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中缓缓流逝。
陈默正沉浸在自己的画画世界里，同桌林勋拿着一道数学题凑了过来。
“陈哥，这题......你看看，该怎么证明这两条线是垂直关系？”
陈默抬眸看了一眼题目，脑子里下意识就冒出了一句话。
如何证明？我的眼睛就是尺！我说垂直就垂直！
他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不合时宜的乐子想法甩掉，拿起铅笔，在试卷那个复杂的几何图形上利落地画了两条辅助线。
“你看啊，我这样一连，再把这里......”陈默压低声音，耐心地讲解起来。
林勋一边听一边点头。
“……所以，这样就证出来了。懂了吗？”陈默讲完，看向林勋。
“懂了！”
“真懂了？”
“当然！”
陈默挑眉，“那你把思路重新给我讲一遍。”
“额...这个......”
陈默无奈地笑了笑，正想让他再仔细想想，下课铃声适时地响起。
晚上八点到了。
“走吧~陈默！”林晓立刻转过身，语气轻快。
陈默给了还在纠结辅助线的同桌一拳。
“等会上课自己再好好琢磨琢磨。走，先下去帮忙。”
他一起身，林勋、王远和张力也立刻跟上。
除了他们这几个，班上还有四五个男生也自发地跟着出了教室。
不过与其说是热心帮忙，不如说他们都是想着下去凑热闹。
一行人来到教学楼楼下，送汤圆的店家已经开着三轮车等在门口了。
寒冷的冬夜里，路灯的光线下，能看到店家呵出的白气。
“来来来！帮忙搬一下！”店家看到他们，赶紧招呼。
陈默作为组织者之一，马上开始分工：“大圆，大熏，你们搬这两箱大的。阿力你跟他们搬那个......小心点，别摔了。”
塑料箱子里，是一个个独立包装的、还冒着腾腾热气的汤圆盒子。
男生们两人一箱或一人一箱，嘻嘻哈哈地抬着、抱着，组成一支略显壮观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楼上走。
冰冷的空气与汤圆盒子散发出的温热气息交织在一起，楼道里充满了少年们喧闹的脚步声和欢笑声。
经过八班时，每个人都是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回到七班教室，更是热闹非凡。
女生们主动起来帮忙，将课桌拼凑起来，清理出空间。
“放这里放这里！”
“小心烫啊！”
“哇！好香！是花生馅的吗？”
汤圆盒子被一一打开，香甜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教室。
陈默、林晓等人负责维持秩序和分发，同学们则排着队，脸上洋溢着期待和开心的笑容。
“每人都有！别急别急！”
“谢谢班长！”
“谢谢陈默！”
“哇！好烫！但是好好吃！”
教室里顿时一片满足的喟叹声。
在这寒冷的冬至夜晚，一碗热乎乎、甜滋滋的汤圆，不仅仅温暖了肠胃，更凝聚了整个班级的心。
窗外是凛冽的寒风，窗内是暖意融融、笑语喧阗。
这一刻，什么学业压力，什么青春烦恼，仿佛都被这碗简单的甜食给暂时驱散了。
陈默看着眼前这热闹而温馨的景象，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这样的青春，或许才是他最该珍惜的当下。
......
吃完热乎乎的汤圆，课间休息时间还有不少。
陈默信步来到走廊上，冬夜的寒气立刻包裹上来，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不少。
林勋和王远也跟了出来，勾肩搭背好基友，只有张力嫌外面太冷，死活赖在教室里不肯出来。
陈默手扶着冰凉的栏杆，远远眺望着被路灯勾勒出轮廓的操场。
尽管天气寒冷，塑胶跑道上依然能看到三三两两散步的身影，数量还不少。
他一时兴起，心里猜测着这些身影里，有多少是趁着夜色和课间短暂相聚的校园情侣。
想着想着，思绪就不由自主地飘远了......
曾经，他也和叶妍在这星光黯淡、月光明亮的晚上，并肩在操场的跑道上走过，聊着不着边际的未来，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暖......
那些画面清晰又模糊，心里随之泛起一阵淡淡的、如同这夜风般的遗憾和怅惘。
陈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林晓悄悄来到了走廊。
她对着王远和林勋使了个眼色，挥挥手，两人有些欲言又止，但在林晓的眼神逼迫下还是只能一步三回头的乖乖退回了教室。
一回到座位，他们才发现，刚才死活不愿出来的张力，此刻正用手撑着脑袋，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透过窗户，饶有兴致地看着走廊上并立的陈默和林晓。
王远和林勋对视一眼，立刻来到窗边，准备吃瓜。
一阵稍猛的寒风吹来，带着刺骨的凉意，让陈默猛地打了个激灵，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他甩甩头，把那些杂乱的思绪抛开，扭头正想对身边的兄弟说句“真冷”，却赫然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正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的大眼睛。
陈默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往后微仰：“你怎么在这里？”
林晓歪了歪头，语气自然又带着点调皮：“嗯？我不能在这里吗？”
“......”
陈默被她噎了一下，无奈地拍了拍额头，“就...挺突然的。”
林晓也转过头，看了一眼教室里那些明显在关注着这边的同学，窗户后面是好几张兴奋吃瓜的脸。
她心里忽然掠过一丝紧张，掌心微微冒汗，不知道原本的计划该不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继续进行。
陈默见林晓不说话，只是看着教室方向，以为她也被看得不自在，便开口道：“走吧，再过一会也该上课了。”
说着就要转身回教室。
“等等！”
林晓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陈默外套的袖口下方，力道不轻。
教室里时刻关注着走廊动态的同学们瞬间激动了。
“卧槽！”
“冻手了冻手了！”
“拉住了，呜呼~~”
陈默诧异地低头，看着女孩那只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的手，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