外帅气。
教室里，原本趴着的林勋、王远和张力，此刻正齐刷刷地用手撑着脸，扭头望向窗外。
走廊上，陈默身形挺拔，单手插兜倚着栏杆，目光悠远。
林晓站在他身侧稍后半步的位置，窈窕的身影微微仰头看着他，被风吹起的几缕发丝拂过脸颊。
冬日下午的阳光带着暖色调，懒洋洋地洒在两人身上，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